第一百四十八章 往事

门帘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头发花白，但面容慈祥的老婆婆。

“大娘您好，冒昧打扰了。”卫舒玉对老婆婆笑了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老婆婆眼含笑意的看着卫舒玉，看这姑娘的衣着打扮应是好人家出来的，没想到对他们也这么尊重。于是开口夸了一句：“这女娃不仅长得俊俏，还这么知礼，真是难得。”

“赶紧去准备些吃的，我要和这位姑娘好好聊聊将军的事情。”老人现在俨然一副找到知音的口吻了。

老婆婆的动作一顿，然后又摇了摇头：“不就是那位将军多在你那买了几块破糕点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老人一改之前在外面时的淡定，此刻听到这话瞪起了眼睛：“将军可是经常上我那买糕点的，他夫人，他儿子，都爱吃我做的糕点！”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显然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很多遍，老婆婆摆了摆手，出去了。

老人独自气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忽然又叹了一声：“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惜啊……”

卫舒玉趁机插入话题：“老人家可否给我将将这位将军的事情。”

“可以。”老人点点头，目光悠远似是回忆。

随后缓缓的向卫舒玉讲述了这位将军的事情。

江家最早是跟着大朔第四位皇帝一起平定叛乱起家的，到了第六位也就是先皇在位时，江将军的父亲，其地位已经是武将中的第一人了。

后来江将军在其父亲去世后自请镇守边关，抵御着当时对大朔威胁最大的北地各部族。

而他的儿子，从小就在军事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百姓都说此子长大之后大朔又将出现一位战神。

后来在江将军的抵御和北地各族自己产生了矛盾的情况下，大朔的边境终于安全起来。

“这时，恰逢先帝驾崩，当今圣上继位。而且边关已经稳固，于是当今圣上就将江将军召回了。”老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停了停。

卫舒玉想之后的事情大概就跟老人有些关系了。

果然，老人接着说道：“安康帝把将军召回后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实职，所以将军每天都有很多时间，就经常会上集市替妻儿买些吃食或者小玩意。”

“将军的夫人和儿子很爱吃您做的糕点吗？”卫舒玉问道。

“当然了。”老人神情颇为自豪：“将军还带着他儿子来过我的糕点摊子呢。”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翻起柜子，从柜子里小心的拿出一只布老虎，递给卫舒玉。

卫舒玉看着憨态可掬的布老虎，老虎的一只耳朵似乎还有些松动了，于是好奇的问道：“这个是？”

老人笑了笑，似乎是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这是那位小公子落在我那摊位上的。”

当时将军抱着小公子，小公子拽着这只布老虎，等在他这里买完糕点后，看到了前方的舞狮队，于是小公子一激动，扯着老虎耳朵的手一下子松了。不过父子两个都没主意到，将军早就带着儿子挤进人群去看舞狮子了。

听着老人描述的情形，卫舒玉会心一笑，看来这位将军是个好父亲和好丈夫。

“后来云燕趁安康帝年幼，趁此攻打大朔，江将军领兵前去御敌……”

慢慢的小公子也能随父亲一起在战场拼杀，并积攒了不小的威望，而原本年幼的安康帝也成了一位合格的君王。

之后的事情也就跟卫舒玉之前想的差不多了。

有大臣在朝堂上弹劾江将军通敌叛国。皇帝是不信的，但又有人呈上了其与敌国来往的书信。皇帝看过后，命江将军将兵权暂交副将，即刻回京配合大臣的调查。

这一回来，竟是再没有命重上战场。查出来的证据确凿，一家人将被满门抄斩。

直到最后，百姓们也没看到江家人上断头台，因为当天晚上，江府就被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官府的人只在里面找到烧的面目全非的几具尸体。根据仵作的判断，应该就是江家全家人了。

最后皇帝宣布江将军和他的家人是畏罪自杀，原本风光无限的江家也就渐渐无人再提起了。

“唉，我是不相信江将军是那样的人。”最后老人说出了对这件事的想法。

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说得通，但其中处处都存在着疑点。究竟是因为皇帝忌惮声望日盛的江家，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又或者江家真的通敌叛国这都是有可能的。

卫舒玉不关心其他，她只是想知道这件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和江冉有关系。

因为从时间上来看，江老爷他们突然背井离乡到了锦凤村也是在五年前。

“老人家你知道江家出事时，小公子的年龄吗？”卫舒玉突然问道。

老人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皱眉仔细回想了片刻：“应当已经到了舞象之年了吧，都能跟着江将军上战场了……”

在时间上的确符合了！卫舒玉的手一抖，差点失手将手中的布老虎掉到地上。虽说基本上都对上了，但卫舒玉还是不能立刻下结论。看着手中的布老虎，她心中一动：“老人家，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否答应。”

老人似乎因为这一番诉说，心里舒畅不少，于是摆摆手：“有什么请求说吧，如果我这个老家伙有什么能帮上姑娘的地方那也是美事一件。”

“这个布老虎……可以送给我吗？我保证好好对待它。”卫舒玉保证道。

老人一怔，看着这布老虎似有不舍，过了许久后才闭了闭眼静，一狠心：“既然姑娘都如此保证了，那就送给你吧。”

“多谢老人家！”卫舒玉有些惊喜，忍不住露出微笑，本来以为会很难拿到这只布老虎，没想到老人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老人叹了口气：“我年纪大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到时候估计就没人知道这布老虎是怎么来的了。所幸今天遇到了姑娘你，那就劳烦你替我记着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