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卖女

卫舒玉也就买了些路上吃的小零嘴，其他也就没买什么了。

“卫姑娘，你好了吗？”王护卫拎着一袋子的干粮和少许的调料，过来询问。

她其实不想这么快回去，但集市也实在没什么逛头，只能点点头，“没什么事了，王护卫买完东西的话那就回去吧。”

拎着买来的零食，卫舒玉慢悠悠的跟着王护卫往回走，不过一道男人的呵斥声，突然让她止住了脚步：“老子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你这个赔钱货！想卖了你都没人买！”

“爹，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卖了，我会好好干活照顾你和弟弟的！”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苦苦的哀求着。

卫舒玉皱起眉，从这对话里她听出，这小姑娘和她刚来到这里时的经历何其相似。

“卫姑娘，你怎么不走了？”前面的王护卫发觉卫舒玉没有跟上，忍不住回头问道。

卫舒玉对他歉意的笑了笑：“王护卫，请稍等一下。”

然后不等对方的回答，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寻去。

靠集市的一个边缘，铺着一个破旧的草席，上面两个人一站一跪，正是之前发出声音的两个人。

男的一身蓝色布衣，穿的倒是挺干净的，不过脸上的胡子也不知打理，显得整个人有些邋遢。此时正不断地想要甩开抱着他大腿的女孩。

而那个女孩，卫舒玉看不出她具体的身形，穿着一身打着补丁，洗的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衣服，脖子后面插着一根稻草。卫舒玉结合之前听到的话看，这小姑娘应该是要被她爹卖掉了。

“你放手！”男人估计被抱着腿弄的不耐烦了，狠狠的一用力，将女孩踢开，指着她的大骂：“你这个赔钱货，你看看你长得，想把你卖到青楼多弄点钱都做不到！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小姑娘被他踢的趴在了地上，头发遮着脸，卫舒玉看不到她的长相。不过看着男人虽然邋遢但眉眼应该还算周正的样子……难道这小姑娘的娘亲长得不好看？

卫舒玉心中的疑问，也正是其他听到这句话的路人的疑问。有人忍不住问男人：“你这是要卖多少银子？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样子？”

男人瞥了问话的人一眼，嘲讽的一笑：“你这个穷酸样，就别在这充大爷了，去去去！别给我捣乱！”

问话的人脸上一阵青红交加的变换，刚想跟对方争吵几句。一旁趴着的小姑娘终于抬起了头。那人立刻闭上嘴，猛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小姑娘的脸，然后忍不住嫌恶的转过头，不再多问。

其他看清了小姑娘容貌的也都倒抽一口气：“啧啧，刚才听着声音倒是很好听，没想到长得这么丑，怪不得她老子这么嫌弃她。”

“这哪是丑啊，这简直是可怖，这还想卖到青楼去？做梦呢吧！”有人大声的嘲笑道，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哄笑声。

小姑娘应该也是听到了的，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嘲笑，只不过又把抬起的头深深的埋下去。

卫舒玉也看到了她的样貌，同样也很吃惊，但却不向别人那样因为嫌恶。之所以有人说小姑娘面目可怖，只因为她的满脸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有的已经破裂，有的还鼓着白色的突起。

男人听了人群中的嘲笑，有些恼羞成怒，看着埋着头跪在一旁的小姑娘，又想上前踢上一脚。

好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人，这人拄着一根拐杖，露出的手臂上是一块块异常白皙的斑块，“多少钱，我买了。”

有人认出了这人，于是大声揶揄道：“我说瘸子，这么吓人的，你也能下得去口？”

这瘸子回过头，冲出声的人露出一口黄牙：“关了灯谁还看得见她张什么样！”

人群中的起哄声更大了，跪着的小姑娘浑身一抖。这个人她认得，村里的一个婶子说过，这瘸子平时好色嗜酒，还动不动就想占村里姑娘的便宜，后来被打断了一条腿，如今都三十好几了，还没讨到媳妇。她如果被对方买走，肯定是死路一条！

“爹！我求求你了，不要将我卖掉！”小姑娘抬起头，眼中含着惊恐，眼泪不断的滴下来，显得那张脸愈加可怕，就连看惯了的小姑娘她爹，都忍不住撇过了头。

男人看向那个瘸子，嘿嘿笑起来。甭管是什么人，只要给银子，他就能给对方好脸，他还等着拿了银子再去将输掉的钱赢回来呢！

“不贵不贵，只要十两！这丫头你别看她长得丑，身段还是不错的，而且什么都会做！”男人努力的推销着自己的女儿。

人们虽然有些鄙夷他这殷勤的态度，但是连开口劝阻的人都没有。只因为卖小姑娘的是她的亲爹！他们有什么理由阻止？

卫舒玉虽然已经体会过古代社会的残酷，但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心底泛起寒意来。

瘸子听了男人报的价格扯了扯嘴角，“就这么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身段能好到哪里去？十两银子，都够我去好几回月仙阁的了，最多四两银子。”

男人显然不满意这个价格：“这可是我亲闺女！四两是不是太少了，八两！”

瘸子心里冷笑一声，现在倒想起来卖的是自己闺女了？

“就她这样貌，你认为除了我还有谁肯要？六两，这个价格我都能卖到一个样貌正常的了。”瘸子最后说道，这话他就是糊弄男人了，真要是样貌正常没有毛病的，最少也得十两银子。

男人皱起眉，还是有些不满意，不过正像瘸子说的一样。他之前本来为了多卖点钱，想将这丫头卖到青楼或者大户人家，但对方看到她这个样子，纷纷拒绝了。他只能将这丫头拉到集市上来，就这样，这都第四天了，才来了这么一个真打算付钱的人。

虽然少了点，但他以后多赢几把不就赚回来了？男人想了想，最后终于打算点头同意。

“十两。这小姑娘我买了。”人群中突然横插进来一道清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