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北地

“这是做什么呢？”因为成亲之前，乔氏不让江冉过来，所以江冉只能趁着乔氏不在时偷偷来看她。

卫舒玉瞪了江冉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我伯母让我绣什么红盖头……”

江冉看着卫舒玉面前的绢布，低声笑起来，翻身进屋后，将绢布拿到一边：“这个我找人弄就好，你就别碰了，费神费眼的。”

卫舒玉盯着他浅笑的样子微微出神，她最熟悉的还是那个神情懵懂，眼神纯净，跟在她身边叫她姐姐的江冉。此时看见神态和常人无异，甚至周身气度远超普通人的江冉，突然感到陌生。

她做的这个选择真的对吗？不去管对方隐瞒自己的事情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江冉看着愣神的卫舒玉，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问道：“你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就尽管问吧，我不想你嫁给我时还心存疑虑。”

“真的不能告诉我原因么？”卫舒玉低声问道。

江冉一愣，看着脸上流露着不安的人，心里也是一阵愧疚，叹了口气，“不如这样吧，不到合适的时机之前，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真相，但你可以自己去查，我不会让人阻拦，能查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卫舒玉抬起头，盯着江冉的双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认真和愧疚，也知道这应该是对方最大的让步了，“好。”

既然得到了这个承诺，卫舒玉也就不用再顾忌。最开始她想的的问问殷石榴和殷石山，但这样一来，先不说两人会不会告诉她，这和直接问江冉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她还是决定从江老爷和江夫人那方面着手。因为她之前看到的户籍信息，两人明明是无子的，那江冉和他们的关系就值得考虑了。

另一边。

殷一知道了江冉的决定后，有些担忧，“就这么让卫姑娘查真的好么？”

江冉倒是很淡定：“就连皇帝还有冯相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查出什么来，你觉得卫舒玉即使去调查了又会知道多少？”

殷一听后点点头，也对，主子这么多年除了宁王知道他还活着外，剩下的人早就以为他死了。而且他们之前的布置，也早就把关于江冉之前的信息毁的一丝都不剩了。即使江冉承诺了不会阻拦卫舒玉，但卫舒玉可能也调查不到什么东西。

“那主子为何……”殷一有些不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卫姑娘白折腾一场。

江冉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为何让卫舒玉自己去查，一是为了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二是她如果真能查出什么，那他也不必再苦恼如何对她解释自己装傻的事情。

“派人暗中保护着卫舒玉，不要让她遇到危险。”江冉吩咐道。

而卫舒玉这边，虽然有了调查的方向，但她除了知道江老爷和江夫人原先居住的地方外，其他也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地方了。

“安平府陆春县？卫姑娘问这里做什么？”于掌柜目露疑惑。

“就是想知道距离咱们这远吗？我打算去那里办点事。”

“那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于掌柜提醒道。

卫舒玉皱起眉，“不知究竟距离多远？”

“我这么说你就知道了，京城就在安平府，陆春县应该和它的距离差不多。”

没想到这么远，卫舒玉本想着如果离得近，就亲自去查探查探，现在看来应当是不行了。

“那，多谢于掌柜了。”卫舒玉有些失望，向对方点点头，打算离开。

“卫姑娘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我最近正要去京城一趟，说不定可以顺便帮你的忙。”

卫舒玉心中一动，思索着可否让于掌柜帮着调查这件事。最后想着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突破口了，也只能试试了，“既然如此，我想请于掌柜帮我去陆春县安河村查查江裕福和王梦珍这两个人。”

于掌柜皱皱眉，也没问这两人是谁，“卫姑娘都需要知道他们什么事情？”

卫舒玉沉吟片刻，“就是他们家里的情况，还有平时靠什么营生赚钱，之后又去了哪里。”江老爷和江夫人平时看着很节俭，但又不是因为拮据才这样，所以这应该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这就让卫舒玉有些怀疑，他们之前究竟是靠什么生活，才导致现在这种状况。

于掌柜点点头，“好，那卫姑娘到时候等我的书信吧。”

之后，除了于掌柜这里的进展之外，卫舒玉就查不到其他消息了。无奈之下，卫舒玉只能想办法打听四年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有哪些可能与江冉有关。

而刚到十月，就发生了一件让大朔从官员到百姓全都为之忧虑的事情。一直以来都算是大朔边境最大威胁的北方各部落，终于举行仪式，宣布将拥护羌族的现任首领苏力坦为共同的王。

北方的各部落之前互相之间的战斗一直没停过，后来，由实力最强的戎羌一步步将其他部落收复，如今，戎羌的首领终于宣布称王了。

而统一后的戎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南下劫掠中原。首当其冲的，就是与之接壤面积最大的大朔。

“苏力坦这么做，一是为了将对内的矛盾转到外界，二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今正是中原地区秋收的时候，北地粮食紧缺，如果他能带人在中原捞到好处，那也能让他在王位上坐的更加稳固。”

听着卫舒玉说起这个事情，江冉便在一旁替她解惑。

卫舒玉眯起眼，看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江冉，身上所散发的是只有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才能出现的气场。

“你对这些很熟悉？”卫舒玉歪歪头，仔细的观察着他。

江冉动作一顿，随后又自然的坐在卫舒玉的旁边：“只是略知一二。”

卫舒玉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看江冉这个样子，显然不是略知一二那么简单。那他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曾经是朝廷的官员？因为得罪了人被追杀，所以不得不隐姓埋名？卫舒玉脑洞打开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