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了晚上,周瑾轩早就已经在清萱宫等待许久。
“忙完了?”周瑾轩开口说道,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怀中就已经多了一个可人。
彩蝶急忙退了下去,临走之时,仍旧不忘关上门。
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傅定宜,周瑾轩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确是伸出手揽着傅定宜更紧了几分。
一直过了许久,傅定宜不知道忽然之间想起什么,挣扎着从周瑾轩的怀中起来,
从袖子之中取出匕首,抵在周瑾轩的胸口。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透,但是傅定宜的眼神之中,仍旧多了几分强硬。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去了哪里?我等了这么久,你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瑾轩微微一愣,确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我原本不想要再出现的,清明山之后,是名思大师救了我。我失血过多,蛊毒解开,所以即便你身上有蛊毒,但是却再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然后呢?”傅定宜开口问道,语气之中带了几分颤抖。
周瑾轩的目光带了几分闪躲,“然后我一直化身鬼面人跟着你,我知道你回来之后一定不会过得安稳,但是没有想到还会有傅定婉和正王的同时打击。”
“那晚我醉倒在院子里,抱着我回来的是不是你?”
“是。”
傅定宜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我一直追查你的下落,宋斐,长风,彩蝶,是不是都知道你还活着,但是确没有人告诉我?”
“是。”周瑾轩低着头,仍旧直言不讳的承认着,“还有玄月,他们都知道,但是我让他们瞒着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傅定宜开口问道,眼神之中满是痛苦。若是不爱,可以分开,不必再回来。既然回来,为什么又只默默的守护,难道这么久的思念,竟然这样脆弱?
周瑾轩把傅定宜手中的匕首夺过来,放到一边,傅定宜确是也没有挣扎,任由着周瑾轩。
“因为就算是你现在不杀我,我仍旧也活不过今年。”
周瑾轩说的平淡,但是确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急忙摇摇头,“什么意思?活不过今年是什么意思?”
“我掉在清明山下,你觉得就算是活着,我能够那么简单地活着吗??”周瑾轩顿了顿,伸出手把傅定宜揽在自己的怀中,“是名思帮我吊着一口气罢了,等到大燕的形势再稳妥些,我也就放心了。到时候有玄月他们照顾你......”
“我不要他们照顾!”傅定宜推开周瑾轩,原本只是想要反驳,但是却不想正好推在了周瑾轩的痛处之上。周瑾轩吃痛,忍不住捂住胸口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了?”傅定宜急忙上前搀扶着周瑾轩的身子,周瑾轩轻咳两声,手指伸开之后,却全是血迹。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傅定宜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如今刚刚安定,自己也不过只是和周瑾轩刚刚相认罢了,为什么到了现在,竟然一切事情仍旧不可以圆满。
相比于傅定宜的慌乱,周瑾轩则淡然的多,轻轻地笑了笑,“谢谢这段时间就算没有我的消息,你也仍旧觉得我活着。燕国公的事情也正和我的心意,但是请旨赐婚,着实是毁了你自己。”
“没有!没有!”傅定宜的眼中忍不住又落下眼泪来。
这几日的大悲太多,让傅定宜几乎有些承受不住。趴在周瑾轩的怀中,傅定宜确是觉得舒服了许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瑾轩的怀里,竟然已经成了自己的栖息地。就好像是必然的命运一样,死不罢休!
“等到玄月登基为帝,到时候再下旨解除婚约,你日后再寻一个良人,也会是顺遂的一生。定宜,答应我,好好活着.......”
傅定宜在周瑾轩的怀中使劲摇着头,饶是周瑾轩的话不得不落入傅定宜的耳中,但是傅定宜却也不愿意承认。周瑾轩无奈的笑笑,若是真的可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不过他这一辈子,到底享用不到这样的福气。
傅定宜忽然之间觉得肚子微微一痛,周瑾轩仍旧在耳边说着什么,傅定宜确是再也听不进去,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已经昏了过去。
周瑾轩面对着忽然的变故一时之间吓了一跳,急忙伸出手扶住傅定宜。
吩咐彩蝶叫来了太医,周瑾轩看着躺在床上的傅定宜,轻轻地关上了门,飞身朝着外面走去。
傅定宜,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日后就算是我死了,也会化作天空之中的星辰,一生一世守护你。
等到傅定宜再次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却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噤。
猛然之间从床上坐起,肚子之中传来一阵疼痛,傅定宜却是也顾不得。彩蝶匆匆朝着傅定宜的方向走来,“长公主!怎么还这么不小心!若是再伤了胎儿,可就不好养着了。”
“周瑾轩呢?”傅定宜直接开口问道,伸出手附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安抚。
听到周瑾轩的名字,彩蝶的脸上带了迟疑。傅定宜更是觉得不对劲,整个屋子里面没有他,就算是到了现在,自己和孩子觉得难受,仍旧没有他陪在身边。
“长公主,还是节哀顺变的好。如今太子也已经下了旨,谁都不要再提起燕国公的事情了。左右他,应该也是不会回来了。”
原本以为傅定宜会并不接受,但是出乎彩蝶预料的,傅定宜听到这里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会回来就不会回来了吧,左右谁都会离开的,不是吗?”傅定宜朝着床上躺去,眼神之中一片空洞,看着熟悉的床幔,但是此时却已经换了好几种心情。
周瑾轩的模样还映在脑海之中,傅定宜的手轻轻地附在小腹至上,周瑾轩,这是我们的孩子,想来,你应该还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