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宋阁老的脸上带了几分诧异,虽然已经想到了很多不好的结果,但是却也没有想到傅定宜竟然会说出周瑾轩不会再回来的话来。
傅定宜朝着宋阁老的方向看去,脸上多了几分释然,“右相大人身子不适,前几日的时候给本宫写信,说是今后会远离朝堂。若是本宫猜的不错的话,大概不日光景的时候,右相大人就会送过来请辞书。”
“怎么会?”宋阁老的脸上满是诧异,饶是和周瑾轩互相对抗多年,但是忽然之间周瑾轩若是没了话,反而让宋阁老觉得不舒服。
傅定宜轻轻地笑了笑,“宋阁老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容我回头再去过问一遍,不管结果如何,本宫相信朝廷当中有宋阁老坐镇,一定会让皇上和太子高枕无忧。”
宋阁老的脸上带了几分迟疑,但是看着傅定宜的模样说的真切,确是也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对着傅定宜行了一礼,宋阁老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只不过尽管隔得远,但是傅定宜也仍旧可以听得清楚,宋阁老的叹息。
何尝是宋阁老?就算是谁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话,想必都会觉得可惜。那样的一代名相,就这样忽然之间结束了一世的前程似锦。若是再等些年岁,必然可以更上一层,只是......
“长公主,真的要这样吗?就算是主子真的没了,想必也不愿意失去这个位置!”
七格落在傅定宜的身边,傅定宜一道眼光射过去,七格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傅定宜朝着天空之中看去,偶尔有着几道鸟儿成群结队飞过,但是却也不少的孤影。
“周瑾轩的事情的确已经太晚了,拖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果的话,不管是谁都会怀疑。今日宋阁老找到了我这里,想来也有不少人都已经去过右相府,难免更多了几分疑惑。既然如此,不如果断一些,断了这些人的想法。”
“若是如此的话,长公主如何嫁给一个寻常人?”七格的脸上更多了几分迟疑,虽然知道那样的一天并不可能,但是若是周瑾轩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傅定宜的脸上带了几分笑容,轻轻地阳光打在上面,更多了几分柔和。
这是第一次,七格看到如此温和的傅定宜,就好像是九天之上的玄女一样,不带有任何的凡尘污浊。
“那若是我不是长公主呢?”
七格的脸上疑惑更深,但是傅定宜却已经轻轻地摆摆手,“去找了周瑾轩的相印,写来一封请辞书吧,本宫明日亲自传到太子面前,也算是彻底有了一个交代!”
七格应了一声,看着一脸坚定地傅定宜,心知再说什么都已经是无用功,便也只能作罢。
夜晚的光亮甚是少,傅定宜走在御花园之中,一阵清风吹过,送来淡淡的清香。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到让傅定宜觉得有些过于烦乱。
朝着凉亭里面走去,确是不想已经有人。傅定宜转身欲走,却又被开口叫住。
“我不过提前一会儿过来等你,长公主见了我就走,我难道是鬼不成?”
“未必鬼最可怕,本宫敬鬼神,不相信的只有人心罢了。”傅定宜停下脚步,但是却也没有要转过身来的意思。
长风从凉亭之中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傅定宜的方向缓缓走来。
离得近了些的时候,傅定宜确是又朝着亭子里面一闪,和长风之间拉开距离。
“这段时间的太医院不忙吗?怎么你还有闲情逸致过来看着本宫?”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太医院了,”长风说道这里,脸上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傅定宜原本的神色微微停滞,最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去太医院的原因,就算是长风不说,傅定宜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今日宋阁老去找了你,听说是因为右相的事情。宋阁老离开清萱宫的时候一直念念不忘,回去之后把酒言欢,一直醉倒了才行。口中念叨着什么可惜,想来是,你已经想到了怎么回答那群人了。”
“周瑾轩日后不会再出现在朝堂之上,他辞官归隐,明日就会有请辞书送上来。”
傅定宜淡淡的开口说道,一边的长风的脸上忍不住诧异,“我虽然跟在他身边时日不多,但是却也知道右相的位置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你一句话就已经全盘否定,若是他知道的话......罢了,他不会再知道了。”
说道最后的时候,长风竟然也带了几分惆怅。
周瑾轩的确在意,但是那是在曾经,在周瑾轩还活着的时候。
傅定宜收回自己的目光,朝着外面走去,“他会知道的,我也已经想好了如何和他解释。”
长风目送着傅定宜的背影渐渐离开,最后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傅定宜心中坚定地事情,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但是真正坚定下来,却未必会是什么好事。
你想好了一腔说辞,但是你有几分把握,他真的能够听到?
回到清萱宫之后傅定宜仍旧是彻夜难眠,披着外衣坐在窗口处一夜,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最后却又轻轻地笑了笑。
星光渐渐暗淡下去的时候,傅定宜这才轻轻呢喃一声,“我没有发现一颗星星是你,所以你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彩蝶从外面推门而入,看到傅定宜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诧异,随即又很快的缓过神来。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虽然不知道傅定宜是为了什么事情伤怀,但是一切事情,又似乎有迹可循。从东思城回来之后,傅定宜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长公主,七格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彩蝶轻轻地开口,傅定宜缓了缓神,伸出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这才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七格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手中还不忘拿着一封奏折。
傅定宜伸出手接过,虽然只是几张纸罢了,但是傅定宜却觉得格外的沉重。轻轻地打开,上面地请辞书更是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