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定宜立在窗口处,许是因为心中不踏实的缘故,这几日傅定宜的睡眠并不好。
长风恍恍惚惚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定宜的身影。带着几分高傲,但是却又显得十分孤单。长风想着,若是周瑾轩还在的话,正好站在傅定宜的身边,那才是郎才女貌。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长风否定了,是他把周瑾轩害死的啊,怎么如今还能想着周瑾轩呢?
看清楚了自己在地上,长风倒是也不急着起来,“你在想他?”
“你也在想他。”傅定宜轻轻地开口说道,确是并没有朝着长风的方向看来。
长风轻笑一声,“我有的时候,似乎能够明白,为什么周瑾轩那样的人,会对你始终念念不忘。你们都是一样的人,有的时候真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
“这样说有什么意思?”傅定宜朝着屋子里面走来,看着长风斜卧在地上的姿势,却又移开了眼睛,“时候不早了,再不走的话想来明日你就可以成为驸马了。”
“哈哈哈!”长风大笑几声,随即笑声却又戛然而止,从地上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的话,真希望再来一次。”
傅定宜没有理会长风的话,不管是在哪里再来一次,傅定宜都会觉得可惜。
长风的身影渐渐地朝着远处飞去,屋子之中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傅定宜伸出手从地上把毯子拿起来,却又忽然之间看到不远处立着的一双脚。顺着脚朝上看去,原是七格。
“你怎么来了?”
七格面对着傅定宜的话,脸上带了几分不自然。原本以为跟在周瑾轩的身边已经让人觉得压力大,但是如今面对着傅定宜的时候,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从东思城回来之后,七格一直处理着右相府上的事情。原本七格就深受周瑾轩的信任,如今处理起来却也得心应手。
“长公主要处死方思成,为什么放过长风?主子的仇,不管是谁,都应该付出代价。”
“周瑾轩是不希望看到长风出事的,”傅定宜轻轻地笑了笑,“若非如此的话,当初在清明山上,周瑾轩就不会让长风过来看我的身子。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担忧。”
“那......”
七格原本还想要再问问方思成的事情,但是看着傅定宜的模样,却也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
“那属下就不管了,但是希望长公主多念着主子几分,主子泉下有知的话,也会觉得值得吧?”七格像是忽然之间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难道一直都让主子以大病的由头呆着?不发丧?”
“他没有死,为什么要发丧?”
傅定宜反问道,脸上一改之前的玩味,多了几分认真,神色之中满是坚定。
七格的嘴微微张了张,许久之后却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者是说,他本身也已经明白,多说无益。在傅定宜的心中,兴许周瑾轩永远不会死吧?
次日大清早的功夫,傅定宜就已经被彩蝶叫了起来。
玄月已经在外面等候许久,见到傅定宜收拾妥当了之后,这才进来。
“长公主,方思成的事情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改过旨意,三日之后就会于闹市处斩。只不过似乎东思城那边仍旧有些不满,听着消息来看的话,已经有不少东思城的百姓过来,想要阻止。”
玄月对着傅定宜开口说道,脸上带了几分为难。
傅定宜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淡然,“本宫知道了,若是当日没有监斩官的话,本宫倒是不介意出去转转。自从回来之后,本宫还没有出去过呢!”
“是。”
玄月微微一愣,原本以为傅定宜会避之不及,但是却也没有想到傅定宜竟然会坦然朝着枪口上撞过去。若是东思城集体暴动,到时候对于傅定宜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
尽管如此,傅定宜说的话,玄月还是应着。
三日的光景似乎来得格外的快了些,彩蝶在一边服侍着傅定宜洗漱,看着傅定宜淡然的模样,更是觉得心中担忧,“长公主,不如还是不去了吧?若是出去游玩的话,什么时候都是好的。”
“本宫就想着今日过去看看,去把本宫的朝服拿过来吧?”
傅定宜的神色仍旧淡然,但是却也无形之中让彩蝶觉得踏实了些。去取了朝服过来,服侍着傅定宜穿上,彩蝶二人,这才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许是因为不放心傅定宜的缘故,早早备好的马车之上,玄月早就已经等候许久。
见到玄月,傅定宜确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侍卫们压着方思成过来的时候,方思成看着傅定宜的眼光之中仍旧带着几分怒气。傅定宜不予置喙,权当做没有见到的样子。
傅定宜和玄月的马车在前面引路,方思成被压在后面,朝着菜市场的方向而去。
队伍周围围观的人甚多,若非是早早地就有了侍卫引路,想来这一路定然会十分的艰难。
玄月掀开帘子朝着外面望去,都是帮着方思成求情的人。有人大声喊叫,有人奋力抵抗,甚至有的人,写了血书。外面闹得动静大,但是傅定宜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予置喙。
“长公主,这......”
“我心中有数,太子今日不该来的。”玄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定宜就已经开口打断。
玄月闭了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之间虽然不如从前,但是玄月的心中,一直都不会忘记傅定宜对于他的教导。这种感情,重于师长,可与亲人比肩。
两人的话音刚落,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几分,就连马车都猝不及防的停了下来。
“长公主,太子殿下英明,请不要杀了我们城主!我们城主一心为民!我等都可以作证!还请长公主太子殿下法外开恩,饶了城主这一次!”
外面响起一声叫喊,随之而来的全部都是附和声。玄月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去,百姓已经跪了一地。有的是东思城千里过来的,甚至有的就是京城之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