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说着话,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就是喜欢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样!周瑾轩!你也有今天!”
周瑾轩看着几近癫狂的长风,眼中闪过几分怜悯。
朝着怀中的女子看去,周瑾轩勉强的撑出一股笑意,“你怎么会对我动心呢?你这么一个聪慧的人,怎么也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选择来?”
傅定宜没有说话,胸口之中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傅定宜觉得窒息。
耳边响起周瑾轩温柔的话语,更是让傅定宜觉得疼痛似乎加重了几分。
周瑾轩缓缓地伸出手,擦去傅定宜额头上的冷汗,附在傅定宜的耳边,轻轻地开口道,“好好地活着,连带着我的那份,都要一起活着!”
说着话的时候,周瑾轩的手已经附在了傅定宜握着匕首的手上。
傅定宜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握着匕首的手更紧了几分。周瑾轩的眼中含了泪,一边的长风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跟在周瑾轩身边这么久,似乎第一次看到周瑾轩如此狼狈模样。
轻轻地掰开傅定宜的手腕,周瑾轩拿起断念,朝着身后跑去。
方思成原本没有什么戒备,如今看到周瑾轩的模样,急忙让人追了过去。周瑾轩一路跑到悬崖边上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
“四皇子,就算是你跑到哪里,今日都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方思成的眼神眯了眯,朝着周瑾轩的方向看去,闪过几分决绝,“这可是淑妃娘娘的意思,就算是四皇子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办法了!”
“哼,”周瑾轩轻笑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这辈子给大秦做的事情太多了,死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去大秦。你们想要要我的尸体,不如就跟着我一起!”
周瑾轩说着话,纵身从悬崖边上一跃。
长风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赶到悬崖边上的时候,周瑾轩也已经落了下去。
一边的方思成狠狠地甩了甩袖子,“不带着尸体回去,我怎么和淑妃娘娘交代!”
“这悬崖少说也有万丈,就算是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体,想必落下去也是凶多吉少,你又有什么担忧的?”
方思成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一边的长风,“想来是四皇子还抱有几分可以活着的心态,竟然偏偏要到自己跳下去。罢了,那就算了吧。”
长风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认同。但是随之而来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朝着刚才的位置跑去。等到终于到了的时候,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除了刚才已经杀死的盗匪的尸体,此时的山上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给我找!不找到长公主和张秋山的尸体!谁都不许走!”
方思成大声的喊道,此时才算是真的接近癫狂。周瑾轩已经死了,算是完成了大秦的任务。但若是傅定宜顺利的逃走了的话,大燕这边仍旧没有任何办法交代。
想到傅定宜,方思成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原本想要借用美男计让傅定宜上当,这样可以更快的取得太子的信任。但是没有想到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人觉得没有办法接受。
若是傅定宜真的回到了京城,方思成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
可是一行人在山上找了半夜,仍旧不见有任何的人影。傅定宜和张秋山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让人不敢想象,但是却又不敢忽略。
等到傅定宜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床帏略有几分熟悉。后背之上传来一阵疼痛,让傅定宜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朝着旁边看去,见到张秋山的时候,傅定宜的心中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掀开被子就要朝着外面跑去,但是不想刚刚到地上就摔倒,浑身无力,便是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
张秋山的脸上带了面具,无奈的朝着傅定宜的方向走去,伸出手搀扶起了傅定宜,“你要见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听着传言说是已经掉到了悬崖之下。那山的悬崖我最是清楚,就算是武功高强,飞檐走壁,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十有八九......”
“你胡说什么!”
傅定宜打断了张秋山的话,脸上带了几分不可置信。若非是留下来的泪水,张秋山也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节哀顺变,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自己选择?那你不如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去死?若非是你们咄咄逼人,难道周瑾轩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傅定宜大声的问道,张秋山四下看看,这里是傅定宜最先来到东思城的客栈。
方思成找不到傅定宜,一定会尽全力的去找。前曲进城的路上仍旧不安全,所以倒不如拼一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身在东思城之中几日,索性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东思城里面一片紧张,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张秋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四皇子都已经为你做成如今的地步,你也莫要责怪了。”
“为我?若是为我的话,怎么会寻死?”傅定宜轻笑一声,缓缓地捂住胸口。
这该死的蛊毒仍旧纠缠着傅定宜,此时的傅定宜似乎也明白了几分蛊毒的厉害。先前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当真像是长风所说。只要傅定宜想到周瑾轩,傅定宜就会觉得心痛。
张秋山看着傅定宜的模样更是着急,“你先别管这么多了!照顾好自己才是!”
傅定宜原本还想要挣扎什么,但是看到不远处的一道人影的时候,却又忽然愣在原地。
“你是什么人!”张秋山挡在傅定宜的面前,心理渐渐地沉了下去。想着自己的计划泡汤,到底还是让方思成的人找上门来。自己虽然死不足惜,但是答应过周瑾轩的事情,张秋深做不到总是觉得愧疚。
但是出乎张秋山的意料之外,那人见到傅定宜的时候,并没有拔刀相向,甚至都没有上前。
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对着傅定宜的方向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