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庸碌,但是也绝对不会成为亡国之君。”
燕后开口说着,但是却也只显得苍白无力。不管如何解释,两人的心中都已经有所定数。太子是什么同样的人,莫说是他们,是除了皇上之外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是尽管如何,谁也仍旧不能做什么。
“母后,太子之位并未是儿戏,交到太子手上的更是大燕所有的百姓。日后安居乐业亦或者水深火热,全都在太子的一念之间,母后觉得安心?”
燕后沉默良久,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已经让燕后心中有了几分定数。
就在傅定宜还要开口的时候,却不想燕后忽然之间说道,“本宫愿意相信太子一次。”
对上燕后的目光,傅定宜看到了如前从未有过的坚定。的确,这样的坚定让人觉得猝不及防,甚至有些让人觉得难以应付。
傅定宜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甚至没有办法去争辩和解释。
“说了这么多,你肯定也累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燕后说着话,已经率先朝着内殿里面走去。傅定宜看着燕后决绝的背影,却是也觉得多说无益。
悻悻的出了凤仪宫的时候,天空之中的月光打在地上,带了几分清凉。
原本出来的仓促,此时更是多了几分冷风,让傅定宜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张嬷嬷送过来披风搭在傅定宜的肩头上的时候,难免让傅定宜觉得有些诧异。但是随之而来张嬷嬷说出来的话,又让傅定宜如坠冰窖一般。
“长公主,皇后娘娘说了,更深露重,您要小心自己的身子。这些日子听说您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还劳烦您一直照顾六皇子,着实是辛苦了。皇后娘娘日后一定会嘉奖您的,这段日子,六皇子就先好好学着,等到长大了些,再找您过去玩。”
傅定宜还想要说什么,张嬷嬷却已经行了一礼退下。
看着凤仪宫紧紧关着的大门,傅定宜的心里一阵异样。相比于外面的天气,似乎自己的心里更觉得难受几分吧?
六皇子是皇后的亲生孩子,傅定宜和六皇子玩的近,但是并非六皇子一定会听傅定宜的话。但是相比较而言,六皇子一定会听皇后的话才对。
皇后已经开口不会再去找傅定宜,想来日后再见到六皇子,都应该十分困难才是。
“不过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困难,就把长公主吓到了?”
傅定宜顺着声音看去,那头是熟悉的白色人影,虽然是自己的必经之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那人在那里,傅定宜便不再想要过去,索性停住了脚步。
“右相大人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这皇宫的夜景,难不成还比不过你们丞相府的吗?”
傅定宜虽然说得尖锐,但是周瑾轩却并未因此而生气,反而脸上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相并非来赏景色,只是单纯的觉得今晚,应该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罢了。”
“右相大人好算计,但是失眠的人,只不过是右相自己罢了。本宫先回去就寝,改日再配着右相大人把酒言欢吧?”
傅定宜绕过周瑾轩挡在面前的身子,朝着清萱宫的方向而去。
周瑾轩无奈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背道而驰,月光之下,似乎隐隐有着某种力量,已经把两个人彻底的串联在了一处。
果真是一个不眠夜,坐在窗前许久,傅定宜仍旧觉得心理不够舒畅。
翌日。
越来越临近年下,喜气越来越重,清萱宫中的宫人们也纷纷开始庆祝着。傅定宜隔着窗户朝着外面看去,仍旧不忘叮嘱着外面挂灯笼的丫头小心些。
“长公主,我们也出去凑凑热闹吧?”彩蝶在一边说着,话里是想要凑热闹,但是看着傅定宜的模样,也着实让彩蝶觉得担忧。
“你若是想要出去转转,那就出去吧。我累了,不想动。”
“那奴婢自然也是不出去的!”彩蝶急忙开口说道,扶着傅定宜的身子,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到了茶水递到傅定宜的面前,傅定宜轻轻地抿了一口。
傅定宜忽然之间想起什么似的,手中的茶盏在空中停留半饷,也不见有人伸出手来接。
等到朝着彩蝶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这才见到彩蝶的眼中带了几分迷离。见状,傅定宜索性直接把茶盏放在了桌子之上。
“在想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的?”
傅定宜从座位上起来,朝着书桌的方向而去。
虽然没有出去玩闹的心思,但是却也并不只有那一种过年的方式罢了。铺纸提笔,傅定宜的动作一气呵成,朝着一边的彩蝶看去,彩蝶已经在研磨了。
“有事的话就说,若是一直这样的状态跟在我身边,倒不如让你休息休息。”
“是奴婢的错!”彩蝶急忙开口说道,犹豫半饷,这才忍不住开口道,“是定楚公主被放了出来,到了年下的时候,皇上说要图个吉利,长生寺的事情,谁也不让说出去。”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傅定宜淡淡的开口,若非是手中写字的力道大了几分,彩蝶也几乎要以为傅定宜没有任何的事情。
一时之间,原本傅定宜已经把太子和傅定楚两人困住。但是此时却又在一瞬之间回到了从前的起点之上,傅定宜若是还不烦恼的话,想来彩蝶都要觉得不切实际了。
等到傅定宜手中的一幅字写完之后,彩蝶看去,虽然不大理解,但是却也觉得自家主子的字比起旁人的字迹来,似乎好了不止一个境界。
“差人送去常府,交给常家小姐。”
彩蝶应了一声,从傅定宜的手中接过信封,朝着外面走去。
傅定宜坐在座位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轻快了许多。
缓缓地闭上眼睛,一幕幕闪过的画面,傅定楚,太子,一切似乎早就有所定数。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命吗?
天命?
天命!
傅定宜忽然之间想到什么似的,从座位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