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起小嘴,假装生气道,“我哪里是哄着姨母了,姨母就是这么漂亮的,难道还不让我说吗?”眼睛中发着灼灼的亮光,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多了生气。
“好好好,说得是真话,姨母就是爱听。”被傅定宜逗得一直在开怀大笑,她已经很久没有现在这么开心过了。
她们两个人又是聊了很久小时候的事情,屋里一直都是欢声笑语的。
傅定宜这时候才想起来,“姨母,为什么不见表哥呢?”这次来竟然没有遇上段楷尘,倒是有些意外。
“你尘表哥现在在煜宁书院读书,今年就要参加科举考试,现在正在用功呢。”说起她的儿子,脸上都是隐隐的自豪,她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天资聪慧,读书也是用功。
“尘表哥这么厉害,一定会金榜题名的!”傅定宜笑着说道,赵子鸢也是很开心,她当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有出息的。
这次来段府,傅定宜很是开心,走的时候也依依不舍,说好下次再来,赵子鸢也是很不舍得,一直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离开。
傅定宜回到宫中时,天上昏黑得要滴出墨水来了,但在她姨母那里已经吃了一些点心,她就吩咐让宫女给她准备些许糕点。
一碟碟的点心在侍女的手捧之下鱼贯而入,装作金丝彩蝶的小巧瓷碟,上面盖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盖子,当放在傅定宜的黄花梨木桌上时,第一个被掀开的,是一道七彩水晶糕。
本来好好端坐着的傅定宜,一看见是这道菜,脸色都变了,明明周围安详而静谧,可是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了。周围的侍女触及傅定宜那骤变得恨意似乎要逸出脸上的神情,慌得直接跪在地上,“公主恕罪!”
“轩哥哥,这个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可以尝尝。”
“公主,你千金之躯不用自甘下贱去做这些。”
“可是我知道你喜欢吃这个七彩水晶糕啊。”
“不用了,我不喜欢。”
是谁的声音如此无情消散在风中,一阵一阵传入她耳里,插进她心里,痛彻心扉,恨到毁天灭地。
是谁端着那个盘子,冷风中伫立,寒进肺腑。
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吗,把眼中那无限的恨意掩埋,摆了摆手,“好了,退下吧,以后不要再放这碟糕点在桌上。”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安谣从外面直接走了进来,看着傅定宜并不十分好的脸色询问道。
那双已经压抑着怒气的眼眸,直接闪过锐利的光,寒霜一样冰冷刺骨,落在安谣身上,“放肆,没有本宫的允许,谁让你这样直接进来的,如此不懂礼数。”她这算是直接撞在里枪口上,傅定宜越想着,恨意越是滔天。
没有想到傅定宜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去责怪自己,之前在宫中公主对自己态度很是亲切,年少的时候做过公主的伴读,公主对她没有着这么多宫中的规矩束缚,之前也允许过她进来不用通报。“公主恕罪,是民女不懂分寸。”
安谣并没有多说,很是识相地跪地认错。
“最近先不用你在身边伺候了,你退出去吧!”傅定宜自然知道是之前自己让她不用通报就可以进来,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又怎会重蹈覆辙呢。
安谣垂下的脸上皱起眉头,漂亮如琥珀的眼睛闪过迷惑和惊讶,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是,公主。”她想着公主可能是因为什么气头上,但也是奇怪公主自从求药回来之后就对她越来越疏离。
看着规矩地退出去的安谣,却也挑不出什么刺,在安谣准备退出门口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以后没有本宫的吩咐,就不要进来这里了。”
心中对周瑾轩的恨意深深刻骨了几分,她身边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在一起了吧,哼,怪自己可笑,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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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最是繁华的酒楼,水月阁。
水月阁的大堂中间很是宽敞明亮,一桌桌的位置上都坐满了各种的公子哥们,大多都是商贾官僚的儿子,四周摆设着雕刻花样的檀木屏风,隔开了角落与中间桌椅,落下了角落的一片清净。
在东南方角落的位置,一个身穿白色竹纹锦缎长袍的精致公子正优雅地在品茶,身后站着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似在等着什么人。
看着面容,赫然是傅定宜,没错她这次女扮男装来到这里实际上是有着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前两日也是一人出来去到了那个兵器锻造铺中,找到了如今江湖上的一个暗杀组织——流煞的联系暗号。
传言,江湖上也算是雄踞一方的杀手组织,势力渗透大陆上五国,在每一个国家都有据点,江湖规矩,认钱不认人,只要付得起高昂的酬劳,就可以请来流煞里面的杀手,被流煞盯上的人,一向都是不死不休。
傅定宜想着现在她在明,周瑾轩在暗,在他还没有伸手朝堂之前,那么他一定是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现在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自己一个公主也不可能派人去抓他,只好是让杀手去追杀他,搅浑他的计划。
片刻过后,“阁下就是这次的买主?”一个面容十分普通的男子走了进来,就坐在傅定宜对面,看他的身影在一件普通的衣衫下显出健硕的身材,带着一丝喋血的气息,态度没有说是很恭敬,带着随意。
“你竟敢——”身后的侍卫想要拔剑,眼前这个人竟然对公主如此的不敬。
傅定宜用手上的折扇挡住身后的侍卫想要前进的身躯,口中淡淡地说出话阻止他,“白封,退下。”
传言中,流煞里面的杀手个个身家不菲,也是很高傲,即使面对很多达官贵人,甚至皇亲贵族也不会遵守那一套礼教规则。曾经有一个大官的儿子想要雇凶杀人,谁知道言语上惹怒了那名杀手,直接就被劈成两半,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得罪这个流煞里面的人了。
“没错,就是我!”傅定宜淡定地说着,语气中透露着皇家贵族不容侵犯的气质,抿了一下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