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渐冷,衙役还讨好一般的给她带来了厚棉被,每日的饭菜也是从酒楼里带来的,她无聊的时候,还有人给她唱个小曲儿。
柳双双来的时候,傅定宜正百无聊赖的听着戏曲儿,她看见前头有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过来。
她手一挥,那正唱着戏曲的伶人便停了嗓子,乖乖的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柳双双看着面色红润,衣冠整洁,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傅定宜,差点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示意衙役打开牢门。
衙役不敢,她不耐烦的说道:“如今人都已经在牢房里了,难道我们还能够逃出去不成。逃出去了,岂不是柔儿的罪名就担着了?我们有这么蠢?”
衙役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见柳双双还要继续骂,她连忙讨饶的打开了牢门,嘱咐了其他人盯紧了些,她就逃之夭夭了。
她再也不想要看到这的这么美,但是脾气却这么暴躁的柳家少主了。
凭什么她长的美就可以这么凶呀,她这是在恃美行凶!
这也应当算是一种罪名!
柳双双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看着傅定宜牢房里的物什,看了几遍,还是不可置信。
这牢房,还是她印象里的那个牢房吗,为什么在这里,还有这么干净的稻草,柔软舒适暖和的厚棉被,那桌子上的茶水,估计也要值不少的银两吧。
还要那墙角站着的伶人打扮的,是来给傅定宜唱戏的?
这么宽大敞亮还没有人来打扰,又有人专门保护的地方,真的是牢房吗?
傅定宜看着柳双双啧啧惊讶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她笑着说道:“你这样子,倒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你难道连牢房都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见?”
柳双双这才停止了观赏,不客气的一屁股直接在傅定宜身边坐下,挤占了大半部分的位置。
傅定宜便往旁边挪了挪,柳双双说道:“见是见过,可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住的这样豪华的牢房。舒柔,你说你是来住牢房的,还是来享受生活的啊。”
傅定宜挑了挑眉眼,含笑看着柳双双,道:“你觉得呢,让你来住这儿,你愿意吗?”
“那还用说,当然愿意啊。”柳双双大嗓门的说,“要不然就这样吧,你先回舒府去,或者去柳家也行,我来替你住这牢房,可好?”
不等傅定宜回话,她便拍了拍手掌,兴奋的说道:“我真是太聪明了,这样机智的都能够被我想的出来。”
她看着傅定宜,眼里满是闪烁着的光辉,“而且若是你去柳府的话,还能够与我大哥朝夕相处呢。都说一见钟情不可靠,日久生情才最得人心。”
傅定宜挑了挑眉眼,柳双双怎么满脑子想着要撮合舒柔与柳玉宸呢。若是她便是舒柔,这也就罢了,可她现在是傅定宜,并不是舒柔。
其他的事情让她代替去做,只要不太过分,她一般都会答应,但是这感情的事情,她趋之若鹜,避犹不及,怎的还会主动去招惹?
“别人听到牢房都是如谈虎色变,你倒好,还主动上赶着要来住牢房。看来是你太清闲了的缘故。”傅定宜道。
调侃了一会儿后,柳双双见人都走开了,她才小声的开口道:“怎么他人都在说你杀了二王女?你真的杀了二王女?”
傅定宜认真的看着柳双双的眼睛,问道:“你也认为是我杀了二王女?”
柳双双摇头,道:“我当然不相信了。你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连欺负人都狠不下心,怎么还会那样丧心病狂的去杀二王女。开玩笑吧。”
她又补充了一句:“肯定是有人陷害了你。”她攥了攥自己的拳头,胸口处涌出一阵豪情:她作为舒柔最好的朋友,一定会找出真相,让舒柔沉冤昭雪……啊呸,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傅定宜见柳双双这幅模样,大致就能够猜到柳双双在想些什么了。只是她没有去戳穿嘲笑,柳双双愿意这般真诚的对待舒柔,已是难得至极。
她经历了背叛之后,更加懂得真诚可靠的重要性。
也越发的想要去珍惜。
柳双双说着说着,就自己停了下来,没有听见舒柔惯来对她的嘲笑,她觉得有些难得,她看见了舒柔看着自己的眼神。
信任,温柔,和渴求。
她顿了顿,她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子崇拜她的舒柔呢,一下子有些不习惯了,有些害羞呢……
她咳了一声,道:“还是先说正事吧……那你觉得会有谁这么痛恨你,想要害你,然后将这个几乎要诛九族的罪名陷害给了你?”
傅定宜不答反问:“你觉得呢。你觉得会是谁这么的恶毒,故意泼脏水。”
柳双双原本不想动脑子,但是她一想到方才舒柔看着自己的崇拜的眼神,就打消了退缩的念头,遂果真动着脑子细细的思考。
她让傅定宜讲了那天与二王女见面的情景。
傅定宜道:“那日二王女说要请我去酒楼,与我道歉,要与我和解。若是我不去的话,会显得我心胸狭隘……”
柳双双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二王女那人,真是个十足的大草包。腹内草莽,偏生又不安分,做尽了坏事,百姓们都十分的痛恨她。她就这样死了,还便宜她了。”
她察觉到自己偏离了话题,连忙扯了回来:“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应当知道的。”
傅定宜点了点头。
“那你答应她,跟着她去酒楼。你看,现在出事了吧。”柳双双有点恨铁不成钢。若是她,才不会跟着二王女一起去吃饭喝酒呢。
傅定宜一脸受教的模样,柳双双这才饶了她。
她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喝酒了,二王女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就回舒府了。”
“那你将喝醉了的二王女丢在了酒楼里,让她自生自灭了?”柳双双道,“干的漂亮!”她夸赞道。
傅定宜只是一笑。
“那这样子也不对啊。”柳双双饶了绕脑袋,“你都已经喝醉离开酒楼了,那时候二王女也还活着。怎么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