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身子壮得像头牛,我若是想下毒,恐怕得拿盆来装。”傅定宜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周瑾轩笑起来,只是脸色发白,这笑容便显出几分柔弱之色。
不过毕竟是能够惊才艳艳的大燕第一美男,哪怕是脸色苍白,周瑾轩依旧美艳动人,还平添了几分可以亲近的脆弱,越发楚楚动人。
看见他嘴唇都白了,估计是失血够多,也许不用自己动手,他就能够失血而亡。
傅定宜继续假装没看见一般,继续吩咐人将东西收拾出去,周瑾轩又只能迫于无奈的上了房梁,血水滴答。
然而一转头,周瑾轩这无耻小人就已经躺到了房间唯一的床上,一双桃花眼微俏,面对傅定宜的质疑。
周瑾轩丝毫不顾及形象,楚楚可怜道:“我都把自己救命的药给了姑娘,难道姑娘连张床都不肯给我休息吗?”
“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周公子是打算让我一个弱女子睡在春凳上?”傅定宜怒视着她,春凳狭小,甚至没有贵妃榻的扶手,稍微一滚就能摔下来,这种地方怎么能够休息?
周瑾轩如同恍然大悟一般:“哦,原来六姑娘是想要跟在下一同睡啊,那在下只能勉为其难害羞的答应了。”
滚!
傅定宜给这人厚颜无耻震惊到了,明明上辈子周瑾轩温文尔雅,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傅定宜自然不可能和这无耻之人同床,便只好从柜子里找到多余的被子铺到春凳上休息。
她向来睡惯了柔软的床榻,如今屈居蜷缩在小小的春凳上,一不留神就差点滚了下来,但悬空之感,却也让傅定宜迷糊间醒了过来。
傅定宜爬起身来给自己倒水,却听见有些闷哼声,青罗薄纱帐中透过昏暗的灯火,可以看见男人苍白精瘦的身体,不像平日所见的那般瘦弱,瓷白的肌肤下隐隐的包裹着一层不算明显的肌肉,一道颇长的伤口从第四根肋骨处一直贯穿到小腹,血红狰狞。胸口处还可以看见两颗……
傅定宜手中白玉盏,啪的一生落在了地上。
她是两辈子加起来也从没见过,男子赤luo的身躯,如何能不震惊。
房门很快被推开来,安谣脸色关怀的问道:“公主,怎么了?”
傅定宜目光一定,神色立刻冷淡了许多,语气淡淡的说道:“睡得有些迷糊了,跌了茶盏,没什么大事,你先退下吧。”
“公主?你是不是来那个了?”安谣有几分迟疑的问道,她闻得出来,这房间里血腥味很重。
也许是公主来了月信?
傅定宜身体不好,所以月信的时间并不规律。
傅定宜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让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散去了不少:“不是,是我刚才配了点香,可能味道有些古怪吧。你别多想了,先回去休息吧。”
安谣犹豫了一会儿,却突然单膝跪地,语气落寞的问道:“公主,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公主这些日子,似乎有意在疏远我……”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没有拿到药,心情不好。若有些迁怒,你也别挂在心上。”傅定宜出言打断道。
被迫躲在房梁上的周瑾轩更是脸色漆黑如炭,他已经认出,就是那个女子对他下的刀,若非时机不对,他竟然会要了这人的命。
而且言语啰嗦,还死活不肯走,周瑾轩怒气升天。
安谣这才抬起头笑了笑:“公主若是心情不好可以拿我出气,没关系的。”
“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我只是有些心情不好罢了,过些日子会好起来的。你先回去休息吧,本宫也要休息了。”傅定宜语气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安谣也不再多疑,真的以为傅定宜是因为没有拿到灵药之事,而心情不好,她虽想安慰,可傅定宜脸色已经隐隐发怒,也不再多言,便退下了。
伤口再次崩裂的周瑾轩全身如同血洗,心中将那女子咒骂千遍,才抖着手给自己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