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碌碌,青桐县离京城也有好几千里的路程,他们快马加鞭赶着行程赶了一周,终于在病情还没扩散到其他县之前赶到了青桐县。
青桐县地处城市与农村的交界处,既有商业街道,也有小桥流水田园人家。商业发展较为繁荣,又在有为县官的管辖之下,治安即使稳定。
这才能够在爆发这疑似瘟疫病情的时候,能够稳住青桐县民众的人心,且不让病情继续扩散出去,没有慌乱起来。
早已有官员通知青桐县令傅定宜他们的到来,县令早早的就候在了驿站,准备好了给他们洗尘和盛宴。
傅定宜在周瑾轩之后下车,她一个女子,不太方便见外男,几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她就以周瑾轩表妹的身份行事。
青桐县县令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脸上十分的憔悴疲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的外衣上也都是褶皱,为了青桐县的事情操碎了心,没有时间去打理外部容貌了。
他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道:“下官周海扬参见周大人,宋公子,还有傅姑娘,几位为了青桐县舟车劳顿,想必累极了,下官已经备好午宴,还有休息的旅馆,几位请吧。”
周瑾轩的官比他的要大,且周瑾轩是和宋斐一起被燕皇赐了权力过来的,他理当不能怠慢了他们。
至于傅定宜这周瑾轩所谓的远房表妹,既然她能够被允许同来青桐县,想必也是由隐瞒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能轻怠了。
一行人一同前往酒楼赴宴,吃饱喝足之后,周海扬就带着他们先去旅馆放下行礼,休息一晚,明日再处理青桐县的事情。
即使傅定宜很想早点处理掉瘟疫之事,奈何赶了一周的路程,她已经身心俱疲惫,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回到旅馆洗漱了一番,扫去身上的风尘仆仆,换下染了灰尘的衣裳后,她舒服的躺在床上,早早的就睡着了。
迷糊之中,她隐隐听见彩蝶在外头与人说话:“大人,我家姑娘已经累极,已经睡下了。您若是没有什么急事,明日再来吧。”
然后就没有了动静,她就松了口气,彻底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阳光微醺,透过镂窗斜斜的照在了她的身上,她缓缓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懒懒的唤了一声,道:“彩蝶。”
“哎,姑娘,奴婢进来啦。”彩蝶清脆的声音瞬时在门外响起,似乎她一直等候在门外,等着傅定宜睡醒。
她身姿灵巧的走了进来,手里头端了一盆水,放在架子上,而后走到床边,扶着傅定宜下了床,做到了梳妆台前,打湿了毛巾。
傅定宜一边擦脸,一边道:“周大人和宋公子他们起了没?”
“早就起了,姑娘。”彩蝶似乎十分有精气神,快速回道,“周大人和宋公子他们早早的就起了,正在楼下等着姑娘您呢。”
彩蝶这话说的倒像是傅定宜贪吃好睡,一点都不把青铜县这要紧事放心上一般。
傅定宜斜斜的瞅了彩蝶一眼,将毛巾扔到她的手上,道:“你看上去倒是十分的有精神,昨日是得了什么宝贝,让你这么兴奋?”
彩蝶一边替傅定宜上妆,一边道:“奴婢这是已经习惯了吃苦耐劳。不过您别担心,奴婢已经跟他们说明了您还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得让您多睡一会,这样才能恢复过来。”
“就你嘴皮。”傅定宜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换上衣裳,就往楼下走去吃早膳。
到了一楼的时候,她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周瑾轩和宋斐还有周海扬已经坐在了同一桌上,桌上只有馒头和粥,甚是凄清。
他们都面带微笑,似乎是相谈甚欢。
傅定宜走进的时候,周海扬正感叹了一句:“周大人和宋公子都是人中龙杰啊,难怪皇上会拍你们来解决青桐县一事。不瞒二位说,若是你们再晚来几日,下官怕是要坚持不下去了。”
傅定宜含笑打了个招呼,在空着的座位上坐下,说道:“真是辛苦周县令了,面对这样的艰难还能处理的如此出色,实属不易。相信等这件事情解决了,皇上定是会好好地奖赏你的。”
周海扬叹了口气,红着眼眶,道:“下官在这儿已经呆了两三年了,看到这么多的百姓死于病患和饥荒,心里头真是难受的紧。下官不求什么奖赏,只要百姓们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就好。”
“周县令真是个为民的好官,小女子真是敬佩。不过我们这一路走过来,怎么都没有见过灾民,周县令是怎么处理过了吗?”傅定宜提出了一个她路上就迷惑的疑问。
周海扬没有不理会傅定宜的问话,他心里清楚,这傅定宜的身份定不是周瑾轩一个远方表妹这么简单。她问他这几个问题,周瑾轩和宋斐都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洗耳恭听……
说不定她才是燕皇派来解决青桐县事件的真正背后之人。
周海扬这一刻心里头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大胆的念头。
但下一秒他就否定了,燕皇怎么可能会派一个女子来解决问题呢,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够解决什么问题。
不是他看不起女子,而是大燕国自建朝以来就没有女子为官的前例,大部分事情难题都是他们男子解决的,这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了。
他回道:“这是因为从一小批民众患了疫病开始,下官就觉得有不好的苗头,紧急让官兵们采取行动,将形式控制了起来,这才让后来饥荒发生之时,才能让青桐县的治安还能像现在这么表面上的安稳。”
傅定宜听了,亦叹了口气,这疫病和饥荒同时在一个小地方发生且来势汹汹来路不明,周海扬能够处理成这个结果,已经是很好的了。
换做是其他人,说不定青桐县此时已经乱成一团糟,且还会波及到周边的几个县城,引起燕国国内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