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在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目光一转,在心中做了某个决定。
她问道:“那你为何要这么做呢?你可不要说你这样做是为了本宫,本宫可不知道这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据他所知,宋斐并不是一个乐视好善之人,说实在的,他甚至有些抠门,是个讲究利益的商人,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
宋斐眼里流光潋滟,倏的含羞带怯的说道:“公主,你就这么不相信在下吗。您可知道,自从见到您了之后,在下的这一片心,都扑在了您的身上呢。”
傅定宜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吗,你若是将你手中的生意分一半给我,我还能相信你的这一番话。”
宋斐立即收了脸上的神色,变得面无表情,“公主你不相信就算了吧。要知道,任何感情,只要一提到钱的事,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你倒是通透。”傅定宜摸了摸飞到自己身上,与自己亲昵的鹦哥,顺带着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你倒是通透。”鹦哥活灵活现的学着傅定宜说的话。
宋斐饶有兴趣的看了傅定宜肩膀上的鹦哥一眼,夸赞了一句:“公主的这鹦哥看着倒是挺机灵的。”
鹦哥像是听得懂人话,骄傲的扬了扬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那还要你说。”
话里语气到颇有几分傅定宜平时说话的神色。
宋斐扬了扬眉头:“说不定煮着吃,味道更佳呢。我想起来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吃过鹦哥的肉,倒颇想吃的。”
鹦哥听了,立马炸了毛,剁了剁小脚,叫道:“你身上的肉才好吃,你全家都好吃!小爷我身上的肉才不好吃!即使好吃也是不会给你吃!”
宋斐眼中的兴趣更浓,傅定宜这鹦哥的机灵程度超出了他的意料,连这么人性化的语句都能说出来。
傅定宜看见了宋斐眼中的神色,虽然这男子平日里看着挺不正经的,你若是不涉及到他的利益,他还是能够宽容你的行为。
但若是你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对付你。
她这鹦哥是父皇从民间偶然得来的,平日里还能给她解解闷,她暂时不想将这鹦哥送给他人。
她不动深色的摸了摸暴躁着的鹦哥,轻声说道:“好了,去找彩蝶吧,让她给你吃你最喜欢吃的黄豆。”
鹦哥欢快的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宋斐饶有兴趣的说了句:“公主对您这鹦哥倒是挺宠爱的。”
傅定宜嗯了一声,说道:“你还没说你为何要捐粮赈灾,有什么好处等着你吗?”
宋斐似乎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沉痛的说道:“原来在下在公主眼中就是这么个人吗,真是太令在下伤心了。”
“难道不是么。”傅定宜耸了耸肩。
“好吧,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说了吧。”宋斐也站起来,走到傅定宜的身边,折下一枝桃枝。
然后接着说道:“的确,在下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这一点公主倒是挺了解在下的。皇上答应我了,说若是我能够赈灾救民的话,就会破例封我为皇商。”
“皇商?”傅定宜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要知道,大燕国虽然比之前朝民风开放了许多,但是重农抑商的政策依旧盛行。
士农工商,商人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虽然挣得钱最多,但是却不被社会所认可。
所以当初宋斐想要当商人的时候,他的父亲,如今的宋阁老才会那么的反对。若不是他的母亲,他可以说是没有今天这个机会的。
“是的。”宋斐信心十足,他并不认为商人有什么可以被瞧不起的。
他们睁着自己靠着脑子,商业头脑赚来的钱,穿的也是绫罗绸缎,也是锦衣玉食,他根本就不明白本朝为何要压抑商人的地位。
莫不是统治者担心商人们一旦地位提高了,又家财万贯,会危及到他们的统治?
“若是在下当上了皇商,做生意就能够更加的便利了。到时候在下与公主共同经营着的荟花楼也能够更上一层楼。公主难道不欢喜吗?”
傅定宜听了,倒颇有几分道理:“也对,你若是能够当上黄商,对本宫还是有那么点的好处的。嗯,不错,这次宋公子你做的挺好的。”
宋斐潋潋的笑了,墨发舞动,红衣如火,绝美精致的容颜,幽深如深坛的眼眸里含着笑,温柔的看着傅定宜。
傅定宜被他这么瞧着怪不舒坦的,她走动了一下,走出了宋斐的范围,说道:“既然如此,那宋公子便可以走了吧,毕竟这儿可是本宫的寝殿。要知道,外男无圣旨可不得轻易入后宫的。”
宋斐也跟着她走动,含笑的说道:“嗯,在下这就便走了。方才在下走的时候,看见了周大人正往皇上的寝殿而去。”
“这我知道,周大人今日与本宫出宫游玩了一整天,他去向父皇报个平安的。”
“这样啊。”宋斐转了转眼睛,拖长了语调,“公主竟是与周大人游玩了一整天么。”
“嗯。”傅定宜不想多说此事,淡淡的说道。
宋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皱了皱眉头,眨了眨眼睛,忽然伸出手,欲摸傅定宜的脑袋。
傅定宜感觉到有手伸了过来,下意识的缩了缩,结果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一时之间竟愣住了。
宋斐也愣住了。
他只是想要拿掉落在傅定宜头上的一瓣桃花,谁知道她会突然的缩头。
不过这触感似乎还挺不错的,就像是刚剥落的鸡蛋壳,滑溜滑溜的。
他下意识的捏了一把。
傅定宜感觉到了疼痛感,挥手打落了下去,不悦的说道:“宋公子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还是你觉得本宫好欺负?”
宋斐自知理亏,道歉道:“对不住,其实在下只是想要拿掉落在您头上的花瓣而已。”
傅定宜:“……”
宋斐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平日里不是这么羞涩的人,到了傅定宜面前,却有些胆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