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定宜走得跌跌撞撞,安谣不敢上前,只能在后头跟着。
她一路行到了宫门,但见内宫门楼之上,再没有了燕字大旗,已换成镶金滚边的秦国旗帜!
傅定宜心中大恸!双腿一软便歪倒在地上。
“公主!”安谣冲过来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我昨日大婚,十里红妆,夫君是燕国最惊才绝艳的佳郎。”傅定宜眼泪汹涌而出,那秦国大旗在视线中渐渐模糊,她哀声道:“叫我如何敢信,一夜之间竟江山易主!”
燕国……灭了!
“周瑾轩!你这个贼子!”傅定宜紧咬着牙齿喃喃道,她骤然起身,朝着宫门口冲了过去!
“放我进去!我要找周瑾轩!”她怒声哭喊着!
“大胆!何处来的疯妇,简直是找死!”那士兵大喝一声,与另一人双双拔出手中的佩刀,刀光耀目令人发寒。
千钧一发之际安谣大喊了一声:“住手!”她手中拿着一面令符,守门的士兵一看,连忙恭敬的行礼。
“放她进去!”安谣咬牙说道。
士兵对视了一眼,终是让开了道路。
傅定宜心中浮现一抹惊骇,忽然明白了什么,似哭似笑的看了一眼安谣,随即一言不发的跑了进去。
有了安谣在身后,傅定宜一路顺遂地行到了金鸾殿前。她失魂落魄地晃了晃身子,最终紧握双手迈步走了进去。
昔日父皇高坐的宝殿之上,周瑾轩负手而立。
傅定宜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冒到了头顶。
“周瑾轩!”她眼泪已经流得太多,此时只觉得眸中生疼,一抹艳红混杂在泪水里缓缓流出。
他本该身着婚服成为她的驸马,如今,他却一身华服长身而立。相形之下,她身上套着的那件染血的破烂嫁衣竟像一个笑话!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三个字,傅定宜颤声问道:“为什么?”
周瑾轩听到她的声音,转过了身子,傅定宜此番模样落入他眸中,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旋即,他的面容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淡淡道:“你走吧。”
这般冷然的声音彻底地击垮了傅定宜的心房!她崩溃大笑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父皇如此信任你!我这般爱慕你!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你还不满足!”
“为什么!周瑾轩,你告诉我!”
周瑾轩的眸光越来越冷,刚想下令,安谣却闯了进来!“不许你伤她!否则我就自尽!”她一把扶住傅定宜,大声道:“公主,我带你走!”
“啪”的一声响,一个耳光陡然甩到了安谣的脸上。傅定宜大声呵斥道:“不要在这里假好心!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们这对狗男女,早就已经暗通款曲了!”
安谣目光一闪,正想解释一二,周瑾轩已经勃然大怒,冲到她面前查看她脸上的红痕,道:“先前是你苦苦哀求我方肯留下她一命!既然她不想活,那就成全她!”
话罢一把拔出安谣身旁的佩剑欲杀傅定宜。
“瑾轩!你答应过我的!”安谣目光哀痛,傅定宜是她最好的密友,她们几乎无话不谈,可如今,昔日公主却落到如此田地!
安谣与周瑾轩两情相悦,可是深深的内疚与歉意一直折磨着她!
“你放过她吧!我求求你!”
“不必了。”傅定宜的声虽不高,却透着刺骨的冰冷与绝望。
她凉凉一笑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不能对不起大燕战死的那二十万将士!”
“噗”的一声,刀剑入肉,傅定宜已经冲到了他的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