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十八年,秋凉,风调雨顺。
这一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福柔公主傅定宜下嫁燕国第一美男右相周瑾轩。
十里红妆,满城皆贺。
繁冗的礼节之后,十八岁的傅定宜心中忐忑地等在新房之中,红绸覆面,满目喜庆。
良久,外头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边的衣裙,晕生双颊。
“吱呀”一声门开了,在傅定宜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男子径直朝她走来。
宫里的嬷嬷说过,洞房花烛夜,郎君会用秤杆挑开喜帕。
却不料那人一把就将她推倒在了床上,傅定宜大惊失色,一把扯下了盖头。
身子一沉,那男子已经覆身..而上,将她死死地压住。
“你是谁!”傅定宜失声叫道!眼前的的男子眉眼陌生满身酒气令人作呕,根本就不是那个清风雯月的右相周瑾轩!
“我是谁?”那男子嘿嘿笑道:“我是你的相公啊!”
“我的驸马乃是当朝右相!你安敢如此!就不怕诛九族吗?”傅定宜怒从心头起,对男人又抓又咬拼命挣扎。
奈何男子身形魁梧,根本不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所能抗衡。
“啪”地一声,被惹恼的男子直接给了她一个巴掌,傅定宜皎白的脸上瞬间便红肿了一片。
“贱人!老实点儿!”醉醺醺的男子将她的双手摁住冷哼道:“你已经被右相大人予了我,若没有他的吩咐我能进得来此处?”
傅定宜听了,心中狠狠一绞,煞白了脸色道:“你说什么?”
男子再没了耐心,只道:“你若乖顺伺候,我兴许还能留你一命。”话罢也不顾她挣扎强行扯开了她的嫁衣。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晨光乍现之际,燕京城已经是千疮百孔。
叛军里应外合趁夜入城,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待得城外驻扎的燕军发觉异样,敌国非但已拿下燕京,而且其余大军已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嘭”地一声巨响,本就没上锁的木门被粗暴地踢开!傅定宜的贴身伴读安谣手持利刃冲进了她大婚的新房。
她此时浑身染血,嘶哑着嗓子焦急地喊着傅定宜:“公主!你怎么样了!”
看见公主的那刻,她瞳孔一缩,瞬间红了眼圈。
傅定宜钗发散乱,死死地拢着身上被撕得破乱不堪的染血嫁衣。
目光空洞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在她的身旁,躺着一个男人,心脏处插着一根金簪,洒满胸膛的鲜血已经干涸发黑。
“公主……”闻着房间里四处飘散的血腥味,安谣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灼热的眼泪滚落在手背。
那手触摸到傅定宜的手背时,面前狼狈的身躯狠狠一缩,脱口道:“别碰我!”
“公主,是我,我是安谣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定宜空寂的眼眸才稍稍清明了些,顾不得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她惨声问:“驸马呢?驸马何在?”
安谣摇着头表示不知,忽然想起现在的处境,大声道:“公主!敌军攻城,皇上已逃离燕京!死了二十万将士,有三十万降军……”她一把握住了傅定宜的手,焦急道:“现在外头还乱着,咱们快些离去,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傅定宜心中剧震,颤抖着看向一旁男子的尸体,事已至此,此人的话她已经信了八九分。
一股怨恨油然而生,她惨笑一声踉跄起身,推开欲来搀扶的安谣,对着远方恨声道:“周瑾轩!你怎能如此对我!”话罢不顾一切地朝门外冲去。
街上满目疮痍,残尸断臂层层叠叠,血气冲天!挨家挨户都大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