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暗送秋波

宴会上，有不少年轻女眷，一个个打扮得极是俏丽，看见楚霖出现，便害羞带怯，暗送秋波。

秦如眉与楚霖对视一眼，低下头来，略有些羞涩。

白兰见她如此模样，心微微动了动，但也知晓自己绝不能爱上楚霖，于是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原本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年轻女人就像花儿一样多，防得了近身的，却防不了选的，眼见楚霖年轻气盛，俊郎非凡，每每一有宴席，这些年轻姑娘们就兴奋不已，谁都想有朝一日入宫承宠。

楚霖与太后落座后，众人起身想皇上，太后和皇后叩拜。

楚霖道:“这拾月楼不错，临台遥望明月，颇有一番滋味，皇后的心思不错。”

拾月楼建在水面上，从上头看下去只见水波粼粼，月光清冷，在水面上泛起一层层褶皱，这样的美景自然是美不胜收的。

乍然听见楚霖表扬自己，皇后心头一喜，“臣妾想着皇上是最爱风月的，便出了这主意，皇上喜欢就好。”

太后欣慰地看着皇后，“皇后与皇帝本就是夫妻同心，二人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项娇忽然站了起身，笑着说道:“臣妾闲时读书，见有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之句，来形容水天相接，碧天明月，此情此景，可真是应了这一句诗了。”

她声音不算清脆，吴侬软语之中，尾调上扬，仿佛挠人心肠，让人痒痒。

秦如眉与白兰对视一眼，二人均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以为意，各自收回眼神，并不言语。

项娇难得和楚霖见一次面，定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在这时出彩一些，让楚霖注意到自己。

一旁的耿长君听罢，懒懒地笑了笑，“诗是好诗，只是孤月轮三字，却不如我们此刻众人团簇的好，项妹妹不通诗书，就不要读了。”

她此话一出，让项娇脸色通红，羞愧难当。

项娇低咳了几声，“臣妾……让皇上见笑了。”

太后眼见项娇脸色通红，仿佛要哭了一样，心中感叹。

皇帝登基没多久，前几年初初登基，为了稳定朝政，无暇顾及后宫，致使这么长时间以来，都还只有皇后一人。

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多新人前来，虽然现在还不太能看得出谁更成熟稳重，但是太后只想后宫和睦，不希望有谁心中不满，闹得后宫不宁。

于是太后说道：“女儿家多以针线女红为主，项采女长得漂亮，性情和顺，身为女子，本该如此，能认得字便不错了。”

项娇微微耸动了肩膀，这才缓缓一笑，“是。”

秦如眉与白兰起身，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微微点头，“歌舞呢，叫歌姬舞姬上来吧！”

这时，宫廷里的歌姬等人上前，香风阵阵，在拾月楼中散开来。

这些人都是宫里的人精挑细选出来的，自然是最好的，个个腰软纤瘦，笑脸粉扑扑的，对坐在上头的楚霖暗送秋波。

秦如眉眼看着桌上银质的酒杯中盛着酒，忽然有些想喝，于是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她的酒量不错，白兰是知道的，但是也不免会要出言拦她，“太后在上，你可不要喝多了胡言乱语，殿前失仪。”

秦如眉点点头，“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她喝了两口，觉着这宫里的酒味道不错，苦涩的味道较少，看来并不是烈酒。

不一会儿就见楚霖的御前姑姑端了一壶茶过来，笑着说道：“皇上惦记着小主，特意叫小主少饮酒。”

秦如眉抬头看了看坐在上方的楚霖，见他隔着烛火，对自己扬起嘴角，露出笑容明朗夺目。

真真是好看，她心中想着。

耿长君也瞧见了俩人的暗送秋波，心中酸涩，说道：“看这些人跳着舞，倒让我想起那日秦妹妹的一支舞，当时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看见跳舞的舞姬就想到了秦如眉，这话听起来总是奇怪的。

秦如眉说道：“我适才想说，看见这些人跳舞，想到了姐姐上次的舞，虽然后来出了点意外，但是可以想见，完整的舞蹈该是多么夺目。”

耿长君勾了勾唇，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对她翻了个白眼。

忽而下面有官宦家的女眷端着酒杯向楚霖举起酒杯，“皇上，臣女敬您一杯！”

楚霖一怔，扭头看去，笑了笑，“你是……”

那女子说了自己的名字，楚霖点了点头，虽然是面带微笑，但却似乎心不在焉，并未喝酒。

这女子的胆子可真不小，众人之中居然敢对楚霖敬酒。

其他人就算是想，也只敢放在心上，却绝不敢真的做出来。

白兰对秦如眉说道：“你瞧，有多少人想要跟皇上敬酒啊！皇上对这一个女人不感兴趣，将来兴许对其他人会有几分意思。”

秦如眉没说话，只是淡淡道：“姐姐的意思，我是明白的。”

她方才喝了那几口酒，觉得有些醉了，于是跟白兰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白兰正要起身，秦如眉说道：“姐姐，你就别去了。”

宴会之上走的人多了确实是不好，白兰只好点点头，“多叫几个人跟着，可要早些回来。”

秦如眉点点头，转身便悄悄地从众人后面出去了。

她在拾月楼后方的花园里散着步，看见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心中思念之情流露出来。

进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父亲平日里练武，也不知道旧伤如何。

哥哥爱玩耍，也是如此，她刚进宫的时候，哥哥还因为坠马而伤了背脊，不晓得如今是否痊愈。

她真是太久没有见到家人了，十分想念。

“怀袖，你说大臣们下了早朝，都是从哪里出宫的？”秦如眉忽然说道。

“从太极门出宫，”怀袖回答，她似乎看明白了秦如眉的意思，于是接着说道，“只是那种地方，妃嫔是不可过往的。”

如此一来，秦如眉是决不能去前朝探望父亲和哥哥的。

她叹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只是想问一问，我怎么敢违背宫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