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再见面

她自己那样对待楚霖，楚霖当然可以不必看她的冷脸。

毕竟后宫之中，有的是愿意给他笑脸的人。

一连十日，楚霖都不曾来降雪阁。

外头雨停了，地上有些滑，秦如眉在花园里绕行了一圈便濡*湿了裙摆，她听着汀兰说外面的事情，自己却不愿出降雪阁半步。

岸芷端了杯药来，秦如眉喝了一口，入口极苦，她皱了皱眉，岸芷有些心疼，“往昔在府上，夫人都会哄着您的，可是现在却……”

秦如眉掩了掩嘴，微微叹口气，似有话想说，但是到了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过几日即是中秋节，皇后娘娘在拾月楼设了宴，您看要不要去？”岸芷询问道。

秦如眉不假思索，淡淡道：“不想去。”

她已经萧条了好几日了，岸芷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怀袖端了一碟点心过来，看见秦如眉坐在榻上，无聊地翻着书，于是轻声说道：“可是您这么老呆在屋子里也不好，今日雨也停了，天儿好了，您看要不要出去走走？”

秦如眉瞅了瞅窗外，雨过之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一扫之前的灰霾，确实是让人感到舒适了许多。

“也好，去找白姐姐坐坐吧！”秦如眉放下手中的书，带着怀袖一同出了门。

到了流云斋，外头守着的太监瞧见秦如眉来了，愣了愣，然后赶忙进去通传。

白兰知道她前来，开心不已，走到门口迎接她，嗔怪地说道：“还以为上次你与我起了争执以后，你就不愿再来看我了。”

从那一次两人有了分歧以后，秦如眉确实有阵子没来了。

一来是外头风雨交加，连下了好一阵子的雨，二来是她心情不好。

最后一点原因，的确是她与白兰眉起了争执，短时间不愿来见白兰。

“那日我那样说姐姐，您不怨我吗？”秦如眉说道。

白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关切道：“我怎么会怨你，我只盼着我们姐妹的情谊天长地久。”

秦如眉勾了勾唇，俩人一同进了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其实你说皇上不薄情，我倒听闻这些日子，他都没再去过你那里了，你难道不难过？”

被说到痛处，秦如眉垂眸，“是我自己要使小性子……”

“可他也不愿哄你。”

秦如眉没说话，白兰叹了口气，抚摸了一把她的秀发，“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接，只是有些事情，你身处其中，看不透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道理你总该是懂的。”

这时，外头忽然有太监通传，皇上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白兰也多半是吃惊的，“皇上？皇上怎么来了？”

秦如眉怔怔的看着她，白兰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忙说道：“皇上已经有日子没来我这里了，这一次究竟是为何而来，我也奇怪，你不会怀疑我吧？”

怀疑她趁着秦如眉与楚霖闹脾气的这一段时间争抢宠爱，怀疑她背弃了她们姐妹的情分。

秦如眉勾唇笑了笑，“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怀疑你呢？”

她还在悲伤当中，说出来的话自然带了一些难过忧愁，“只是皇上暂且怕是不想见到，我还是先避一避吧！”

说着起身便要走，白兰连忙拦住她，“我跟皇上相处不长，你在还好，你要是走了，留下我与皇上大眼瞪小眼，岂不尴尬？”

秦如眉抬眼与她对视，白兰见她明明很想见到楚霖，却还要装作自己毫不在乎的样子，于是说道：“皇上甚少来我这里，这一次他突然心血来潮就来了，兴许不是来看我的，而是知道你在我这里，特意来找你。”

她话音一落，秦如眉心就提了起来。

已经有数日未曾见到楚霖了，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样子，眉目俊朗，轮廓分明。

正说话间，楚霖已经到了门口。

“臣妾参见皇上。”二人齐齐跪下行礼。

楚霖大步上前，伸手扶起两人，“无需多礼。”

楚霖的大手牢牢地握住秦如眉的手肘，那一下熟悉的碰触，让她忽然有点想哭。

白兰斜眼看了秦如眉一眼，心知她对楚霖极度热爱，这么好几日不见，大约也是让她备受煎熬吧！

楚霖让她们坐到榻上，几人喝着茶，说着话。

“兰儿最近消瘦了不少。”楚霖随口说道。

他一脸心不在焉，白兰心中自然明白，她是太后的侄女，与楚霖也见过几面，最开始时被他英俊的外表所吸引，时日一长，她将对楚霖的这种喜欢压在了心底。

直到后来，她常来后宫，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发誓绝不入宫，就算是入了宫，也绝不要爱上楚霖，做后宫中的可怜女子。

白兰知道楚霖并不是为了看她而来，于是故意将话题往秦如眉身上引，“臣妾瞧着眉儿才是，小脸儿又瘦了一圈。”

秦如眉微微蹙眉，斜眼飞了白兰一眼。

楚霖目光在她脸上打转转，微微点头，“是瘦了不少，最近吃的可好？吃的可好？”

秦如眉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白兰叹了口气，惋惜道：“只怕是睡不好的，眉儿的性子我最熟悉了，这连日的雷电交加，她是最怕这样的夜晚了。”

秦如眉和楚霖都没说话，仿佛在沉思。

白兰揉了揉眉心，“臣妾好似有些不爽快，不能陪皇上和眉儿聊天了，烦请皇上将眉儿送回降雪阁吧！”

她为了促成二人有独处的机会，也算是费煞苦心了。

楚霖笑了笑，握了握白兰的手。

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传递到白兰的手中，她浑身一颤，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楚霖的眼神，催促着慢吞吞的秦如眉速度快些。

等二人离开后，白兰靠在榻上，指甲在手心里磨了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从前在宫外，倒是还可以与一些男子常来常外，见到的都是一些王孙侯爵，但那时候还年幼，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