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金枝庭杀

秦如眉走在最前，白姝居中，这江雪鸢自然随了后，余光瞥见之处，一片阴冷。那一身宫女装打扮的景琴，是跟随过来了。心中如大石落定，此刻竟有些笑意阑珊。

白姝见了那所谓的金枝，却是一片失望之极。就那玉兰树上微微开出几只枝桠，且绿色露出了个头便称“金枝”，真是惹人笑话罢。

倒是伸手过去，将那枝桠掐断在手，这才冷笑道，“姐姐只怕是没见过世面，这小小的枝桠也配称为金枝？依妹妹来看真是滥竽充数不自知！”

秦如眉也故作一怒，快步上前围堵白姝要离开的步子，故意激怒白姝道，“你且福薄，院中没有是真，倒是这般嫉妒。若是有且还眼巴巴的等着被流产？”

白姝未曾想过那平日里温吞的秦如眉会这样讲，且震惊之极后联想到那个孩子，莫非秦如眉才是凶手？白姝伸手抓住秦如眉，便是要打，终于场面混乱了起来。

景琴见姐妹二人还在相拥互打，此刻早已动手拔出刀来，从秦如眉背后冲了过去，江雪鸢见她有所动静像是配合般，扶住秦如眉的身子，待景琴快要刺上时，猛然推开了秦如眉。

而刀势却是收不住了，一把插在了白姝的胸口之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晕染而出。一旁的婢女都吓得惊慌而逃，而景琴见错杀了人，更是杀红了眼，此刻追着秦如眉，便是还想在把秦如眉杀掉。此刻正是太后与皇上二人相约而来，本说这冬日玉兰竟生了枝桠便是奇事，本想前来观赏，却见了这一幕极为凶残的场面。

白姝早已死透，景琴皇后还追着秦如眉势必要杀。太后一见白姝躺在血泊中吓得晕死过去，楚霖早已飞身而去救秦如眉。

景琴见此更是恨楚霖的负心，直朝着楚霖刺来，秦如眉机灵一动，反手便去与皇后抢夺手中那把短刀。只是与皇后争夺间却是不小心划伤了手臂，却是自己争夺。

楚霖且本想接机将皇后一掌拍开，秦如眉的刀子却是比他早了一步，刀口却对准了皇后，借了江雪鸢撞上来的力，这把刀子算是捅进了皇后的身体上。秦如眉吓得丢下了刀，与江雪鸢抱住痛哭，楚霖站在一旁也呆凝了许久。

最后不知如何，楚霖却是上前抱住了景琴的身子。二人夫妻十几年，今日却这般相见，是生死永隔了。

景琴唇 瓣一张一合，像是有话可说，一行清泪从眼角处流下，再多的话此刻也吃力的很，说不了那么多。最后化成了一句，“皇…皇上，………保重。”

这一日之间，又死了前皇后与这白昭仪，宫中众说纷纷也没个头。

“听说是那前皇后跑出来杀人，且最后是皇上出手才制止呢！”

楚霖三日不曾闭眼，眼前总是重复着那幕。此刻站在这皇宫最高的地方，竟有些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厚重的披风落在了他的肩头上，一双灵巧的手传过脖颈，替他将系带系上。

“皇上且披上，这风寒未愈可别再又病了。”那人语气依旧温柔，说话间眉头皱了皱，却是有心了。

楚霖心中微微一暖，想伸手拂去她发间那点点沧白的落雪，抬手一瞬间却是觉着自己老了一般，动作也缓慢了许多。本想像平日将她拥入怀中，此刻竟有些害怕，不由得多问了一句，“眉儿，你会陪在朕的身边罢？”

秦如眉并未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手搂住了楚霖，将身子埋进了他的怀中。莫约过了半响，只听怀中有声音传来，“是，皇上。”

后宫近日倒是萧条了许多，连续出了这么几个大案子，倒是风波不断。且江雪鸢与秦如眉倒是未受到责罚，后宫便是秦如眉在打理着。冬日大雪皑皑冰冷的很，秦如眉今日依旧又冒着大雪去了养心殿。

倒是皇上身旁的王公公觉着这后宫之中，莫过于玺妃情深意重。“玺妃娘娘今日又来了，快些进去罢，皇上正批阅奏章……”

秦如眉来的熟了，王公公也摸透了她的时辰，每日且在门口候着，在将她迎了进去。秦如眉依旧那般浅笑，倒是另王公公有些看不透。

她讲手中的食盒朝着一旁放着，从中捧出一碗还热乎乎的腊八粥。倒是有些欣喜的模样端到了楚霖面前，“皇上且看了一日的奏章，且歇息歇息罢。这是妾身熬的腊八粥，皇上且尝尝罢？”

楚霖像是未曾听见般，依旧低头不语。手下的朱砂笔依旧未曾停下，奋笔疾书。秦如眉在一旁站了片刻，见楚霖依旧未曾动过那碗粥，此刻不禁在多话道，“皇上，您一日未食，且尝尝这碗粥罢。”

这次楚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御笔，伸手将粥扫下了桌。洒的满地都是，那双阴冷的眸子突然与秦如眉对上，莫约半响，却是默不作声。秦如眉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淡然处之。

这样沉默了半响，最终是楚霖先移开了目光，“你退下罢。”

秦如眉收拾地上的碎片，放进了食盒里，倒是又想起今日来的正事，面容一凝。“启禀皇上，且前皇后与白昭仪且灵堂已设，倒是缺了个追封。”

又是沉寂半响，那平日里酥沉的嗓音也染上沙哑，“景琴追封为珍妃，且依旧照皇后的仪仗出殡，白昭仪追封雪妃。”

秦如眉答声是，正要走出这御书房时，只听坐在那书案后的天子道，“楚阑朕且封他为敬王，今日便要离京去往封地。”

这样一席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如眉听之，神色一顿只觉心伤，只是还要故作姿态，“阑世子年少有成，是该如此。”

秦如眉出来的时候，来时的鹅毛大雪早已停了。依楚霖的性格，只怕刚刚楚阑便出发了罢？楚阑的心思她懂，人不逢时罢。梓儿前来搀扶着，“娘娘小心这些台阶，刚降雪落了湿，脚下会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