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话言轻巧,可也让楚霖不禁眉头一皱,这个景相正是急了。这才一夜便这般算计,一旁的楚阑有些不以为然道,“日后这相府我倒是经常去,若是去一次给我送一个侍妾,那一月去上十次也算是妻妾成群了。”
楚霖听了不是滋味,朝服刚换好,正准备出来权威侄子几句,谁知那处早已没人,只剩下半盏还冒着烟的茶水。
楚霖不禁一愣,叹息了一声后摇了摇头朝着大殿而去。在众人的扑倒下,楚霖总算是坐上了龙椅,每日习惯性的朝着丞相所占的位置看去,没见到平日里那另人厌烦的身影,瞬时觉得顺心了许多。
丞相被罢官待查,虽说是楚阑去,倒也还加派了几个人手去。只是昨夜之事,不提也罢。昨日丞相被罢官,今日楚霖也有得头疼了。丞相党派纷纷涌出像是故意与天子找茬般。
“启禀黄上,且邻国外邦出使吾朝,商定本由丞相大人所书,此刻大人不在,剩下的无人接盘……,还请皇上明示!”礼部尚书急忙上前而来,跪地道。
礼部尚书自然是重新又换了一个,年纪但也不算小。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位大人的火温不够,此刻还在温吞。楚霖倒是不慌不忙,浅笑着回了礼部,“此事便交由阑世子,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磨练磨练。”
楚阑不禁微微扶额,只觉一阵无奈。这朝中之事本不该他插手太多,可这位皇叔就丝毫没将他当外人,反而重用。且又是彻查又是此事,白天夜里也只怕是不用睡了,只觉这个皇叔的心也腻黑了些。
这夏日又快过去,今年倒是不入宫嫔,到也不忙。这六月刚末,宫中闲来无事者居多。倒是都聚在一处八卦,打赌这白姝与皇后谁先生下皇子。倒是朝着御花园一坐,不一会儿便围满了人。
“若说这白昭仪此黄后稍早怀上,应是她肚子早有动静罢?”一人在其中附声道。此话还未落,便听一人也插话进来,“这皇后娘娘手段了得,这白昭仪且说生就生?哼,莫不要连命也不保。”
“这次还是压皇后娘娘的稳妥些。”宫中几年怀孕的不少,可莫名流产的也不少。这来来去去,也只有玺妃的大公主。和几个小公主,若说是皇子,还真没听闻过,由此可见皇后背后的手段高明。
此刻又有人继续接话道,“你们可别忘了,这白昭仪身后且还有个太后和玺妃。这一盘可谓是胜负难料,若是白昭仪先得了子,说不定太后就求皇上废后也说不准呢!”
此刻大家倒也不说话了,沉思了许久后。所压的赌注,两边也不相上下,倒是一会儿闲聊的功夫后,都各自散去。等众人散去后,只见亭旁的假山中露出一人的身影,图兰探出半个头,见众人走后,这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最终朝着慈宁宫回去。
皇后怀孕在身,自当每日宫中事务也交由图兰打理。本是想用殷筱之事,也算是作废,只得又另寻了个身份,算是送出宫去。
“娘娘可曾醒了?”图兰站在床榻旁,朝着幔帐后的皇后轻声询问着。图兰刚从御花园回来,一路思量着那场打赌,她自然也下了银子的,三百两的数目压在皇后身上。
最怕的还是那句,若是白姝得子,太后求皇上废后之事,更是敲响了图兰心中的警钟。这丞相老爷近日也被罢官不说,此刻也不敢让皇后娘娘知晓,听传闻又是秦家之事,与秦如眉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可这白小主后台也硬,只怕若是在放任下去。真会威胁到皇后也说不准,此刻也只能找皇后商谈。
皇后刚醒一会儿,便听图兰叫唤,此刻正有些睡意未醒,嗯了一声又没了下文。此刻本应不该打扰,但此事也急,图兰顾不得这么多,直直道,“娘娘,外面人又议论您与白昭仪之子,说是……若是白昭仪在您前面生下皇子,只怕会危及到您后宫之位。”
“什么?!”皇后此刻睡意全无,先是将图兰的话细细思量,后却只觉是无稽之谈,不由冷笑,“这白姝生皇子还是生公主且还没个定儿,不过是必本宫先怀上一个月。小小白姝又岂能威胁到本宫?”
图兰面露愁色,手中的帕子早已搅成一团,有些不安嗫声道,“娘娘,白姝后面还有太后和玺妃呢。若是那肚子在争气些,只怕……”
图兰未将剩下的话说出口,皇后心思也明白。此刻听图兰这般说辞后,还是有些不曾在意,只是觉着有些心烦意乱,不免挥了挥手示意图兰下去,“且朝中不是还有爹爹,且交由爹爹好了。”
皇后此刻自然还不知晓丞相落马之事,图兰又隐忍不敢说。到也只能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图兰欠了欠身子,从内殿里退了出来。思量半日,只怕是将此事告之老爷才是,想到此便朝着书房而去。
秦如眉依旧是没心没肺,昨日皇上没开找茬可谓是万幸,可也得提防提防近日。想到秦家之事,眉间不经露出思悲之感。梓儿上前细细安慰,又见她神色多有缓解,不似刚刚那般娇弱。
从朝堂之上传来的消息可谓是大快人心,只是可惜了那书生横死,不禁叹息。心中隐隐不安,最怕是还是皇上的发怒。这楚霖未来找她,也就两个借口,寻一是政事居多,忙的没时间来找茬,其二只怕是秋后算账。
且此刻担忧,也是无济于事。不如且先在谋划谋划,“惜春,你且去皇后宫中打探打探,可有什么动静?”
丞相罢官,只怕后宫都有了动静,可慈宁宫依旧波澜不惊,倒是另秦如眉有些奇怪。皇后的性子必定去找皇上,可此刻也没动静,只能是要不就皇后并不晓得此事,要不就还在谋划着什么。秦如眉此刻在傻,也明白过来这江雪鸢与皇上同一条阵线上,不若去凌霜宫探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