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本宫多谢世子了。”秦如眉抽泣着,朝着楚阑道谢。
楚阑倒也未接话,而是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她,薄唇抿紧。秦家之事,他也曾私底下暗查,真是皇后过了,且这秦如眉再后来在宫中,又被皇后欺辱了不少,所受的委屈他也了解的清楚。
若是秦如眉想报复,就凭现在之力,也根本震动不了丞相分毫,反而惹祸上身。想到此,他也算是出言劝慰,“若是只想凭这些证据,就想让秦家翻案的话,也未免有些不足为据。丞相手腕,也吃罪不起。”
此刻秦如眉已经收起了泪珠,声音变得格外清亮。此刻并不打算听劝,而是朝着楚阑看了过来,似是有些哀求,又肯定的口吻道,“阑世子会帮本宫不是吗?”
楚阑一阵无言,似是微微有些轻叹,“天色不早了,你先早些歇息。”
说完,楚阑像是一阵清风吧,从来时的那个窗户再次翻了出去,在漆黑如墨的天色之中,消失不见。秦如眉远看着他离去的地方,手中紧紧握住那信封,久久不能回神。
这皇后怀上孩子,可不见得太后脸色如何好。除了每日朝着后宫闲逛以外,逢人便拉着别人说道白姝这一胎定是个皇子。而皇后那边,这是草草派人送了礼过去,随意的盘问几句,以示关心。
近日天气微微转凉,像是入了秋般。偶尔每日飞上几丝细雨,让人凭空也多了几分多愁善感之意,多是佳人才子文人骚客所偏爱的时节。梓儿刚从浣衣局回来,手中拿着刚洗好的宫装,这才到降霜阁的殿前,被人从后面唤住。
“前面的可是梓儿姑娘?”一个脆生生莫约十七八岁的婢女从她身后微微透出来。一双水汪汪灵动的大眼,笑意谦和。梓儿见此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听到那婢女道,“玺妃娘娘可在?玺妃娘娘一直身子不好,倒是让太后娘娘万分挂念,说是传召玺妃娘娘去青乾宫坐坐,让太后娘娘看看。”
梓儿瞬时想起这位婢女,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青梳。梓儿也到认真接待了进去,一边引路一边道,“娘娘此刻正在午休,我这就去把娘娘叫醒。”
青梳虽是婢女,确是极为小心翼翼,不像那些婆子,占了太后娘娘的势力,且不分轻重随意拿捏,听梓儿这般说玺妃还在午休,此刻她立刻劝住了梓儿道,“梓儿姑娘不必这般,且等玺妃娘娘睡醒了在与娘娘说也不迟。这般打搅娘娘休息,且不为好。”
梓儿刚刚也只是个虚招,也根本就不打算惊醒秦如眉,见青梳这般。倒也认同的点了点头,青梳此话带到后,也不在久留,朝着梓儿告辞了去。梓儿见她远去,这才悠悠进了内殿。午歇的秦如眉也清醒了过来,此刻正坐在榻上且细细看着书中的书。
听见有人进来了,这才微微抬起半个头来,朝着这边瞥眼过来,梓儿将衣裳放下,便来了秦如眉身侧回禀道,“娘娘,刚刚太后娘娘身旁的青梳来过,且替太后娘娘传话,说是挂念您让您到青乾宫走一趟。”
秦如眉将手中的书籍收拾了起来,像是若有所思般靠在一旁,默不作声了半响。太后此趟倒是颇为有些鸿门宴的架势,且现在皇后与白姝同时怀孕。她自然巴不得皇后的孩儿半路夭折,只是这让皇后胎儿流产之事,自然表示要找适合的人来做。
现在这太后是盯上她了,此事确是不能随意参合的。可太后又这般邀请,让她一阵不言而喻的害怕涌上了心间。一旁的梓儿此刻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也低头不语。这后宫之中,身不由己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少。
“梓儿,起来替我上妆罢。”秦如眉叹息了一声道。
梓儿当头一阵失落袭来,有些不由得激动,“娘娘此番,真的……要去?”
秦如眉并未在答她的话,而是转身走向了梳妆台上坐起,看着镜中的自己,眉间又多了几分沧桑,那年二八芳华的少女,青丝如雪。此刻已是妇人般作势,华发之中也染了霜。梓儿不在多话,从镜台前拿起了梳子,替她顺了顺头发。
秦如眉的到来,像是掐着晚膳来的。太后再宫中刚布好了膳,只听那守门的小公公尖细的声音道,“玺妃娘娘到。”
太后与白姝正准备用膳,此刻被打断,眉间多了几分不快。但秦如眉也是她特意传召过的,此刻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碗筷,等着秦如眉进来后,一同用膳。秦如眉为什么会挑这个点来,也只是希望能碰碰运气,看看今日皇上到底会不会来这里替自己解围。
只是当她走进大殿内,放眼横扫过去,未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眼里不禁有些失望的神色。今日这赌局,只怕自己会输。她低头的一瞬间,快速将眼底的失落之一减去,再次抬头便是一副平日里温婉般的笑容,此刻微微欠了欠身子,朝着太后行礼,“妾身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还故作热情连忙起身将秦如眉扶起,笑得慈眉善目,格外慈祥,“乖孩子你且来了,快坐。”
“哀家前几日听闻你又生了场大病,可曾好些了?”太后伸手拉过秦如眉坐在自己身旁,一副心疼的模样,打量着秦如眉的脸色开口担心的询问着,像是关心之极。
秦如眉被这份热情弄得有些不自然,随后又淡然了下来。一板一眼的回答着太后的询问,“太医曾来看过,只说妾身身子骨弱,需慢慢调理着。”秦如眉目光随意一扫,像是现在才发现白姝般,不禁心情好了一些,故作惊讶道,“白妹妹也在此处啊。”
刚刚秦如眉进来后,白姝是该像秦如眉行礼的。只是白姝任性,借着太后的势力,持宠而娇不愿行礼。秦如眉倒也并未与她在意这些,秦如眉这样一句话,让白姝又不禁有些尴尬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