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倒是未等楚霖过来,先睡了。第二清早,这才落了消息说是楚霖在江雪鸢那里。今日便是去上朝去了。她身子不好,得了准许。这小半个月也是不用去请安的,倒也乐的清闲。
只是这城外的傅仪,让她不禁万分担心。整整半个月,傅仪在五日前便断了联系,让她隐约有些担心。
此事梓儿也算是知晓,此刻不禁出主意道,“娘娘,不如请阑世子来吧?他倒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此事也只剩下可以办。”
秦如眉眉间一阵犹豫,她欠楚阑居多。不想再欠下去……只是此事,若不早另做打算,只怕是不成。
“娘娘……”梓儿在一旁催促道。
最后秦如眉只得一咬牙,“且今晚请阑世子过来罢。”
只是地点且并未设在降霜阁,秦如眉也换了一件梓儿的衣裳打扮成梓儿的模样,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只是秦如眉也未发觉身后早已有人在暗自跟踪。
今日的楚阑一身月白色长衫,只在衣领和下摆处绣上几只莲花,清新雅致之极。秦如眉只觉一阵无言,尴尬的清咳,刚刚背对着她看向荷塘的楚阑微微转过身,如芝蓝玉声音带了丝年少的嫩幼,龇牙一笑,“你终于来了。”
丝毫没有那日那分尴尬,楚阑只字不提那日她出宫云何,秦如眉此刻也不想找不快,只是微微作辑便开门见山道,“今日是妾身有事要求世子帮忙,且事关我秦家平反,洗刷冤屈之事……望…”
“本世子对这个可毫无兴趣,且我区区一届皇族,此事不该过问,玺妃娘娘。”楚阑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温润的神色,不着边际的回绝了此事,只是在后面那玺妃娘娘四个字上,加重了咬字。
秦如眉没想他会这般不着痕迹的拒绝,若是楚阑说斥责或是询问,此事她都会一一解释,只是这份感情,再也不似那之前的单纯。
秦如眉本该转身便走,可此刻偌大的勇气也消失于这无形之中,她像是傻笑了一下,眉目间尽显失落神色,又故作轻松的口气,“啊……既然如此,是我多有打扰了。”
“那……阑世子,告辞。”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楚阑一把拉住,朝着相反方向转进了那片假山之中,还未等她惊呼,便被楚阑捂住了口,拉她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
正当她惊异万分时,只听从她来的路上幽幽走来了一个婆子和一个公公。在原地寻找了一圈也未见二人身影,不由得纳闷,自说自话道,“咦,我明明就见玺妃娘娘身旁的梓儿丫头出来与一个男子私会,这远远还瞧见,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就没了。”
秦如眉一阵心惊肉跳,这个嬷嬷好厉害的功夫,这才不过微微一瞥,便从降霜阁一路跟她到此处。只见面前又巴掌大的洞口,想凑过去窥探一二,谁知楚阑的另一只手却是牢牢搂在了她腰上。
此刻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刚刚的姿势却是与这楚阑是万分的亲密无间。她背靠在楚阑胸膛之上,被楚阑一手搂住腰,一手捂住嘴。楚阑此刻见她挣扎,也微微松了手。
正是一片寂静,只听外面的看守御花园的小公公尖细刺耳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道,“柳嬷嬷且请回罢,这后宫大半夜。不干净的东西可多着呢,说不定刚刚是你眼花了跟的不是人。”
那个多嘴的婆子再也不敢多说,此刻有些哆嗦起来,“你可别乱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那小公公且快速拉过一旁的柳嬷嬷,脚下的脚步也微紧了些,“嬷嬷,夜半三更的,快些走罢!”
楚阑微微侧耳,只听那两个人慌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这才微微松一口气,将秦如眉推了出去。秦如眉催不及防的被退了出去,微微一声惊呼,立刻又用手将口唇捂住。
只剩一双明亮的眼睛,楚阑见如此模样,此刻也把刚刚那份尴尬冲淡了许多。秦如眉语速飞快,“那阑世子,我且先……”
“等等。”楚阑连忙打断了秦如眉的告辞,刚刚还算得上是似笑非笑的眸子,此刻却冷下了脸,让秦如眉不禁吞了吞口水,莫不是刚刚又惹到这位世子?
楚阑眉头微皱,带走疑问的眸子看了过来道,“秦家你父亲是含冤而死?”
此话让秦如眉呆了呆,不知怎么了这话题又回到了此处。她不由得接过话,带了丝忧伤,看着脚下流动的湖水,淡淡的往下说了起来,“秦家灭门……且是景相害的。”
楚阑站在一旁想听她讲话说完,秦如眉继续着,“那年爹爹被调任凉州,且遇上了干旱,景家从中把饷银克扣。到了爹爹手中自然是十分之一成也为剩下,爹爹就拿着那圣旨要与景相对峙。便被景相借此机会,将饷银的帐算到了爹爹的头上,说是爹爹贪污的。”
“那年我久居宫中,不得给家族申诉,且差点惨死………”说道此,秦如眉的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且不说景家那一百多口人,且弟弟也被流放半路被杀。秦家最后死伤的也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这些年又经历这些风风雨雨,哪一次又何尝不是刀尖上过日子?
她此刻有些垂头丧气,轻轻叹息了一声,此刻想转身回去了。
楚阑倒也并未在阻拦,而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有些不忍,眼底再多的复杂神色,此刻也化成一声叹息,不知从那里随手抽出了一只玉色的酒壶,轻抿一口,浊酒一杯饮尽风雪。
秦如眉再次回到了降霜阁已经是丑时,明日依旧不用请安,但是躲得自在。这一觉又是睡到卯时才又有起身,只是身旁的梓儿却是脸色有些难堪的快速从外面走来,正在殿外值守的小太监小婢女们都看着梓儿,也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
“娘娘?娘娘……您醒了否?”梓儿在殿门外口气有些焦灼的朝着内殿的门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