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怯怯的抬着眼打量了一眼秦如眉,随即又垂下头去:“女鬼大人,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无奈的向后退开一些,对着岸芷说道:“你且瞧着,本是你我二人将她当做鬼,如今却是被别人安上了鬼的称号。”
岸芷将羊角小单提来,蹲下*身子安抚宫女:“莫要害怕,我家小主可是活人,虽说我家小主不大出来走动,可是,各宫的人到也应该是识得的,你若是害怕,便摸一摸我,鬼是没有温度的。”一番微言软语,宫女瑟瑟发抖的身子也渐渐平稳了下来,打量着岸芷娇俏和煦的脸庞,小心翼翼的探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接近,以极快的速度触碰了一下迅速撤回,随即长于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不少,又再次抬手从岸芷脸上拂过,感受着指尖真实的柔软与温度,嘴角漾出笑意:“你真的是人。”
岸芷扶着她起身,她也是不敢,小心看着秦如眉的脸色,见她微笑点头,才随之起身。
秦如眉见她一番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多了些不忍,想起她提及娘亲,心里也渐渐泛酸,想起自己娘亲,面色更为柔软,别见了脚边那一堆即将燃尽的纸钱,递了个眼色给岸芷,岸芷领意,从一旁的河里掬了些水,灭了这堆值钱的灰烬,不顾脏污,又将其通通抛洒至水中。
宫女见着,眼中多了一丝不舍,却也未曾阻拦,秦如眉见状开口:“你可是新进宫的,这纸钱留不得,若是让人发现,那可万事不妙。”
小宫女点点头,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却也是恭敬的哽咽而答:“回小主话,奴婢是宫里的老人了,本是打小就跟着另一位主子的,只是,后来与娘娘分开了,只是近日受了些委屈,才做了些糊涂事。”
秦如眉牵过小宫女的手,放软了声音:“原是如此,莫要再伤忧,斯人已逝。”
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小宫女点点头,也不再言语,岸芷清洗了双手,接过秦如眉手中的灯盏,看了看四周,倒也是安静的出奇,心里又泛上一丝丝寒意,忍不住开口:“小主,且先回去吧。”
“你是哪宫的人,且与我们一道回去吧,也顺便为我二人带带路,若不是半夜迷了路,倒也是碰不上你,说来也真真是巧着。”借着天色星光逐渐黯淡,秦如眉算算时辰怕也是快天亮了,若寻不到自己,合这一宫的人又不该如何是好了。
“小主,奴婢自行回去便好,您的住处奴婢是认得的,奴婢带您回去。”恭敬的低了低头,行了一礼,迈着小碎步,走在了前头。
秦如眉二人也抬脚,与之并行,见这丫头可怜,话语之间却是井井有条,秦如眉心生软糯之意:“不知你在哪宫当差,伺候哪位小主呢?”
脚下快步行着,诺捏了一声,迅速的瞥了一眼秦如眉,见她笑意盈盈,心里也微微放松一些,低声开口:“回小主话,奴婢,奴婢是在惠和堂当差。”随即紧紧的低了头,也不瞧着路面,脚下却是走的极熟。
“想来,你便是在黄才人身边当差了。”秦如眉微微思索便也知晓,妍丽虽说是胆大之人,倒也不太苛责下人,只是那黄衣薇,嚣张跋扈已成习性,若说是委屈,他也只能在她那处了。
“小主聪慧。”眸色里含了一丝紧张,只低声夸赞一句,头也不抬。
似是看透了身边之人所想,秦如眉缓缓开口:“你家主子脾性略有乖张,本是个不讨喜的人,却未曾想,身边之人也会受得如此委屈,你说是思念娘亲,可也不至于如此心伤,究竟所为何事。”
“秦小主……”
“你若为难,不愿说也无碍,我只是随口相问,你莫要放在心上,只是今日劳烦你了,可否告知姓名。”秦如眉走的有些累,脚步微微放慢。
“奴婢怀袖。”宫女也放慢了脚步,三人慢慢行者。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秦如眉淡淡轻笑一声,不过多言语,这是在心中猜想着这小宫女之前主子是为何许人也。
许久,鼻尖罩着淡淡栀子花香,气息熟悉,秦如眉也知晓已在降雪阁附近,来到宫门口,谢过小宫女,岸芷悄悄推了门,闪身而进,院内环视一周,见周遭肃静,才对着秦如眉招手,秦如眉笑着与小宫女微一点头,示意告别,抬脚缓缓而入,却也未曾忽略,年轻之人眸光中一闪而过的艳羡。
小宫女本是向前走着,见着时辰不早,本想抄着小道而行,却不曾想路径越发黑暗,摸索出袖口中的一只火折子,呼的一口将其吹亮,火光却也极是微弱,却又忌惮着黄衣薇,脚下依旧快步而行,虽说宫中之路平缓,只是偏僻小径无人打理,也多有碎石,脚下未曾注意,踩中碎石,踉跄了一番,往前摔倒在地,手中的火折子也骨碌碌滚出好远,竟是将那些许的火星也摔了不见,眼前又之余一片黑暗。
不敢耽搁,借着月色向前走着,却忽的听闻背后有人唤着自己,声音略有熟悉,便停下的,远远的见着两朵忽明忽暗的烛光闪了过来,却看不清来人,那灯光飘得急促,左右摇摆,些许功夫便接近了自己。定眼瞧着,来者竟是岸芷,面上不自觉的多了些疑惑。
“这是,呼呼,这是我家小主让我给你送来的灯盏,你且拿着。”一张樱唇微张,呼吸急促,话说着随即将手中灯盏塞进了怀袖手里,未等她言语,岸芷再次开口:“你回去且小心些,小主让我转达你,你若是再受什么委屈,若小主能庇护的,自当会庇护你,我先走了,小主还等我伺候呢。”
目送岸芷离开的背影,本是匆忙的脚步在一路也变得沉寂了许多,怀袖陷入沉思,凉风过,怀袖打了个寒颤,单手抱紧了双臂,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