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又何时起了这份心思?
秦如眉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冰凝固出的雕像,最后又在被梓儿触碰下,一切恢复如常。只是风雨欲来前,窗前被狂风吹的鼓动的垂幔不停的飘着。
“娘娘,且添衣罢?”梓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旁,拿来一件润玉暗黄的外裳仔细替她披上,刚刚见秦如眉那般,梓儿心中有数。
秦如眉此刻只觉一阵劳累,将手工的那封书信凑近了灯台上。被火星子抵这那泛黄的信纸在风中化为灰烬,被随手轻轻一捻,灰烬也随风散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白家这般迫不及待,那皇后的肚子只怕在明日太后生辰宴过后,便有动静了罢?既然如此,她倒是想借皇上这只手来一起翻云覆雨了。此刻收起刚刚那份思绪,朝着一旁的惜春道,“你且将明日送去太后那副千寿字拿来罢,且还有些工序还未完成呢。”
惜春本想劝她休息,可又想起明日便是太后的生辰,又将话咽了回去,在一旁也撸起了袖子,凑身过来,乖巧的坐在一旁道,“娘娘我与您一起绣罢,也快些,您身子不好便少弄一会儿罢。”
这灯火摇曳间,秦如眉此刻也不觉得刚刚那般冰冷。
这一转眼,便是太后的生辰,今年却是更加大张旗鼓起来,比起往年的装扮摆设更加奢华了许多。今日外臣诰命夫人们也是要来的,秦如眉虽说不用去请安,也起了个大早,便起身挑选衣服。倒是桑儿来了,梓儿诧异间,秦如眉倒是将她使唤了出去,“你且替我去找套珍珠头面来罢。”
梓儿出去见,桑儿像是轻巧的老鼠溜了进来。“主子。”
秦如眉朝着她招了招手,她立刻凑身上去,凑着秦如眉的耳旁道,“主子,太后娘娘打算借今日生辰,便将白小主凑上这妃位,若是白小主生了,便上后位。”
怪不得今年这般大张旗鼓,秦如眉微微眯了眯眼,这样热闹的事情,太顺利了可不行,她朝着桑儿道,“那年杨贵人算计白姝之事,你应是记得罢?找个人,且将此事传去皇后耳旁。”
桑儿倒也是个机灵的,点点头,便朝着一旁的偏门处隐去。
后宫容得下这孩子出生的只怕也没几个人,只怕是江家,也容不得这沙子。果真不出秦如眉所料,桑儿不过是刚回去片刻,江雪鸢便到访了。惜春从外跑来通传,“娘娘,华妃娘娘到了。”
秦如眉倒是惊喜,此刻顾不得还未梳妆完的头面,朝着惜春道,“且将她带进来罢。”
江雪鸢今日倒是与往日无二,只是往日一身轻便的衣裳,今日换成了正装,也加了几件璎珞作为装饰,衬的整个人越发像一位冷面的菩萨。进门见到秦如眉时,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生趣。
“姐姐近日可曾安好?”说着江雪鸢帕自走到了秦如眉身后,倒是细细打量了秦如眉一番,这才笑道,“这几日倒是气色红润了些,果真是皇后宫中不干净。你这一向不去整个人都好了,可是苦了我们这些,天天去呐……这气色也就没那么好了。”
一半是玩笑,一半是抱怨的口吻将秦如眉逗得不禁莞尔一笑。偏头拉过她的手,示意在她身旁坐在,又是一番好言道,“就你尽爱胡说,我不过是身子不适便躲这我这处静养了几日,倒是让你抱怨起了皇后,且说说这几日又出了何事?”
秦如眉顺着她的话说道,倒是想从江雪鸢口中细细补上这几日错过的。江雪鸢手中也算是有着一旁的后宫权势,近日可是被皇后拉去做了苦差事,万分个不乐意。
此刻听秦如眉反问起,倒是把满肚子的苦水也倒了出来,“太后生辰,倒是皇后且天天拖着我陪她一起忙出忙进,这且不说。到了皇上面前,倒是全部成了她的功劳。”
此话说的气愤,一旁的秦如眉倒也听她说完后这才慢慢宽慰,“这皇后这般做确实不该,不过皇上且自然是记得妹妹你的。”
江雪鸢倒是将近日的一些烦心事与秦如眉说了个彻底,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秦如眉总算是一番妆容梳整完了。只见依旧是她常爱的翠绿色,上身一件月牙儿白的长袄搭上翠绿底裙,只见裙角绣着那金色的芍药,倒也清雅。
今日一番收整,倒也又细致了许多。那双杏眼微微含笑,一敛秋潭。她拍了拍那长袄的下摆,朝着一旁的江雪鸢道,“我们且也过去罢。”
只是慈宁宫中,这请安刚结束。只见殷筱从外面进来,朝着皇后便道,“娘娘,奴婢有事回禀。”
皇后正为太后之事操心半宿,此刻有些精神缺缺的躺在美人塌上,本想小歇一番。听殷筱此话,倒是有了丝兴致,且抬手示意她说下去。此处也不过三人,图兰,皇后和殷筱三人。
殷筱却也不卖关子将此事回禀了去,“回娘娘的话,奴婢听人传言,白小主曾与一名侍卫有染。”
皇后刚刚半嗑上的眸子此刻也睡意全无,睁得清朗,朝着跪在脚边的殷筱看了过来,有些催促道,“快些说。”
殷筱不紧不慢将后续慢慢说了起来,“奴婢听说白小主在会柳斋那会儿便与那侍卫有染了,且与那死了的杨贵人也有些关系。后面不知为何似乎与那名侍卫闹翻,那名侍卫便被人杀了。待御林军找到那侍卫的尸体已是一个月后再御花园发现得,都说是夜里喝酒不小心掉进去的。”
皇后听完平日那平平的一字眉也皱了起来,对此事也在细细思索着。只是无论如何也觉得此事有些玄乎起来,不禁又朝着殷筱盘问道,“就这些?是哪个宫的宫女传出来的?”
殷筱像是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这般慢慢说道,“奴婢昨日去了浣衣局,只听浣衣局里,以前在会柳斋隔壁做事的宫女说的。”
“你且快去将此人找来,带来本宫面前,此事一定要问个清楚。”皇后倒是轻笑一声,本正愁着这个白姝该如何收拾了。没想到这才刚起了瞌睡,就有人送来的枕头。只是没想到白姝这小小年纪,便这般有辱斯文,真是家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