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匆匆赶到时,此刻降霜阁早已为人漫漶,太医整整齐齐站了两排。只见各各面色凝重,江雪鸢便坐在秦如眉的床旁,此刻也面色铁青一片。楚霖到的时候,江雪鸢微微起身,将这位置腾出来让了楚霖。
“她怎么了?!”楚霖眼底一片微红,声音沙哑极了。江雪鸢将那些跪在手旁的太医,轻轻挥退。此刻内殿里只剩下三人,楚霖沉寂了半响,此刻心头一片心思复杂。
秦如眉回来时只撑自己有些累了便先歇下这一歇,却是再也没醒过来。若说是这后宫之中,谁有这般大手笔,那只剩皇后了。此刻楚霖在心底敲定了人选,只听身后江雪鸢的偏冷的嗓音道,“太医只说查不出个原因,却是有一点的是,秦姐姐气血不足。南太医刚刚号脉,只说是中毒,此刻早已配置解药去了,有七成的把握。”
“若为此与景家翻脸,倒是大可不必。”
江雪鸢和楚霖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虽与秦如眉有些交情。但此刻自然还是以大局为重,江家虽说明面与白家交好,可背地却是皇家的势力,江家自然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这几年的昌盛也算是与白家平肩。
江雪鸢便是江家的楚翘,这才让她能这般不用侍寝而进宫,且也是楚霖在后宫埋下的眼线,辅佐着秦姐姐。楚霖却是更加烦闷了起来,江雪鸢的话,他又何为不懂。
这景家倒是一把好手,下毒下到了秦姐姐身上,对自己和皇位,又莫不是巨大的威胁?楚霖想到此,心底也凉了一半。
“此事你切勿说出去罢,即日起,眉儿降为妃位,且长睡不醒罢。你且升为妃位,替朕好好看着这后宫罢。”此刻也只有金蝉脱壳此计可施,只是这条法子却是凶险万分。
江雪鸢即刻会意,明日这后宫又是一番新的变动。只是这秦如眉在楚霖心底又是个什么位置呢?江雪鸢走出宫殿的时候,早已是深夜。宫中所有的宫门紧闭,只怕是今夜回不去了。此刻不得不在秦如眉宫里住下,惜春早已为她备下房阁,朝着江雪鸢道,“娘娘且请罢,夜深了早些休息。”
江雪鸢朝着秦如眉所住的主殿看了一眼,眼底一片怜惜。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朝着房内走了回去。
这后宫一番变动,秦如眉刚倒下。倒是乐坏了杨慕心,从那事暴露,她的日子可谓是一天不如一天,这几日且担惊受怕,倒是几日也未曾好好眠。今日听说秦如眉且中毒昏倒沉睡不醒,且被降为妃位。
这终于是没人敢吩咐自己了,终于是出头了。她今日可谓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件桃竹红的上袄赔上一天杏色的曳地长裙,往日里舍不得打扮的胭脂水粉和发钗,今日也算是好好打扮一番。脸上一扫而空平四的阴霾,倒是露出了些明媚。
用那朱红的胭脂往眼尾一抹,一双眸子妩媚动人。那酥手上正用金凤花,包裹指甲,好不恰意。
而皇后宫中,这春日宴可算是惹得皇后一通嘲笑,“这秦如眉那,秦如眉……与本宫斗了这些个年,算天算地可没算到今日这回事罢?”
皇后笑的眼角泛红,此刻倒是希望这秦如眉如果这样永远睡下去不会醒,那该多少呐,这后宫依旧是自己的天下,在也没睡与自己同挣个高低。此刻心间畅快之极,朝着一旁的图兰道,“你且去后宫看看,将本宫以前的那些人找回来罢。这秦如眉倒了,本宫离这出去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后宫挑的住大梁的也没几个,这秦如眉一倒,这后宫也不能乱套。就算是自己曾经犯下多大的错处,这梁子还不得等着自己去挑?皇后憋笑一声,此刻只觉春风满面。
这图兰刚出去一阵子,皇后正在自己的后院里悠闲的品茶,这春日刚过,小荷才露尖尖角。正是她后面这片院子,倒是美不胜收,且虽不便出殿,在这慈宁宫中也是一番风雅。
“皇后娘娘……,华妃娘娘到了。”从前殿内匆匆跑来一个小丫鬟,来到皇后面前回禀道。让皇后有些惊讶,这华妃又是谁?这才短短几日,秦如眉刚倒下又冒出个华妃?皇后刚刚打嗑的狭长的眸子,此刻睁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倒是朝着前来回禀的小丫头打听道,“这华妃是何人?何事晋封的。”
那小丫鬟倒是机灵,一番伶牙俐齿把昨晚的事情描述的一清二楚,“昨日江昭仪去了玺贵妃那里,只听说朝着皇上一道哭诉,皇上只觉后宫这姐妹之情难得,倒是赞叹了一番,得了这华妃的名头。”
这么说来,这华妃就是江雪鸢?皇后露出一抹笑容,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这一访又是为何而来?虽她早想看秦如眉死,设计她的不过是利用了这傅才人,没想到有人比她更狠。
想到此,皇后的笑容有些凝固,这般算的话,这江雪鸢只怕是认定自己动手害了秦如眉?想到此,不由得面色一凝,这是谁做下的?居这般居心不良。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正一番思量时,小丫头早已带着江雪鸢进了这后院。皇后抬头望去,依旧是那温婉雍容的笑意,见了江雪鸢来。但也为起身,而是将手旁的茶盏取出一只用滚烫的茶水将茶盏烫了一遍后,在灌入茶水,送到桌案的对边。
“且坐罢。”皇后道。江雪鸢见她这般随意,但也不惊讶。朝着那对桌坐了过去,来时候打量起了皇后这慈宁宫的后宫。
这慈宁宫是后宫所有宫殿中占地最多的,先前曾听说过,却从未来过。今日一见,果真是恢宏壮观,这小桥流水,池塘竹林可谓是样样俱全。风景甚好,且御花园该有的花种,皇后这里可谓是应有尽有,且还不说那些细节之上的雕龙画凤,让她有些颇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