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折腾

夕阳西下，这杨慕心被秦如眉算是折腾了一日。秦如眉但也不在多说，而是一个人端庄的坐在那儿，目光却是落在了地上，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惜春进来了，她也未发现。

“娘娘？到夜里了，怎么不点灯呢？刚刚耿长君下了拜帖，明日且来这里坐坐。长溪公主自然也来，您可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她了。”惜春打着灯笼，总算是将这殿里的灯火点上。

“留下三盏便可，今日我且有些累了，我在坐一会儿便去睡。”秦如眉制止了惜春的动作，挥了挥手，让她先行下去。偌大的宫殿，此刻又只有她一个人，灯火幽光，只见一片黑暗沉寂，看不到任何东西，仿佛黑夜里行走的行人，手中只有那紧握的一盏幽光。

她极像了那黑夜行走之人，若是一个不留神或许就被那黑暗吸进去。她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一件厚重的外裳落在了她的肩头上。她也被吓了一跳，一只大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下一刻一双用金线勾勒着花纹的绸缎鞋面出现在了她面前，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有些慵懒带了几分酥.软，“在这坐着作堪？还不快起来。”

口气里虽带了丝嫌弃的意味，却是温柔之极。秦如眉抬头望去，只见楚霖也在看她。二人默不作声，她却是主动把手伸到了楚霖的手心。下一刻楚霖脸上的笑容放大，却是如小孩子得吃了蜜一般，笑的眉眼弯弯。

惜春早已悄无声息的带人进来，将大殿里的灯火重新点了一遍，此刻大殿再次亮的通明，虽灯火微弱，若是试图去逐去那些幽暗。

这倒是也快，转眼便到了些春日宴。今年是秦如眉来操办，总算是又换了一贯的风格。那些每次出演的歌舞删减了一半，中间加了个宫嫔之间的琴棋书画歌舞技的参选，自然也是限定着人数的。今日拿得出手的，也是些凤毛麟角的宫嫔了。

这项参选，倒博得宫嫔们的喜欢。至于这宴会的尾端也不再是以酒对诗，倒变成了采花韵事。若是喜欢带花的可采撷回去将花加工成干花，还有收集花作茶水的，或者做香囊的。

倒是像是踏青般，连楚霖也笑意绵绵。只是这白姝刚晋升了起来，此刻便又是不安分起来。采花故意凑到楚霖的面前，企图蹭入怀中。楚霖故作大方倒也欣然接受。

只是后面的一些宫嫔却是眼红之极，秦如眉看着身旁的一行人，只觉得今晚是个不宁之夜，只怕是包括自己，也在被人设计的其中。

果不出她所料，傍晚刚回了宫，只听梓儿匆忙小跑而来回禀道，“娘娘不好啦！……今日傅小主流产啦……”

秦如眉忙碌了一日此刻才刚坐下，听此消息。朝着梓儿哑巴了眼镜，下一刻将手边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片刻功夫也算是眩晕了过去。梓儿将她摆放成了作势倒地的模样，朝着外面大声嘶喊道，“不好啦！娘娘晕倒啦………”

这一个是贵妃晕倒，一个是才人小产。楚霖此刻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先去哪边都是不好的，索性找来了江雪鸢细细吩咐道，“你且先去眉儿那里，朕先去看看那傅才人。”

江雪鸢与秦如眉交好，此刻去也算是能有个安慰，江雪鸢不禁点点头，应承下来。楚霖此刻急忙让王公公带路，从养心殿到傅才人那里，也有些距离罢。半个时辰后……赶到时，孩子早就没了。只听那控诉声却是振振有词，“皇上……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的孩子，一定是被人……被人谋害的！求皇上……为我做主啊……”

傅才人早已听了皇后的话，此刻倒是一点也不软。楚霖一进门，就听她吵着有人谋害。让楚霖一时头疼，也只得搂入怀中细细安慰，轻言细语，“你倒是和朕说说，是谁要害你的？”

傅才人刚刚止住的声音，此刻又大声嚷嚷起来，像是失去了思绪。两只手紧紧抱住楚霖的前臂，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眼球像是要突出来似的，一口咬定道，“是玺贵妃！一定是她，她一定是见不得我怀上孩子，这才对我下手！”

“皇上……！你一定要惩罚她啊，狠狠的惩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楚霖目光一敛，心思也明白了几分。只是这个傅才人到越发让他好奇了，如果说是其他宫嫔小产，只会让自己查清楚凶手，可傅才人一口咬定秦如眉，这倒是有些意思。

此刻在看向怀中的傅才人，眼底早已没了刚刚的怜惜之情。而是一片冷漠取而代之，若说是一个做母亲失去子嗣的心情，他在后宫也看过不少。傅才人这般态度，让他把刚刚那思绪收敛，此刻有些阴晴不定的性子性子幽幽询问道，“你又是如何知晓呢？宴会之上，朕可是未曾见她与你有过触碰。”

傅才人此番更闹着那别扭的小性子，哭的梨花带雨，“妾身的吃食里有打胎药，一定是她！若不信她现在宫中一定有还剩下的药！不信妾身这就将那太医找来，与玺贵妃对质！”

楚霖此刻无奈，朝着身后的王公公，用力眨了眨眼镜，“来人啊，你且去将玺贵妃带过来。”

王公公见此，此刻晃了晃身型，朝着外面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王公公再次从殿外进来时，却是一副惊慌的神色，“皇上！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厥晕过去此刻都还未醒！”

楚霖此刻也惊吓了一跳，连忙扯开怀中的傅才人，本想朝着秦如眉宫中赶去，却被傅才人拉住了，让楚霖此刻也有些恼火起来，又不得发作。只得温言道，“朕且过去看看，你且好好休息，日后再来看你。”

楚霖匆匆离去，这又让黄后的计谋落了空傅才人见楚霖远去，此刻早已换下那身衣裳，像是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般的淡定，朝着身旁的贴身丫头递过去了一个眼色，丫头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把殿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