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依旧是不早不晚的到了皇后宫中,依旧是满数的人。前不久刚放归了一批未受宠的宫嫔,这人数也未减下来多少。但总比过年前好些,秦如眉这一直身子不适,对那些新晋的宫嫔也没几个熟识的。
索性在一旁打着瞌睡,听他们一行人谈笑风声。终于在快要结束时分,她目光朝着人群看去,只见一人有些脱颖而出,像是故人。她脚步也不由得跟着那人,走出了许久,见那人快要消失在转角处,她猛然唤道,“白兰!”
刚刚那个人不管是姿态还是眉眼,与白兰是八成相似。就是面前见过的那个人!她本想在继续追上前去,只是那人却悄然而去,在追上去早已没了身影。这……白兰早就已经死了!就连她身边的大宫女也死了好几个,她记得请清楚楚。
只是这像是从天而降般的白兰,又是所为何事?
她眼前一阵迷茫,下一刻晕厥了过去。惜春从后面接住,一阵惊慌大喊,“小主!小主………”
秦如眉再次醒来时,却是自己的降霜阁,此刻已经是夜里,只听外面一阵寂静,偶尔的一两声清风拍在了窗沿上,呼呼作响,天地之间,只剩自己那薄弱的呼吸。
殿里光线昏沉,多数的烛火早已扑灭,只剩一盏油灯孤立在塌旁的圆桌之上。透过有些朦胧的纱帐,依旧看得见外面守夜的宫女。
“怀袖……”秦如眉此刻想起的是被送上寒山寺,这又是一年未曾去看过怀袖一眼科了。外面似乎传来了动静,那婢女轻声试探的问到,“小主……,小主可曾醒了?”
秦如眉思量着今日的事情倒是一点也睡不着,可也不愿被人打扰,索性道,“你睡罢,我有事在唤你。”
那丫头是新来的有些微诺,此刻低着头也不在说话。夜里一片静谧,偶尔的一两声,烛花爆开时刺拉的声音,那盏幽若的烛火终于在夜尽天明时,暗了下去。
秦如眉一夜未眠,想的还是昨日之事。今日却是暗自吩咐了梓儿和惜春又多带上两个丫头,一定要将昨日那个人给拿住。
今日也有些心照不宣起来,本该昨日对皇后动手的事情,此刻又耽误了下来。一时之间也不知是不是皇后做的桩。今日儿和皇后请安后,秦如眉有些春困,回去又睡了个回笼觉。
末时倒是南和来访,又一阵号脉,只觉惊奇,“小主的病,恕臣无法根治。”南和先跪了下去,抱拳道。
秦如眉却是一片淡然,慢慢的收回了放在枕巾上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深沉,随后又移开,温润如珠帘弹乱的声音道,“你且起来和本宫说说,本宫这身子是怎么了。”
南和低头只觉一片心酸,咬住下齿,有些恨声,“臣才疏学浅,此刻依照娘娘这症状,无法判断娘娘是中毒还是身子骨薄弱的缘故,引出的厥晕。”
这个月内,秦如眉已经晕过一次,此刻才没过多久晕倒,自然不再是偶尔。南和眉头紧皱,有些忧虑的说道,“娘娘且吃起这参汤罢,连续补上三日,臣且再来复访。”秦如眉此刻默不作声,只怕自己这身体,也不知是何时这般虚脱。只得一针头疼,现在动皇后的不利之处又多了一项,只能把原先的计划且改动一番。
楚霖听说她再次昏倒,傍晚时分总算是朝着这边又来了一次,秦如眉在殿前等候,耳旁的青丝被风吹的飘动着,身子也显得更加羸弱。
“且快些进去,跑来这风口上眼巴巴的吹风作堪?”楚霖一进宫门,见到此景后大步上前将秦如眉拉上往宫里带,语气间也多了几分心疼的意味。
倒让秦如眉心间一暖,二人这般走进了殿内,此刻秦如眉才朝着惜春道,“快些去传膳罢。”
这让楚霖心底一暖,今日是自己来的迟了。倒是有些关心起秦如眉的身子,盘问着,“这几日身子可有好些,昨日又晕过去可曾传了太医?”
一旁的惜春福了福身子,替秦如眉答道,“回皇上,昨日娘娘晕过去后便传了太医来看过,说是娘娘面前的大病有些后遗病。开了剂补药让娘娘好生吃着。”
楚霖点点头,总算是放下心来。
随口又盘问些日常和溪儿,倒像是和睦的一家子。
只是后宫留不得美好的东西,这边一家人和睦。且檐外一片漆黑,谁又可知,宫中的而另一处可谓是翻云覆雨。
皇后一封书信,总算是送到了江雪鸢的宫中。且是光明正大,由图兰亲自送过去了。内容自然是一顿纷纭,教诲居多,江雪鸢不该如此欺骗皇家,却也未说出处决。让江雪鸢变了脸,不禁冷笑着逐客,“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图兰姑姑请回罢!”
图兰见此,但也不好多话。依旧是那一双含笑的眸子,带了谦和。“奴婢便先回去与皇后娘娘复命,昭仪娘娘安好。”
江雪鸢仇视图兰离开,又无计可施,咽不下这口气,还得靠着秦如眉将皇后也拖下水去,将她淹死她定拍手称快叫好。此刻只得吩咐这贴身婢女轻纱道,“你去降霜阁将今晚之事告之玺妃,且看看她怎么回应,别被人看见速去速回。”
这倒不是江雪鸢怕皇后,此事挑明了,皇上自当也不会帮她,全靠明日若运气好,拉个替死鬼来,将此事草草了结,不被牵连便好。
想到此,瞳孔里耶多了几分计量。这后宫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若想自己活着,那便得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站得住脚。江雪鸢眼底也终于是多了几分明了,但一想起和皇帝的约定,嘴角也终于绽放出一丝微笑。若是此事成了,她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皇宫,去那江南小镇上,找那个三年前与自己匆匆一别的书生。
楚霖留下过夜后,江雪鸢的丫头终究未能见到秦如眉便转身回来,让江雪鸢一阵失落。
只是这后宫的腥风暴雨,这夜里自然是一夜降温。那天边黑云复倦着,擒住那天色不放晴,却又阴沉着,不知何时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