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芙紧皱着双眉,不解的看着她,秦如眉摇摇头,面色为难,也不言语,见此,无奈叹一口气,垂手不语。
“秦宝林,你可承认此事。”言语威严,毫无温情脉脉。秦如眉一时之间也猜不透那身着龙袍之人的心思,他是信着自己的还是不信若是信,可这悠悠众口,该如何拒绝,若是不信,为何又对自己许下如此情深义重的诺言。
听得他发问,撩起衣裳前摆,恭敬跪下,坦然而言:“皇上明察,落水前夕,我只只身一人,而黄才人身边人数众多,且不说,如此做,会有何等风险,臣妾亦是不会水之人,若是无人相救,定当命丧黄泉,且我与黄才人并未结怨,又何须作此等低劣之事。”
言语郎朗,樱唇轻启,不骄不躁,楚霖嘴角微微带笑:“起来说话,黄才人,今日之事朕不愿过多追究,你退下吧。”
“可是,皇上……”
“皇宫之中人多眼杂,并非你认为无人之处,就是无人,朕念你初入宫闱,不再追究,你好自为之,回去禁足半月。”
“是,皇上。”似是所有前因后果,这九五之尊之人皆是知晓,不敢再过多言语。
楚霖下了指令,心有不耐,挥一挥手:“都退下吧。”
众人须臾散去,将楚霖有疲乏之意,皆是小心谨慎,出了殿门,黄衣薇心有不甘,挡住了秦如眉的去路:“今日,算你好运,下一次,定当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
“才人此话怎讲,今日眉儿之时阐述事实罢了,不想,竟是惹恼了才人,还请才人见谅。”
“哼,一副穷酸之相,也不知得了什么幸运!”
“看来才人是想着半月的禁足不够长呢。”闵芙见不得才人一味欺负与她,冷冷而言。
不等黄衣薇反应,闵芙拽着秦如眉的手,快步离去。
“姐姐,莫要如此动气,实属不值。”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秦如眉略带无奈的开口。
“也就是你性子好,不声不响。”
“是,我的好姐姐,慢些走,可眉儿有一事不明,姐姐怎会寻来?”
无奈的叹口气:“等我回到莲池处寻你,才知晓出了此事,又听得你在皇上那处,本想回宫,却撞见黄才人身边的玲珑火急火燎赶路,猜着是你出了事,放不下心,来瞧一瞧,眼下白兰还被留在皇后宫中,也不知她是否知晓,你也不差人前来通报一声,平白的让我好生担忧。”
被闵芙念叨的有些头大,忽闪着睫毛,眼前有些迷离之色,脚下微微趔趄,抬手扶额:“姐姐,我有些头晕。”
“你可还好。”急切的去搀扶身边之人却被她的言语气到恼怒。
“姐姐,你念得我头晕。”
皇后之处,众人坐于下首与皇后絮絮谈着话语,许久,也不见皇后让众人离去之意,耿长君疑惑,奈何皇后对自己本有敌意,更是谨小慎微,不敢多言。
白兰从小长在皇宫,不用多想,也知晓外头定有事发生,顾忌自己初进宫不久,而皇后树根深,也只能无奈相陪,却多了一丝心不在焉之意。
“皇上弱冠之日将到,你二人的才艺表演皆是极美,令人过目难忘,眼下,更是不能松懈。”皇后端庄,气度使然,面上终有得体笑意。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微微行礼,却瞥见苏坤宁从外头回来,悄声在皇后身边耳语几句,却见皇后面色不变:“今日,你们也都辛苦了。陪着本宫闲话半晌,也是乏了,本宫就不留妹妹们用膳。”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是,臣妾告退。”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颐和宫,倒也相安无事。白兰焦急 ,却不知到底发生何事,急急的往莲池之处而去,路上却听得有丫鬟聚在一起聊天,似是提及秦如眉,差身边之人去询问一番,才知晓原由,想起今日皇后早早的将自己传唤,眼前似是有着一团疑云,难以拨开。
容不得细想,抬脚去了降雪阁。
行至半路,遇上了被秦如眉派来的岸芷,二人碰面,一同顺着小道前行:“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小主,这事一时半会奴婢也和您说不清楚,您到了。让小主和您细说吧。”几人脚下匆匆,不得停歇,白兰点点头,不再多言。
一跨进降雪阁迎面一阵栀子花香,浓郁的让人险些迷失,无暇欣赏,直奔里间,雕花床柱隐隐帐蔓,顾不得平日的大家风范,撩开床幔,见人也安好,提了一路的心才放了下来。
“姐姐。”包含歉意的看着急匆匆的来人,将今日事件一一道来,白兰听着,陷入沉思。
“若此时只是黄衣薇单纯的想要陷害与你,为何皇后会临时将我寻去,还有耿长君也是在我之后到达,你可有见过她?”
握住白兰的手,定了定她的心,起初,秦如眉也未曾想的如此深远,可若是要细细推敲,此事,皆是疑点重重:“皇后。”嘴里呢喃着,心里将此事不断过滤,虽是小事,但牵扯诸多,想着后背沁出一层薄汗,白兰见她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眉儿。”
“嗯。”回过神来,紧蹙了双眉:“姐姐,今日之事莫要声张,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妹妹不小心失足落水,与黄才人无关,此事牵连甚广。”
点点头,也是赞同了秦如眉的说法,闵芙端着药前来,见二人沉默不语,心中疑惑,也顾不上招呼:“这是怎了,你们何苦如此忧思,皇上并未曾责怪眉儿,莫不是,皇后刁难与你?”
“并非如此,姐姐,今日之事蹊跷颇多,若有人问起,你就当是妹妹不小心落水。”支着身子起来,端过药一口口抿着,苦,味道极苦,却也冲不淡今日的忧思,一入宫门深似海,此话,绝不是玩笑,抬眼看着窗外泣血般的残阳染着雪白的栀子花也多了一丝艳红,那颜色,浓郁的几乎要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