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七章有些得意

秦如眉赠钱之举，让白姝不免心里有些得意，这秦如眉果真是怕着白家的。

来时桑儿便说过，秦如眉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此话当然不假。她以袖掩容，像是在哭泣。

“姐姐这般…对妹妹这般好，让妹妹无以为报……”下一刻白姝却是哽咽出声，感动万分。

秦如眉却是温和的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纤细的手，无言将这温暖化为无形之中。莫约是傍晚，这白姝终于离开了降霜阁，这又是带着丫头又是带着东西，脸上挂着一团喜庆。

梓儿见虽说两姐妹这般亲近，不免也露出一抹笑意。只是一旁的惜春目送着白姝离开后，便是一阵愁眉苦脸。火爆的性子早已按耐不住，这将内殿门一关，气的嘟着嘴，“小主，你将那些好好的丫鬟给她作堪？这一下少了四个，以后的事儿可有的忙了！”

秦如眉刚睡下，此刻又被闹了起来，也好脾气的半坐起身子，有些倦怠的垂着目光，看向了地毯上，“不出三日那些婢女就遣送回来了，这三日你且幸苦些罢。”

惜春听此，虽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小主会知晓？但此刻秦如眉早有倦意，她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欠了欠身子，终于是退了出去。

这宫中飞雪飘飘，所谓玉砌雕楼，此刻也被鹅毛般的大雪覆盖的一片，但那皇宫的城墙依旧高耸入云，那朱红色的城墙醒目万分，只能从那最高的朝阳台朝着宫外眺望。从上面而观，那些所谓的亭台也被裹上一件白色的大氅，只是这层晶莹剔透的雪下，不知埋藏了多少人命。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除夕前一日，那些如花般的宫女，手里拿着那些用锡纸裁剪出来的福字，手做的灯花，挂满了整座皇宫。只见那所有宫殿的殿门之上都被那剪纸所占据，光看着便是多了三分喜庆，且还不说那回廊上被风吹的四处摇摆的灯花。

又是新的一年，碧玉妆成一树高，秦如眉早已褪去那身清雅的衣裳。倒是挑了个浅色的嫣紫，此番衬托，倒是让她小了好几岁。头发不似平日高高束的发髻，而是编了松散的马垂鬓。簪上一条金色的发冠，倒是年轻则几岁。

“小主今日可真好看，还似二八芳华的少女般，模样倒是一丝未变。”梓儿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是皇后今日送往各宫的一个礼件。托盘上红布盖着，端到了她的面前。

秦如眉你看也不看一眼，便打发了惜春让她把东西送去大殿里放着。

“你且去库房，将皇上御赐的玉葫芦扇坠拿去回礼罢。”秦如眉头也不回道，情绪倒是未曾有丝毫波动，而是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继续挑选着发簪。

到了傍晚时分，鞭炮齐鸣。秦如眉刚打整好自己的妆容，只听外面由远而近的鞭炮，似乎在天地之间回荡着，络绎不绝。

“小主，白夫人进宫了。”梓儿捂住耳朵，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从外面灵敏的跳进了内殿。

今日是除夕，自然是宴请宫中朝臣诰命，算是一起守过年岁。不过这其中自当也三品之上的官员才有这礼遇，白家也在其行列之中。此番过去的夜宴上，便是由皇后率领后宫宫嫔，接见那些诰命贵妇。

此刻只怕白夫人已经到了皇后的慈宁宫了罢？只是今日白姝被贬为御女，这邀请函自然不会送到她手里。若是她不去，只怕白夫人又起疑。

想到此她朝着梓儿吩咐道，“梓儿你将我那身胭脂色的霓彩裳连着白狐裘给白姝送去，我半个时辰后去接她。”

白姝被贬的消息和自己求情的假消息，早已鱼目混杂的传回了白府。白夫人也到是个知趣的，只来了封书信让她保重身体，只字未提救白姝之事。只是这除夕之夜，若是自己不将白姝带去，只怕会引起白夫人不满罢。

秦如眉特意绕道到会柳斋接了白姝，倒是去迟了些。大家早已入席坐好，宾宴也快要开始。白姝早已想与其母亲近，可早已错过接见的时辰。秦如眉挑眉不语，这自当是她的手笔，不过只是把罪责推脱到了白姝头上罢。

她入席后，朝着诰命桌看去，只见白夫人今日也是一件斗兰深紫色的立领袄衣诰命宫装，衬的肤质如上乘白玉般细腻光滑。她微微侧目一直看着白夫人，白夫人像是有感也回过了头。二人目光在空中对碰，虽未言却胜似千语。

“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到……”只见那尖细的嗓子传召道，所有人低头跪倒一片，异口同声高呼着，“祝皇上圣体安康，万寿无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娘娘万福寿康宁……”

楚霖从殿前抬手朝着皇后示意，二人琴瑟和谐般从这黑压压的人头中走到了高位之上。“这位爱卿平身吧，今日除夕佳节，普天同乐。今日夜宴开始罢！”

依旧是那撩人的舞女翩翩起舞，摆动着那玉藕般的双臂，舞动那玲珑的身姿庆贺这场宫宴。

那玉器酒杯，从案上发出的碰撞的清脆声，那些达官贵人交头接耳的交谈着，眉目之间总是能透出一股淡淡的笑意，像是万般和谐之极。秦如眉坐在皇后的下角位，并不陌生的看着这一切，一时之间恍如隔世。

遥想当年的自己，也曾因想在后宫立足，与别人争的头破血流，就为了这除夕宫宴上的昙花一现，此刻在看来只觉可笑至极。

她伸手替自己酌了一杯酒，独自饮下去，喉咙一片滚烫。想到此，只见在歌舞停歇的间隙，坐在席下的宫嫔有人从地而起，上前道，“妾身祝皇上，江山如画，盛世天下。为此，妾身今日排了歌舞，还请皇上，各位欣赏。”

说着拍了拍手，只见十三个犹伶舞姬纷纷上台，便是拉好了跳舞的阵仗。

中途秦如眉被那气氛闷的烦闷，索性请辞出来走走。这才刚出殿门，在黑暗中便被一人拦住，“玺妃娘娘，夫人派我来给娘娘送来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