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辨认，那娇俏的女子之音格外熟悉扶着婢子的手也忍不住攥紧了些，小丫头吃痛，忍不住出言提醒：“小主。”
一把推开身边的婢子，身子却是有些不稳的的微晃两下：“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该来此吗？”
“玲珑不敢，小主息怒。”低垂了首，再次伸手扶住黄衣薇。
“刘公公可知，殿内是何人？”改了色厉内荏的模样，细声相问。
“主子的事，我着做奴才的实不好相问，小主，就莫要为难奴才了。”更深的弯了弯身子，头顶红色流苏向下垂着，似是嘲笑。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此等候皇上，”对旁边的玲珑递了眼神，玲珑会意，摸出一锭银两，就要往刘公公手中塞去。
“小主，这可万万使不得。”往后退了一些，避开了绣花的荷包。
“刘公公何必推脱，如此骄阳烈日，只当买口酒水避暑。”黄衣薇拿过荷包，亲自递给刘公公：“只是，劳烦公公告知，眼下殿内是哪位小主在位皇上分忧。”
“有小主落水，皇上疼惜罢了。”接过银两，退回大殿门外，黄衣薇倒也心知肚明，栾和殿内正是秦如眉，收回恨意沉沉的目光，毫不犹豫的跪地而拜，睁着眼眸，蓄满一眼的泪水，悲切哭喊：“皇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拍了拍身边玲珑的手，小声叮嘱让其将妍丽和孙妍之寻来。
凄厉的声音穿透上好的沉木梨树木门，楚霖在殿内批阅奏折，让秦如眉在一旁添香研磨，忽闻此声，手中狼毫猛然一抖，一滴饱满鲜红朱砂墨汁滴下，氤氲了上好的宣纸，呼出一口不耐鼻息，将狼毫搁置在笔台之上，抬瞥着依旧研磨不声不响的女子：“你未曾听得有人哭喊？”
“臣妾双耳依旧好使，自然听得，只是，那哭喊之人口口呼着皇上，纵使我听见了，又能如何。”嘴角弯着浅笑，手中不停，只是取了护甲的手指染上了点点朱砂。
楚霖握住那稳稳画圈的手，心情也明快几分：“你尚能如此静心，那就不理她，随她去罢了。”
“皇上如此，可是枉顾了在外呼求皇上主持公道之人的心了。”脱开楚霖的手，将护甲重新戴上，斟满一杯清茶，搁置在一堆奏折之前。
“外人之心，怎敌眉儿红袖添香，时在君侧？”轻抿香茶：“眉儿的茶艺果然别具一格，刘勘，外头何人喧闹？”
刘公公听得声音，推门而入，一甩拂尘：“回皇上话，黄才人黄小主在外求见。”
“来有几许时辰了？”随口问着，一手牵过秦如眉，拭去她手上的朱砂，威严万分。
“约莫半个时辰。”
“带进来。”
“嗻。”出了殿外，那跪地之人已不再哭喊，探头打量了屋内情景，只是幔帐深深，倒也瞧不出什么，见刘公公躬身而出，泪水又开始滑落。
“小主皇上有请。”头也不抬的虚引一下，不在言语。
黄衣薇听言，微愣，随即面上涌上红晕，撑着地爬起，随着刘公公进了殿内，入眼见二人执手相牵，心中愤然，却也不敢过多放肆睨了两眼秦如眉，脸色恢复淡然，盈盈拜下：“臣妾参见皇上。”
直接无视来人，直至将秦如眉手上的朱砂墨擦净，才缓缓开口：“起来吧，朕记得你今日也是落水，不在宫中好生修养，为何来此。”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只是心有委屈，如今日不降此事说清，臣妾定是日夜难安。”说着，一行清泪滑落，本就有病态柔弱之感，此番，更是我见犹怜。
“有何委屈，你且说来。”
“皇上，臣妾今日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大胆，有何人胆敢在宫中谋害嫔妃。”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黄衣薇身子一抖，脚下一软，再度跪下：“你且说，是何人故意推你如水。”
抬起小脸，面含恳求：“皇上，此人正是今日与臣妾一同落水之人，秦宝林。”
话音刚落，殿外闯进一身量娇小的女子，一双眼眸似是带着春日的气息，恨恨的瞪了一眼黄衣薇，直直跪下：“参见皇上。”
见到来者，秦如眉眸色了带了一丝焦急，嘴边微不可察的喊了一句闵姐姐，抽回了牵在楚霖身边的手。
“秦宝林，黄才人所言可否属实。”
秦如眉赶忙绕过书桌，跪地答道：“并非如此，请皇上明鉴。”转首看着呼吸仍旧局促的闵芷，悄声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
“都起来吧，黄才人，你也听到了，秦宝林说自己并未做此事。”看了一眼跪地的秦如眉，心里有一丝疼惜。
“皇上，请您明察，今日之事有多人目睹，妍宝林之人皆可为臣妾作证，证明臣妾所言非虚。”信誓旦旦的言语，看着秦如眉的神色满是肯定。
“既然如此，传妍宝林。”
“皇上，万万不可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妍宝林与黄才人素来交好，若是要做证，也得寻得公平公正之人。”闵芷见有小太监领旨而去，心中焦急，这二人沆瀣一气，若是让妍丽前来作证，今日谋害之罪眉儿定然要坐实了。
“闵才人之言亦是中听，黄才人当场可还有他人？”
“在场之人还有大司农之女孙妍师。”
“传。”
一时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楚霖觉心中烦闷，闭了眼，往后靠着。索性小太监脚程也快，妍孙二人又是黄衣薇有心去请，在半路来者去者就已相遇，听得是皇上传唤，脚步匆匆，一行人紧赶慢赶来了栾和殿。
行礼问安后，楚霖让黄衣薇将事情重头道来，摸着颈脖之处的血痕， 一番委屈言语添油加醋，楚霖问过在场之人可否属实，妍丽自是帮着黄衣薇，点头称是，孙妍师犹疑一番，却叶记恨之前她刁难自己之事，咬咬牙也认了黄衣薇的说法。
闵芙在一旁却始终得不到说话空隙，急着上前就要跪下，被秦如眉一把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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