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宫里最近可是热闹呀?这才去了一个江雪鸢,这杨慕心又和是运气这般好过,入宫四年也算是入了皇上的眼?”耿长君坐在大殿之上,有些叹息道。
杨慕心靠着那把嗓子,可谓是有得宠了起来。每日那庆芳宫中总能传出咿咿呀呀的调子,只是就在耿长君的隔壁,此刻听见了又是一阵心气不顺,只觉头疼。
但是庆芳宫,近日可谓是赏赐不断,杨慕心这才午睡醒了,只听贴身婢女安儿凑到前来道,“小主,皇后娘娘又赏赐些个东西。其中有一盒药丸,是图兰姑姑特别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小主手中,说是为小主的病寻来的秘药,助小主养身的。”
安儿不知所以然,打开了盒子,看着盒中静静躺着的五颗丹药。
一旁的杨慕心可谓明白的紧,幸亏当初自己并没有按照皇后的吩咐,用歌舞嗓音去皇上面前献艺,此刻还多了个保命的符。
一个月前,刚入了冬隔壁却是一片温暖,而自己的庆芳宫中却是如何的枯败冰冷,她可记得一清二楚。那日得了秦如眉的药,并未死那便是她命硬还能活着把伤害她的人一个一个报复回来。
“安儿,那日交代你的事儿办的如何了?”杨慕心朝着安儿悄声问到。杨家可是出了大大的事儿,宫外父亲突然倒下,家里乱做一片。写来信封,全府穷的揭不开锅。
这才让她动了白姝的心思,可此刻皇上的恩宠便是一切,送来的好东西可是琳琅满目。
安儿用力点了点头,“是亲自交到小主娘亲的手里。”
这一段时间后宫各宫过的倒也顺心,这眨眼间,终于到了除夕前三日。楚霖也闲了下来,觉得百般无趣,最后是秦如眉弄了个乐子给他,让他每日在这梨花树下一起剪纸花。
只见秦如眉匆匆从远处悠然而来,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与这漫天飞雪似乎融成了一幅美景。
“你且站在那里别动!”楚霖语气有些欢快的说道,手下的剪子却是三下五除二的裁剪着,不过一会儿工夫。楚霖终于将手中的剪纸撑开来看,透过被剪去的暇隙,这件图案的样子大概勾勒出来。
“呀!”站在他身边的小宫女轻呼道,“这不是……这不是玺妃娘娘吗?!”
在大家震惊之余中,都纷纷聚拢过来,围着楚霖,打量着她手中的剪纸,之前一个五官精致的人儿,打着把伞。果然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秦如眉也忍不住走进一看,噗呵一声笑出声来。笑的眉眼弯弯,一旁的楚霖见此,神色颇为有些傲色,瞥眼朝着秦如眉看去,满眼骄傲有些像是等待着秦如眉夸奖的意思。
谁知秦如眉却摇了摇头,拿过一旁的剪子和红纸,也开始效仿起楚霖,低头细细裁剪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龙袍可爱的小人儿也出现在了秦如眉手中。
楚霖仔细一看,这就是剪纸版的自己,比起自己剪的那个更加生动精致些。他不禁抬头,撞上了秦如眉那双含笑的眸子,此刻正看了过来,目光温柔眷恋,让他不禁痴迷。
“皇上又觉得妾身做的这个如何呢?”秦如眉朝着楚霖反问道。
楚霖默不作声,而是将二人的剪纸用一块帕子收拾起来,折叠过好几次后,在细细收入怀中。让秦如眉看的不禁心头一暖,低头间,嘴角的笑意却是真是了几分。
“今日这天倒是挺好,你陪朕出去走一走罢。”秦如眉像是一个贤淑的妻子,从一旁公公手中,拿起了披风替他系上,最终二人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冬日朝着御花园里走走,也算是一种风雅。虽是一片枯荣,可这别致的江南小桥流水的亭台阁楼却是凸显了出来,那九曲回肠的长廊,栏杆的两边还雕刻着花鸟禽兽。从这里对应过去,是所谓的观景所用的雨露斋。
那是一座两层别致的小阁楼,平日里放上几把木椅,走路走累了。并可到里面坐坐,歇歇脚在继续游园。
二人正沉浸在一片冬天之中,只听前方花丛传来几声噗笑,有些刺耳。只听一个妩媚的女音,“哼,你就给我在这里跪着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让她起身!”
这般跋扈嚣张,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不约而同的看向声源之处,却被一座小亭子所遮挡。楚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试图要弄清楚这件事。
秦如眉却是不温不火的跟在了后面,微微转头间,头上珠钗乱晃,发出清脆的声响,梓儿目光坚定的看着秦如眉。主仆二人虽未说话,但目光在空中交接,不过片刻又相互移开。
此刻秦如眉终于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贵人打扮
的女子,正坐在一旁石凳上,教训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和楚霖都猫着身子,躲在亭子一旁,楚霖此刻终于站了出来,“两位爱妃好兴致,这大冬天来御花园里,既不赏景也不观花。在这里做些什么?。”那贵人一见到皇上,腿早就吓得软了,此刻惊讶的说不出话。
不过片刻功夫,跪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倒地。楚霖急忙去看,却见地上一片猩红。
这……是血,后宫的孩子只怕又少了一个。楚霖急忙将人横抱,“朕将她送去太医院,此事就交由眉儿。”
说完后迅速离开,秦如眉越打量眼前这个贵人只觉越熟悉,思量了半响终于想起来,此人便是皇后身边的余贵人。虽她想设计皇后,这不才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脸上那和蔼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清冷道,“来人,将她带回降霜阁审问。”
秦如眉坐在软辇上,细细盘算,只怕又是皇后的伎俩。就算这次不能将皇后拖下水,也得给她几分教训罢?只是皇上将此事交由自己处置又是何许意,到让秦如眉一阵沉思。
“小主,小主?咱们回去罢?”惜春见秦如眉呆呆的站在一旁,目光似远,本不想上前打扰。可这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此刻又下了起来,秦如眉肩头也落了些,惜春上前替她弹落着雪印,与她说道。
三百七十四章:未央宫
秦如眉回到降霜阁中,嬷嬷早已准备的整齐,只见用来打板子的木棍,还有那十指扣。让秦如眉不禁哭笑不得,只见自己来后,那个贵人头低的更低了几分,那些东西也算是有了威震之用。
此刻在大殿里审理,殿中那门窗关的死死,中央素色的帘子也放下了几许,淡青花色的帘子曳地,总算是遮住了不少风漏。光线也有些晦暗不明,秦如眉见此,也未让人点灯。挥退了人出去,静坐。
这时跪在地毯上的余贵人终于抬起眼角,左右侧眼打量着这座宫殿。只见柱子的四角下都放置了香炉,且幽香阵阵。那锦织的幔帘上面精致的暗纹花底,还有那上好的楠木椅,打磨的鲜光亮丽的梨花案。
此处这宫殿的陈设,早已让余贵人万分嫉妒。后宫之中虽早已不再是玺妃独宠,可至少是有些底子的。她所后入宫,可这位的传闻听得也不少。
“怎么?本宫这处小阁可还入你的眼?”秦如眉斜靠在美人塌上,左手撑头,清亮的眸子看了过来,有些慵懒的说道。
余贵人立刻收回了目光,跪的身子笔直,低着头不敢回话。到让秦如眉笑了,索性直入正题。
“你故意杀害皇嗣,按当朝律令即刻处死。想必你也知晓的罢?此处就你我二人,本宫倒是想听听,你又为何如此。”
秦如眉的目光落在了余贵人的身上,若是她是自行招供,自己也省些力。余贵人低头间,脸上丑态毕露。今日之事自然是有人找上了她,以那馨宝琳腹中的胎儿为由,若是将那胎儿坠去,便包住她那年谋杀了府中毒杀了自己的亲妹妹一事,且附赠白银千两。
一时被那事吓慌了心,这才将那馨宝林带去荒无人烟的御花园中,她自然不怕这馨宝林把此事说出去,毕竟她手中还有那馨宝林的把柄。
只是此刻隐约当心,自己会被砍头吗?
所说余家的底子,倒也不差。父亲是朝堂四品官,娘亲也算是皇亲国戚昭和郡主。想到此,她反而有些不怕了。
“你这是想你那郡主娘亲来救你?还是仗着你是皇后的表姐?”秦如眉来时,早已把她的家势打听得一清二楚。此刻见她一脸轻松,不禁冷笑一声。今日这个余贵人,只怕横竖都得死。
今日动手的只要和皇后扯上关系,便是这场戏的牺牲品。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外面有些突帕的想起了传召声,秦如眉心下一凛,收敛了刚刚那副悠闲地姿态,让人把殿内的幔帐先收拾一番。
“舍身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秦如眉走下了塌,福了福身子行礼道。
楚霖随手挥然,让她不用多礼。一边邀约着皇后到上位去坐,一边沉声,故作一本正经朝着秦如眉反问道,“真让你准备的,可准备妥当了?”
秦如眉连忙点点头,“已准备妥当。”
此刻楚霖嘴角才噙着一丝笑意,目光看向了皇后。“皇后可知下面跪的是谁?”
皇后像是装模作样般,果真低头仔细查看一番。余贵人听见皇后来此,把头抬了起来,一双杏眼带泪,像是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似的。本刚刚被秦如眉问到怕的要命,可听说皇后到了便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此刻早已不见刚刚得惊慌。
“罪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她似乎反而是满腔的委屈,不得发泄之苦。
皇后一声惊讶出声,“余妹妹这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本宫说来。”
这让秦如眉不禁意外,这皇后倒是个现场做戏的好手,这余贵人罪有应得,听皇后这样一句话,到成了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而自己到成了做恶之人。倒是楚霖沉的住气,在一旁冷眼旁观。
秦如眉见此,也倒不多话。看着这姐妹二人到底是唱哪出戏,而此刻余贵人却是哭得梨花带雨,不在继续说下去。这大殿之中,只听见她一个人的抽泣声。
皇后见此,可谓是学聪明了几分。目光朝着皇上一送,希望楚霖有所提点。谁知楚霖但笑不语,淡淡的看着手中的茶水,波澜不惊。皇后纵然是再有通天的本事,此刻反而拿不定主意了。
索性朝着跪在大殿上的余贵人道,“好妹妹,若是你有什么委屈,还望你说出来,此刻皇上在此,也会为你做主的。”
秦如眉在一旁料想着,这余贵人只怕说不出个所以然。万分没想到,余贵人会叫冤,“皇上………妾身冤枉啊!还请皇上替妾身做主………”大堂之上一片寂静,都等着他下一句话会说出如何惊天动地的内幕。
“那馨宝林本是与妾身同一个地方之友,一年前馨宝林家中惨遭横祸,便找到妾身借走了五百两银子,本说好半年便会还。可这一年过去,却未见踪影。今日妾身本与她约出来,详谈此事。”
“可……可她却翻脸不认账,妾身一时恼怒,这才……这才罚她跪了……却不想……”
此刻楚霖的脸上却是神幻莫测,有些飘忽的口吻道,“来人啊!去查证此事。”
秦如眉见此,心中暗道不妙。若是真有此事,今日之事可就怪罪不到皇后头上,如此,皇上这把便是不会帮自己,自己得罪了皇后不说,还有宗室的昭和郡主一家。
思量到此,自然是先下手为强,更为妥当一些。这昭和郡主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苏州市等那证人过来,只怕……夜长梦多。倒等不得那证人过来了,秦如眉索性恐吓着余贵人道,“贵人这番话可就错了,这馨宝林怀着龙胎,可是人尽皆知之事。既然别人都不敢冒犯,倒是贵人好大的胆子上前去惩罚?!”
“宫中可是禁用私刑,贵人可是知法犯法呀。”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口吻虽不重。可有从中把这余贵人的罪加重了,变成了故意谋害子嗣。楚霖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终于发话到,“皇后,谋害皇嗣是个什么罪名?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