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事出东窗

楚霖这一思量，便是倒了下朝后，也一时未曾缓过神来。秦如眉看在眼底，在午膳服侍楚霖用膳时，装作不经意间，朝着楚霖询问道，“皇上快些用膳吧，这天寒地冻，也不知北上边疆的士兵们粮草可还够……”

楚霖正操心北上之事，此刻倒是有心的听了去。不免有些憷眉，从进来到现在，口气连叹第三声，“这……北上游民抢劫，百姓可谓是吃不饱穿不暖。”

秦如眉若有所思，半响这才接话道，“这游民居无定所，且只怕性子也放浪不羁。若是粮食不够也只管朝邻国商抢，若是出兵攻打，第一胜负未果，第二只怕是攻打无门罢。”

这一番话说话，楚霖猛然从刚刚恍惚的情绪中清醒。目光也变得幽深了起来，并不急着说话，像是坐等着秦如眉将此话说透。“真若是这样……议和只怕是极不简单。但……游民却是有一弊处，那便是散漫。即便是不用出兵，断绝粮草，想必也没几天可活罢？”

楚霖重重地点了点头，颇为赞同这秦如眉的说法。与他心中的点子，也相差无几。对秦如眉的喜欢，不觉得又提高几分。楚霖朝着秦如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秦如眉见楚霖这般，装作无意之极，突然惊慌失措起来，“这……这只是妾身的一点的看法，且皇上也别放在心上。”

虽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但这随意几句，楚霖也根本未曾放在心里。反而是赞叹起秦如眉的博学之广，这可是越发喜爱这秦如眉的机灵之处。索性放开了心，把朝堂之事拿出来与秦如眉细细一说。

这一夜芭窗夜话，也且是个开端。第二日清晨，楚霖是从降霜阁出去的，后宫依旧一样的八卦，这玺妃受宠不衰之事早已是家常，已经屡见不鲜。

第二日朝堂上，楚霖终于将昨日和秦如眉商讨之事定夺了下来。只是转眼便是腊月，今年虽是个丰收年，朝堂之事早已减少许多。

“王德，且下去准备准备，朕要出宫微服私访。”楚霖现在这皇宫中最高的养心殿阁楼之上，朝着身后的王公公道。

不过几日前，曾一封书信落到了他的手里罢，且信中之事，是真是假自不敢定夺，只得到时候出宫且看罢。楚霖满眼复杂的神色，注视着天边。

这后宫消停了几日，倒是让皇后只觉无趣。本想找茬秦如眉，此刻却是有些无力。秦如眉此刻在后宫也算是站稳了脚，皇后一时没了法子。

倒也只好安分了下来，杨慕心的身子骨早已被皇后糟蹋的不成样子，越来越瘦的体质，脸上也像全无血色般白透。就日常惯例，卯时需到慈宁宫的请安。

“小主是否休息？”一旁的安儿替她拿来了披风披上，杨慕心又咳得断肠。这半路上，秦如眉且坐着四人的御辇经过，将此事看了个一清二楚。也不多话，坐着御辇扬长而去。

剩留靠在一旁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杨慕心，眼底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伺候在身旁的安儿此刻也开口道，“小主不如求求玺妃娘娘吧，毕竟您以前可与她也算是亲如姐妹……”

“闭嘴！你这丫头胡乱说些什么？！”安儿话音未落，便被杨慕心狠狠责骂了一顿。一时不知错在哪里，莫名的有些委屈。

这个月的药，秦如眉还未给她。这其中原因便是因为她办事不利，且秦如眉曾经也说过交换的东西，只是她一时给不起吧。“咳咳！……”想到此，又是一阵猛咳，呕出一丝血色。这………

杨慕心愣住了，这不过是几个月，又再次呕血。莫不是活不过这个冬日罢？若是如此，且又答应秦如眉去皇后身边埋坑又如何，只是若是被皇后发现，那可是立刻断命之事。

杨慕心也一时惆怅，本想去请安的，此刻才到了半路只觉心头一片冰霜。目光有些绝望，声音怨念道，“安儿，你且去皇后宫中替我告罪，就说我半路身体不适。”

安儿懂事的点了点头，小跑而去。杨慕心靠在一旁的路边休息，只觉头晕目眩之感忽然而来，下一刻重重地朝着地上栽去。

依旧是那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大殿，因为外面天阴之故，不似以往的金光闪闪。欠了那分绚丽，而是带了稳重的暗沉。秦如眉依旧来的不早不晚，乘着还未降雪前，终于是到了慈宁宫。

抖了抖身上的潮湿气，正准备下轿，却被一旁的身影所镇住。只见过去的一个人的身影却是有那么几分白兰的感觉，她想叫住，却无话而言。“等等……！”

那人一身月白衫子，像是没听见般前行，转眼即逝。

“小主？小主今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惜春在一旁疑问道，心里猜测着莫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这秦如眉刚刚的确是一瞬间的失神落魄，秦如眉驾定那人只怕是新晋的妃子，索性也朝着大殿里一并走去。

皇后刚出了内殿，这冬日丽景虽说太闲，可也要找些事儿做，思量着便到了大殿之上。

“皇后娘娘千岁，万福金安。”众嫔异口同声道，皇后每日最享受的也莫过于此，看着满后宫佳丽三千，也这样乖乖低头伏腰，虚荣的心思在心底盘旋了几圈。

皇后清咳一声，“且都起来罢，今日本宫也且有要事与各位妹妹一同商量。”此刻已经是腊月，等过年一番则就是开春的晋封大典，今日自然是走个形式罢。

“这再过数月便是晋封大典，今年侍寝的牌子，也有所记录的皆可择人晋封。今年新晋宫嫔也有所挑选而在考虑晋封，各位妹妹可有议？”

秦如眉急急寻找着自己想要找的人，并未在意皇后说了什么。终于在人群中，只见那人缓缓而出，“皇后娘娘此话，妾身自当无议，只是晋封之事既为大事，且这样晋封老人久居分位高，而新晋只能是迟迟得不到动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