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妹妹就多谢姐姐体谅了,百闻不如一见,姐姐果然是聪慧贤淑之人。”孙妍师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抿着笑意,温和的行了一礼。
不愧是官家女子,变脸倒是也快,秦如眉上前虚扶一把:“妹妹此言过甚了,既然是与耿美人一同前来,想必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眸光潋滟,微微的瞥了一眼作壁上观的耿长君,言下之意,也不过是卖她一份面子,才不追究。
耿长君也是聪明之人,岂会不知,缓缓上前一步,淡然一笑,绝色无双:“是呢,她也莫不是只是次进宫,只是好奇罢了,一时没收住性子,妹妹如此识得大体,姐姐倒也是佩服。”收下了这次的礼让,旁人不知只当之处一片和气。
秦如眉笑而不语,轻轻含了含首,眼光投向那一波清池中的如画睡莲,不觉心中也随之清雅了几分,耿长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碧波荡漾之间,朵朵睡莲如若瑰宝,微风轻拂半丝清香,花朵盛开灿烂而又高洁:“妹妹真当是好雅兴呢,如此美景,难得一见,可惜不能陪同妹妹一同赏荷,皇后正在等候于我,姐姐先行一步了。”
“姐姐慢走。”看着一行人荡荡的离去,女子的娇艳身姿,也如同周遭盛开的花朵一般,婀娜艳丽,知是花谢花开,人又能得几时长久,花期虽短,来年却也再生,人若老去,只是红颜枯骨罢了,面对着一池睡莲,心中竟是不觉生出一份苦涩之意,人虽不同,却也尽是相同,红颜也不过这几年光阴,弹指瞬间,若是自己姿色不在,皇上可还会一如既往待自己如初,却也不敢深想,皇宫既是如此,自己又能如何。
微风轻起,淡撩裙摆,青丝微扬,美人如画。
耿长君去往颐和宫,碰上了刚出宫门的黄才人,见不得他人貌美,又嫉妒耿长君位阶高于自己,草草行过一礼,黄才人言语毫不客气:“见过耿美人,姐姐一向守时今日怎来的如此之晚?”未等她吩咐,自顾自起身,斜着眼,嘴角多一丝不屑。
落落大方一笑,耿长君按捺住心中怒火,只做不知模样:“倒也并非有意,只是莲池之边偶遇秦宝林独自一人,闲聊几句才来的晚些,眼下也不便与妹妹多说,改日再找妹妹叙旧。”
未曾注意眼前之人的离去,心中的心思转了几许,瞥了一眼身边的妍丽,懒洋洋道:“眼下,秦宝林独自一人,这宫中人多手杂,他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我们前去看看她,也好让她有个伴,你说可对。”
拉长的语调多了一丝阴谋,妍丽跟随她许久,又怎会不知她的意思:“才人说的是,那我们可要快些才好。”
搭了身边婢子的手,几人脚下匆匆,不过片刻工夫,便来到莲池一旁,定眼一看,秦如眉衣袂飘飘,青丝飞舞,周遭风景如画,仿若人间仙境。
“好美。”妍丽欣赏着眼前美景,情不自禁的赞叹一句。
“美吗,我怎么未曾察觉,原不知,妍宝林即使如此欣赏秦宝林,许是同一位分之人,眼光都是相同!”话语虽是疑问,却平静异常,落在妍丽耳中,突然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黄衣薇,抿了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叹这周遭风景煞是美好,才不由赞叹,至于那秦宝林,怎么能比得上您的沉鱼落雁之姿。”
“你知晓,便好。”目不转睛的盯着专心赏花之人,一双眸子淬染了阴毒之色,抬脚往着她的方向走去。
听得周遭动静,秦宝林原以为是离去的闵芙归来,却不料想来者之人竟是黄才人,回过神来,端庄行了一礼:“见过黄才人。”
黄衣薇也不叫起,一双眸色冷言而瞧,见秦如眉屈膝时间许久,支撑不住,双腿略微有些晃动,才缓缓开口:“秦宝林有礼了。”
勉强在嘴角支了一笑:“才人怎么有空,来到此地。”
“这皇宫之中,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看着她依旧温润的笑容,黄衣薇心中就有无名火起:“莫不是,秦宝林不欢迎我来此地?”
秦如眉不愿与之过多纠缠,微微颔首:“才人多虑了,只是关心罢了。”
“那倒是我误会秦宝林了,”一双美目往她身后顾盼一番:“怎么,妹妹如今连下人都不带在身边了吗,风头正盛怎么想着做一个孤家寡人呢?”
“皇后恩典,准众人赏花,我那两个婢子连日伺候于我,也无自身空暇时间,想得今日方便,就允她二人休憩一日,才人若是无事,如眉就先离去了,闵才人想来此刻也是等我许久了。”客气一番话语说完,正欲转身离去,黄衣薇对着身边丫鬟使了眼色,领命之人即刻快步拦住秦如眉。
见来者面色不善,无奈回过身去:“才人可还有事?”心中却是多了一丝不耐,面前之人刁钻跋扈,且品阶高于自身,最是不能与之纠缠。
松开了身边婢子之手,缓步逼近秦如眉,随着来者的靠近,浓烈的脂粉香气也萦绕了上来,忍不住向后退却两步,却也靠近了身后的白玉雕花行拦之上,退无可退,秦如眉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仍旧镇静:“不知才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眼下正值夏日,气候灼人,你瞧这一池的碧波清水,温婉睡莲,端是清澈无比,馨香扑鼻呢,若是用来降温,那是最好不过,妹妹,你说可是。”二人面面而立相隔也不过咫尺距离,糯软的呼吸都可查闻。
嫌恶的撇过头去,目光落在了一池的莲花之上:“姐姐此话,妹妹倒是不大明白,虽说近日炎热,若想降温,姐姐开口定然会有上好的冰块送至姐姐宫中,又何必贪恋着养花之水。”
“今日你我二人以姐妹相称,我自当需要关心你一番,妹妹体热,下去凉快凉快,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