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故作一脸为难,垂着眼看向了手边的茶盏。半响这才幽幽道,“白妹妹本该直升从四品贵人的,结果途中被秦如眉搅合,告之皇上白妹妹年龄尚小,服侍不周,这才……”
“哎……委屈了妹妹。本宫怎般与皇上辩解,皇上也……心里只有秦妹妹一人罢。”
白姝一双美眸瞪的执着,等待着下文。皇后要的便是这般刨根问底,眼尾涂抹着正红的丹凤眼带了喜色。那纤细的手指抚上泛红的眼角,好看的朱唇轻启,“凭妹妹这般颇为尚佳姿色,和品德。在后宫中也能有一席之地,而妹妹……却因为玺妃的原因这般没落,可……真是委屈了妹妹。”
皇后一番话说的密不透风,此刻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从那绣了大片红色牡丹的衣袖中掏出了娟帕,捻在手中晕着眼角,“本宫可怜的妹妹啊……”
说着,似乎是要哭出了声。白姝却是一片呆滞,还未反应过来。
以前一直以为这后宫是皇后作乱,阻碍了自己的晋封,没想到居然是那可恶的秦如眉!
亏娘亲讲她一堆好话,这般狼心狗肺。白姝一时气愤,但也想发作。只是皇后再旁,又不得不忍了下去,口气略带感激,“今日多谢皇后娘娘提携,不然妾身遭了贱人的道,还不知所以然。”
皇后故作大方,更是哽咽在喉,“是本宫失职,若是当初……当初本宫不畏皇上,这事儿自当由不得她做主。”
白姝听此,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果然皇上是听秦如眉的,她收敛了刚刚的情绪,与皇后好生回话,“是妾身多谢皇后娘娘的抬爱,今日时辰不早了,妹妹且先回去。”
皇后见状,也不好挽留,只得由她去了。“妾身拜别皇后娘娘。”
白姝刚出了慈宁宫,脸上一片乌云密布。桑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白姝步子走的太快,“啪”的一声,发间的玉簪落地而断,她止住了步子,面上更加清冷。
桑儿连忙上前,想把碎了的玉簪收拾妥当。却不想,刚抬手,“啪”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巴掌。打的她头偏了偏,“小主!小主饶命啊……”桑儿跪在了白姝的面前,低头叩首求饶道。
“你给我闭嘴!毛手毛脚的,插根簪子也这般毛躁!”白姝脸上的怒意终于发作出来,就在此刻人少的地方,终于抽出手来,打在了桑儿身上。桑儿有些躲闪不急,被打的嗷嗷直叫,桑儿可是把秦如眉怨死。
白姝打了一会儿,终于心气消了一半。此刻更为泼辣,将那宽大的袖子撸了起来,“走,和本小主一同去质问那个贱人去!”
说着只见主仆二人,在偌大的皇宫之中,朝着那灯火阑珊,极为璀璨之处而去。消长的红墙仿若游龙,穿梭于宫中。
秦如眉今日精神好,倒是提笔练了几个字。停笔时只觉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上了心头。只见黑色的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模糊了一片。栏在黑云遮天,此刻风声大作,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如眉!你给我出来……”只听宫门在响起了这样的拍案声,让秦如眉不禁眉头一皱,目光朝着梓儿看去。
梓儿朝着外面出来,作势去打开宫门。途中只是觉得声音略带耳熟,一时未曾细想,刚一打开门,被兜头一脚揣在了腰上。“哎呦……!奴婢的腰……”
梓儿疼痛的在地上打滚,终于看清楚了是白姝。一时万分后悔刚刚主动来开门的举动,秦如眉听到梓儿的声音,从内殿的门扉上远远看了过来。只有看清楚来人,是白姝。这让秦如眉疑惑许久,也来不及细想,出口询问道,“白妹妹突然到访我宫中可是又什么要事?”
白姝怒极质问出声,“秦如眉!明明我可以晋封贵人,你凭什么从中作梗,坏了我的好事?!”
梓儿心里一惊,看向了秦如眉。只见秦如眉波澜不惊,梓儿但是莫名的觉着,秦如眉应当是为了白姝好。白姝继续大声放肆,最后让梓儿也听不下去了,只得硬着上前与白姝理论,“白小主且冷静,我叫娘娘也是为了你好,切勿错怪我家娘娘。”
秦如眉只是一双清亮的眸子朝着白姝看了一眼,带了丝鄙夷,并未回答。白姝终于失去控制,只当当的上前,打了秦如眉一记耳光。惜春和梓儿也反应过来,白姝还想在打第二下,被梓儿从中拦住了,强硬着推了出去。
“大胆!居然敢打我家娘娘!”惜春叱喝道。此刻大殿内,总算是惊醒了一人,白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见秦如眉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一时也惊慌失措了起来。
“我……”白姝本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结巴了起来,整个宫里也慌乱了起来,忙着找冰来替秦如眉敷上。
“皇上驾到……”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楚霖抬脚走了进来后,便见这样一幅场景。秦如眉脸上只见清晰的巴掌印,而一旁是白姝呆呆的举着手还未放下来。
白姝转身便看见了楚霖,刹时紧张了起来。连忙将手收到了身后,“皇上……妾身参见皇上…”白姝慌张行了个礼,跪了下去。楚霖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脚从旁将她踹开。
白姝只觉眼冒金星,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只得强咽了下去。而秦如眉却是被楚霖搂在怀中,一番闻言细语。白姝只觉得万分讽刺,她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离开,却听见那庄严肃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才人有失礼仪,赐棍二十下,贬为御女。”
白姝不服气,趴着地上苦苦哀求解释,“皇上!皇上求您饶了妾身罢,是秦如眉!是她,妾身明明可以晋封为贵人,就是被她阻拦,成了才人。”
楚霖见过不识趣的,没见过这般“天真无邪”的不识趣的姑娘,此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哦?后宫晋封大典由朕拟旨,眉儿,不过是遵循朕的旨意。若是这般,你是不是恨的想刺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