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且听着桑儿的话,仔细一想倒也合适。就当是秦如眉欠白家的又何尝不可?此刻从箱子里随意勾出一串珍珠,在手里细细把玩,没了刚刚得反感。
桑儿退了出来,朝着门外的宫女吩咐道,“且去玺嫔那里一趟,说小主代为谢过。”
小宫女倒也好使唤,这一说便领命朝着降霜阁跑去。只是降霜阁里却是一番恩爱,楚霖早到了这里,最近秦如眉的肚子大如皮球,身材虽走了样,依旧是风姿善存。倒是肚皮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楚霖自认下了这孩子的出身,此刻对它倒也关注,每日都来给它诵上一两篇诗经。
秦如眉总是笑的眉眼弯弯,戳着肚子道,“这么一只圆滚滚的,还隔着肚皮,也难为它了。”
一旁的楚霖也噗呵笑出了声,将手中的书向一旁移了移,含笑道,“朕也是见古书上这般写的,自然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小宫女刚来回禀,倒是被随安拦在了门外,神色极为冷淡,有些高高在上的鄙夷,“你且回去罢,奴婢一定转告小主,此刻皇上和小主正在阁中,不便打扰。”
小宫女自然不敢再说什么,朝着白姝那里回去了。
夜里楚霖并为留宿降霜阁,倒是朝着新晋的美人儿们那边去。倒是图兰上前来请示皇后道,“娘娘,这些新晋的小主可用送去红花汤?”
皇后本是绣花来了兴致,正是兴致勃勃,此刻被打扰有些皱眉,“按照旧例行事罢。”
图兰听此,欠了欠身子,本想退下。又被皇后叫了回来,想起秦如眉的事情,冷笑一声,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生子的,只是要看能不能留到最后,既然皇上那般喜欢孩子,这后宫也该多有些孩儿了。
“此事你稍后再议,先把那新晋的秀女册拿过来本宫看看。”皇后指尖指向书案,对图兰吩咐道。
图兰从书案中抽出,递给皇后,只见皇后细细翻阅,到发现不少事端。这选进后宫的秀女,基本也是有家世有深资的,而今年这批,可谓是有些乱七八糟。
一时是没了头绪,皇后有些皱眉道,“今年这选秀,是谁揽下的差事儿?”
图兰思量半响,幽幽回答,“是……秦小主。”
皇后刚刚不悦的神色,此刻更为铁青,“哼,这个秦如眉!本宫就说今年的贡品少了一些,一时未曾在意,原来是她在前面把关!”
“啪”的一声刺耳的响声,只见书册被皇后摔在地上。图兰连忙上去捡起,在放回矮几上。皇后咒骂着,手里却继续翻阅这册子。一本下来倒也有几个满意的新晋宫嫔,刚刚的愤怒总算是压下一半,细细思量起来。
这其中她倒是好看两家,一个姓齐,一个姓林。案卷副词上只写着,此女容貌资质上乘,家世无助。皇后此刻要的便是这样的,这才能安心让其怀孕,取代秦如眉。
“且明日随本宫去看看这二人罢,若是真如案卷所说……也是本宫的助力。”说着那双圆润的眸子此刻半嗑,有些幽深又带了神秘莫测。
夜里惊风,倒是降霜阁先东窗事发。秦如眉侧躺在床上,终于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
此事不过是猜测而已,居然应了真,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倒也不担心的是,外面埋伏好了人手,能保证就地擒拿。
只觉那黑色的身影走到了身后,秦如眉的身子故意向里面缩了缩,一瞬间只见房间突然多了一堆人,大声叱喝,“小贼哪里跑!”
说着那粗壮的公公也跟着追了出去,房间里灯火一瞬间通明。惜春见有人追了出去,终于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还是小主料事如神。”梓儿从一旁走了出来,替秦如眉加了件披风道,秦如眉摇了摇头,淡笑不语。
此事自然是从随安去了皇后宫中才怀疑的,只是随安初来乍到,一切灵巧但是个令人讨喜之人,她想起正事,朝着惜春道,“皇上来了吗?”
惜春使了个眼色,秦如眉领悟了过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了下来,楚霖一进门,便见这样一幕。瞬间心疼的走上前将秦如眉揽入怀中,只听那轻轻的抽泣声,重重的鼻音落下。声音却是轻的像是被风一吹便散般,“皇上……请您为妾身做主啊。”
依旧是那精致的并蒂莲雕花的木塌床头,四处装饰的金碧辉煌,只是这后宫之中的后手,却是屡出不穷。“传朕口令下去!今夜严查后宫。”
不多时只见小公公终于将随安绑了回来,嘴角早已打出了血,硬硬推倒在地上,跪在了楚霖面前。楚霖细细打量,只见随安姿色倒也尚可,居然成了丫鬟,还做此等事情。
只怕是世家里培养出来的人,“刺杀之事你可认罪?”
楚霖倒也不急,抱着秦如眉坐在了上位,那如剑峰般的眉目轻挑,有些试探的意味。
随安目光冰冷的看了出来,望尽眼底,一片幽深波澜不惊。秦如眉心到,这下只怕是问不出个究竟了。倒是楚霖,见状依旧和气一笑,“送去暗牢罢。”
此话一出,惊了在座之人。暗牢,那可是皇宫最幽深的牢房,在里面的人,基本……得到口供便才能见尸体的地方。
“皇后娘娘驾到……”只听外面的传召,皇后终于姗姗来迟。依旧是一张雍容大方的脸,只见着装整齐,秦如眉目光一炬。今夜之事,是皇后操控无疑。
只见皇后欠了欠身子,依旧是金黄色的凤裳,头扣面饰。格外庄重,又面无表情,但秦如眉从中看到了一丝铁青。“妾身参见皇上。”
皇后僵硬的说道,也朝着上位坐了过去。这时目光才微微朝着秦如眉看去,有些漠不关心的垂着眼睛,目不斜视。只怕是有些碍于皇上,总算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故作客套,“玺妹妹今夜无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