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嫩白的手指飞舞着,撑开了那信封。只见白底黑字,写的分明。顺带的还有问好,她随即提笔,且也回信了一封。
“且转交出去罢。”她把写好的信封,递给了一旁的惜春道。
只是这白姝进了宫,白家可就没这般好说话了。秦如眉深思远虑,此刻心里却是有些反感白姝的道来。
所说是白姝若白兰聪慧还好,若是……
说起这白姝,秦如眉心里忍不住又挂念起了白兰,这细细一算,又是有些年头,倒是以前白兰的黎芳阁此刻还空着,也不知今年是哪位小主住进去。
“随安,且替我准备着烛火,等会儿我要去黎芳阁。”随安应声称是,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
随安是新来的宫女,以前不知是哪个宫出来的,做事倒也利索,为人巧妙玲珑,不过两日也晋了秦如眉身旁的大宫女。且年龄倒是尚小,不过是二九之龄,生的一张眉开眼笑的脸,倒是讨喜,且五官也清秀丽致。
这样的条件,倒是让梓儿有些起了疑心,也未上前回禀。
这降霜阁里一片喜庆,可慈宁宫里却是门庭冷落,宫里呈设依旧如此,金色的布帘,金色的凤凰台座,一切依旧是金恍恍的,皇后却是百看不厌。
“吩咐之事可有动静?”皇后拖长着尾声,朝着身旁的图兰问道。
图兰笑的谦和,眼角的皱纹又上了眉尾。且一手替皇后的梳理着头发,嘴角也含上三分笑,“人倒是送过去了,娘娘且稍安勿躁。”
皇后捻起手旁的凤凰金钗,笑的春花灿烂。在头上比了比,
说的自然是秦如眉身边新来的随安,也不知这后面,又是如何一番风波呢?
这皇后虽说是禁足,可今日朝堂之上,丞相并未上朝,而是朝着皇上丢下一封书信,面上只说身老病重。再多之余且是景逸已死,倒是皇后无法尽孝之举,只求皇上宽恕。
到让楚霖在朝堂之上显些怒火上头,皇后刚被禁足,这后脚丞相就称病,这时机掐的到巧。明面说皇后未探病,且实际是希望皇后能回去一趟罢?
他见状把信往怀里收了收,对着文武百官给出一个包容的笑意,“且明日朕和皇后且一起前往景府探病。”
皇后将最后一支玉钗别插进发冠里时,楚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替她将玉钗向里送了送。
“可是装扮好了?此刻便动身罢。”楚霖面色依旧,淡然的说道。
而镜中的皇后看到身后的楚霖后,却是脸色铁青一片。
楚霖下了早朝便换上一件素淡的袍子,若不是细看,和普通百姓的衣裳别无二致。而皇后却是相反,本以为皇上所谓的探病会是隆重仪仗,早已换好了皇后的正装,一头金钗明幌。
图兰侧身站在一旁,见状只得从中化解,一门心思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急忙跪了下去,叩首于地的哀求到,“奴婢该死,是奴婢替皇后娘娘配的妆仪。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刚想作态,便被楚霖抢了先,只听一声磁性的轻笑响起,“这般衣裳倒也好,皇后且这身衣裳去景府罢。朕在宫门倒是准备了小轿,皇后且随后来罢。”
说着朝着皇后脸上打量了一眼,淡漠离开。刚走出了慈宁宫,楚霖眼底的笑意自然是藏不住的。皇后气急败坏,伸手便将一头的发钗撤了下来,凌乱不堪。
再过上半个时辰,皇后总算是换了一幅模样。淡色的白衣立领衫子,下摆一件碧绿裙。头上也做夫人盘发,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张扬拔扈收敛了几分。
景琴只觉心里莫大的悲哀,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且一路也不愿同。二人最后终是在丞相府邸前,一同下了马车,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妇回门。
“老臣参见皇……”景丞相叩首于地,行礼道。
礼行半中,便被楚霖单手截下。抬头迎上那双含笑的眸子,深不见底。依旧是含笑的嘴角,此刻另景丞相心头一跳。
“且起来罢,今日丞相便是朕的老丈人,朕与皇后不过是回家探亲罢。”楚霖朝着景丞相解释道。
景丞相却是背如针扎,一时拿不定皇上的意思,只得小心伺候,赔笑道,“皇上请。”
刚进门扉,只见院里另有一番乾坤之景。一进门便是一方浅池,上倚着几束莲蓬,荷叶雕落,只剩半亩枯塘。只见尽头又是一道门,这才算是进了家门,巧夺天工的布景,让人眼前一亮。
楚霖不禁感慨,“这丞相府这真是个好地方。”
让一旁的景丞相微微侧目,目光也含笑着,有些风趣的接起了这话道,“让皇上见笑了,只是皇上未见以前这院子的惨淡,这才说是好的。”
景丞相幽幽自述道,“且树木只是现在长的好了,看着好看。且刚弄的时候,便是像秃了毛的鸟,也着实看着痛心。”
此话惹得楚霖倒是笑了起来,二人在前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皇后尾随,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终于穿过那丞相府的九曲回廊,进到了正院。楚霖道是口下留情,饭宴上并为拆穿丞相病重之事,而是像是一家人一般,这酒盏一杯接着一杯,菜凉了半席,酒过三寻,夜上中天。
“丞相请留步,朕且和皇后先回去了。”楚霖推辞道。
此刻已经到了回宫的时辰,此刻也该回去,只是这丞相不舍,将二人硬是送到了府外。楚霖也且和他推辞着,回去时,楚霖一改了刚刚的小轿,单独骑上了马。
“老臣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待景丞相再次抬头时,只见那一行人走出了好远。刚从丞相府路过出了一条街,楚霖飘忽道,“你们且先回去,朕去去就来。”
皇后掀开小轿的慕帘,朝外看去。只见策马扬鞭,只听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留下清脆越行越远的马蹄声。
不过回宫几日,这秀女也总算是进了宫,在秀女阁里也足足训导了整整半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