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遇上三月的烟雨,正是乍暖还朝之时,天方亮时分。楚霖早已起了身子,整理好一切朝着大殿里走去。只见三五成群,一半的大臣悉数而至,倒也和睦。
楚霖正当要坐下稍等片刻,“报……!皇上,八百里加急!”
只见外面飞速狂奔了一个侍卫,终于把那插上鸡毛的紧急书信递给了高位上的皇上。楚霖心里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在慢慢蔓延开来。他屏住吸气,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里的书信,把上面的内容飞快地看了一遍后,表面一片沉痛。终于颤抖着手,哑着嗓子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朕…朕的骠骑将军景玄之在班师回朝路上被蛮人害了!”
朝堂之上一片沉默,而刚进了大殿里的景丞相。乍听消息,却是自己的长子死在塞外,只觉得一片眩晕,噗的一声,怒火攻心,血染红了前襟。
“丞相!丞相?!……”
一夜之间丞相府叶纷纷挂上幢幢白凌,皇后知晓此消息时,大哭了一场。派图兰递了出宫的文书,便早早回了丞相府奔丧。此刻皇后早已没了平日里的飞扬跋扈,依旧是金色的罗裳,仪态万千,内心早已如枯木。
“皇后娘娘驾到……”丞相里设了衣冠灵堂,让人祭拜。丞相一片哭声,外面传召响到灵堂,一旁的两个家丁把景丞相扶了起来,不过才一夜之间,以肉眼可见的是丞相仿佛苍老了几岁。皇后从外面进来,在马车上早已路过,眼睛肿成了桃子。
皇后奔到灵堂,扑通一下跪下,凄凉的唤了一声,“爹爹!”
丞相叶微微转过身来,父女相拥,楚霖叶随后赶来,来给景玄之上一炷香。此刻却不只是难过,而是五味混杂,景玄之依然是一个出色的是将领。而又偏偏是景家人。既不愿看景家得了势,也不愿失去这个爱将。
只是事已至此,楚霖还是在心里松了口气的。悲痛的脸,向着丞相置了一句,“节哀。”
而此事在后宫里耶传了个遍,倒是所有人也知晓着大将军死的消息了,有的事不关已,不做一词,茶水间一笑了之。可有些人却是心思深沉深沉了几分,耿长君第一个拿到消息后,细细看之,不过片刻,却有些笑出了声。
朝着身旁的流芳严肃的吩咐道,“去,把这个给玺小主悄悄送去,可别惊扰了太后宫中的人。。”
流芳点点头朝着外面走去。
此刻秦如眉正被太后训话,起因却是因为昨日之事。午时楚霖来过这里一趟。本想在太后宫中用膳,太后也一番准备,午时楚霖过来时,秦如眉依旧是神色淡淡。但也未表现不适,让太后看在眼底,又是一番发作。
此刻正在和她讲着宫规,太后已讲了半个时辰,也有些累了。轻抿一口茶水,压了压嗓子,挥了挥手,让身旁的老嬷嬷接上。只听那嬷嬷道,“小主也是过来人,见到皇上的时候,也不必老奴来明说罢。至于恭敬自然的万分诚恳,小主也算尽一个为人妻的姿态,像昨日便是小主的不是了………”
秦如眉挑眉,只做称是。等一通训后也是一个时辰以后。再次回到房间。只见梓儿出去倒拿了一封书信回来,只见书信未落款,也未有姓。让她一番琢磨,把信递给了秦如眉。
“小主,这是奴婢刚出去后发现的,但也怪没任何落款。”梓儿说着把手里的信封递到了秦如眉的手里。秦如眉一看,只觉指尖多了一份胭脂香味。到也明了几分,只怕这封信是给自己的。她展开的书信,只见是小楷写下朝中景家景玄之战死的消息时,她挑了挑眉。
这皇后的娘家终于是开始败落,反思一阵,只觉得此事只怕是皇上做的。楚霖虽表面与景家交好,实际也算是动了杀心。
惜春从外面回来,端上来了秦如眉常吃的莲花羹。在太后这里住了小半个月,惜春也自然有几分收敛,以前那活泼好动的性格,也变得沉稳些,倒是让秦如眉有些点点头,“小主,且先用汤罢。等会儿凉了了就不好了。”
秦如眉的思绪被打断,也慢慢放开了手里的信筏,接过莲花羹慢慢食之。心里的念头也转了千百个,朝着一旁的梓儿吩咐到,“你且把这个消息先不要回禀给太后罢。”梓儿点点头,退到一旁。
皇后几日都不在宫中,虽皇后娘家出事,自然也不是她们该议论的。不过那阵兴头过去,就平静了起来,大家也只想明哲保身。这皇后不在宫中,繁琐些的小事又交到了耿长君宫中打点。皇上虽是每日主持朝堂,此刻丞相独子一死,这朝中大臣也再次排队,而皇后无心后宫之事,哭闹了几日。倒是楚霖还算贴心,让皇后也回府小住。后宫的风向也一时散乱,不管外面怎般乱做一团,也数是秦如眉依旧是自在散漫。
“小主,今日太后让您过去呢。”惜春刚从外面进来,便和秦如眉说道。
这让秦如眉有些诧异,但立刻收了情绪,重新梳洗一番。朝着太后的寝宫里走去,太后宫中自然又此秦如眉宫中宽敞一些。一路上花草繁茂,多了几分生机勃勃,令人心情也愉悦了几分。她走到了寝宫在,只见太后身边的赵嬷嬷站在门外,见秦如眉来了。热情的迎客上来,“玺小主,快些进去罢,太后娘娘早已等候多时。”
秦如眉一双笑弯的眼,轻轻点头。推门而入,里面的布置也不像其他宫殿金碧辉煌。而是白色的纱幔束的整齐,一张雕花的梨花木长案。墙上挂上几幅字画,颇有女中文豪之姿。且空中也不是甜腻的后宫香料,而是清冽的松柏清香。
“太后娘娘,妾身秦如眉参见娘娘。”秦如眉见太后坐在那交椅上,她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