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她这般识趣,朝着屋中伺候的丫鬟挥了挥手。一群婢女纷纷退下,替二人掩上了房门。屋子里一时寂静,杨慕心此刻也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半响只听皇后道,“既然你这般聪慧,想必也知本宫为何而来。”
尹宝林的父亲官拜二品,投奔皇后娘家势力。进了宫,也对皇后也一心一意,就算皇后不说,杨慕心自然还是知趣的不会去惹上那尹芗之。这次偏偏摊上这事,自然也算是杨慕心哑巴吃黄连的,吃亏的自然是这杨慕心。
杨慕心心里纵使有太多的不甘心,此刻也只得下咽道,“是,妾身知晓了。”
皇后此刻并未说话,一双慧眼半笑着朝着她看着,杨慕心咽了咽口水,嘴角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道,“妾身是自己误食了相克的食物,这才中毒的。”
皇后听了此话,这才放心下来,朝着她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做安抚。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只听空中飘来了轻微的几句话,“你且好好休养。”
看着皇后终于是走了出去,杨慕心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了头,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间。此刻再多的委屈,也只有下咽着。
这不过是一夜的时间,那前几日的下毒案却又变成了是杨才人自个儿吃了相克的食物中了毒。此话传到秦如眉耳里,手里的动作一顿,此刻没心思去如何嘲笑,而是想起了那年,白姐姐也是这样的借口,一个人便这般没了……
“小主,下一步要怎么办?”一旁的梓儿凑了上来,出声询问道,只见秦如眉目光涣散,只怕是心思不在此处。转念一想,自然也明白了过来。轻轻退下,替她掩上了门。
秦如眉想起了白兰,也想起了闵芙。此刻却是早已痴了一半,有些悲伤却又坚韧,喃喃自语道,“二位姐姐,妹妹一定把伤害你们的人,且送下来陪你们可好?”
可此处早已没了别人,说话的声音也小的随风便消散在风中。
耿长君近日却是称病缩在了自己宫中,不敢再踏出去一步。虽秦如眉算计了得,不过短短几日,就让自己在鬼门关饶了一圈,皇后也不是善茬。这几日传唤自己去提她捶腿,又是抄写佛经,一时苦不堪言。
秦如眉所说之事,她自然是不肯的。现在有了打理六宫之权,且地位也稳的住,只想把秦如眉踹开,这几日自然是在躲秦如眉的。
刚在被窝之中,只听外面通传道,“皇上驾到……”
惊得耿长君爬起了身,婢女连忙替她披上一件外衫。楚霖这方也刚到了室内,耿长君盈盈一拜,“妾身参见皇上。”
还未跪下,便被楚霖扶了起来。楚霖酥人的口吻半是关心,半是打趣道,“起来罢,皇宫中过了一场年,可是劳累你了。”
耿长君此刻被楚霖逗的,也调笑着。眉眼也灵动了几分,笑之盈盈的眸子像是要溢出水来,声音脆生生的反驳着,“哪里……,妾身又不是那般娇贵之人。”
此话一出,又惹得楚霖哈哈大笑,倒是把正事提出来简明扼要的和她说了一番。耿长君这时才知晓,这刚开了春,那些外邦使国也接二连三的进了宫。倒是又的忙碌这一头了。
楚霖眼见耿长君病倒,此刻也有些不放心道,“朕且给你派个帮手,让眉儿且过来,和你一同操办此事罢。”
耿长君本想拒绝,只听皇上发了话,此刻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总算是答应了下来,只听楚霖继续和她说着,“这次来的可是胡人,且也有前人提笔,君不闻胡笳声最悲?紫髯绿眼胡人吹。倒是好几年未曾来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款待他们。”
楚霖说的激动昂扬,一旁的耿长君看的也若有所思。此事被皇后听说后,又狠狠摔了两个杯盏。气的头皮发麻,冷哼道,“这个秦如眉,现在可是了不得了,是要和耿长君串通一气反了天吗?”
图兰在一旁伺候着,低头思索着,若是秦如眉和耿长君结盟自然是不妙。但以前的仇恨就摆在那里,若说是结盟倒也没那么容易。且两个宫走动的也不多,一时也不好判断。此刻也好言相劝道,“这是娘娘多心了,这两宫自然是极少走动的。平日里也未见动作,今日之事,依老奴看的只怕是皇上授意。”
皇后听图兰这番说辞,刚刚的怒意才慢慢平复下来,自然不愿看这二人掌控后宫的局面。一时心烦意乱,图兰明白皇后心中所想,朝着皇后拿主意道,“娘娘何不去找皇上求上一求?此番是胡人进蕃,想必景将军也是出席的。”
听到此,皇后眼神一亮。这倒是个法子,朝着图兰吩咐道,“你且去准备食盒,等会儿和本宫一起去御书房查勘一番。”
此事秦如眉自然也听说了,所谓和耿长君打理六宫的建议,自然是她找楚霖提的,此刻只怕皇后又会有所动静罢,她要的就是皇后这番动静。自从上回事过之后,耿长君又退缩了一半,一时又没了动静,人嘛,自然是逼一逼好。
“小主,皇后娘娘朝着御书房去了。”惜春早早被秦如眉派去给皇上送食盒,此刻刚从外面走来,朝着秦如眉回禀道。秦如眉送食盒是假,监视皇后才是真。
此刻秦如眉正摆上一盘玲珑棋局,正与自己对弈着,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听见惜春的回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以表知晓。这让惜春有些无奈,事先替秦如眉有些着急了起来,走近两步询问道,“小主?这次是您和耿小主负责夜宴之事,您且可要去走动走动。”
秦如眉听到此后,倒是放下了手里的棋谱,有些诧异的目光投来,虽然又转眼即逝,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秀眉轻展,“等等,你们且和平日里一样便好,多的东西不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