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如我们派人去看看?”图兰试探的说道。只怕这其中有炸,若是没有,那宫中自然还有助她之人,那就是皇上了。就算是查出来,也不能怎么着,但若是真的死了,也是一件好事。
皇后心情自然是不错的,秦如眉若没死,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威胁,在后宫生存,且都有个家族做靠山,亲家早就被灭门,这秦如眉是翻不起浪的。
“皇上驾到……”传召声缓缓响起,打断了皇后的思绪。
刚刚随意的姿势此刻也端正起来,挥了挥曳地的金色大袖。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假笑,笑的格外体贴。低头朝着来人盈盈一福,噙着笑容的唇*瓣微合,“皇上万福金安。”
估算这此刻皇上也应该接到消息了吧?果不其然楚霖一脸怒意,朝着一旁的圆桌旁坐下,“啪”的一声,右掌拍在了红木桌上。皇后此刻微微抬头,只见皇上阴沉着一张俊脸,黑的足比那乌云密布。周围的空气也凝固般寂静,皇后心道,这怕是就为了秦如眉之事而来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年轻的帝王从唇边轻轻溢出一声叹息,惆怅的声音仿佛苍老了几岁道,“皇后,秦昭仪朕即刻封妃,你且按照贵妃仪式厚葬罢。”
说完,他并未久留,而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图兰看着远去的背影,吞了吞口水,心底松了一口气,连忙扶着皇后坐到榻上。这才刚坐稳,又听了外面一阵脚步声,一个婢女急急走来,将手里的信封递到了皇后手里。“娘娘,家里传来的信。”
皇后刚刚垂着的眼睑此刻又犀利了起来,朝着这边看来。金色的镂空雕花甲冒在空中划过一条弧度,从婢女手中抽过信纸。娟白的信纸上有着黑色工整的小字。她细细一看,不禁暗骂一声狡猾。只怕这场纵火案,是他安排许久了罢?
秋日倦懒,清晨帘幕卷轻霜,那远重山外青黛似的霜,总是辰时才散去。一双纤细白嫩的双手轻轻推开花窗,从里面递出一盆吊兰放在了窗台之上。说起来,秦如眉来到百府已经整整两日,一双秋翦里却是淡定又悠远。
“如梦,东西准备好了罢?”系就是清脆的声音里带了沉稳,一件绯色碎花罗裙,梳着丫鬟鬓的如梦从外面缓缓走来,玉藕色的手腕处,轻提着一只篮子。一双灵动的眸子看向了秦如眉。
身子微端,行礼道,“秦姑娘,都准备好了。”
秦如眉的目光朝着这边看来,依旧是清透如溪水,带了睿智又冷的像三尺寒潭,深不见底。她低头,抬手抚过耳边鹅黄珠花。目光微微收敛,再次抬头目光早已是温和亲和。
“我们走罢。”如梦搀扶着秦如眉一起出了房门,这才刚出门,却下起了雨。如梦在一旁轻轻跺了跺脚,樱花般的小嘴轻厥,表示这这份不满。
这雨可是真是会挑时候,等会可是又得打湿了衣裳,脏了鞋子,也不知何时才会停。她朝着秦如眉微微侧过脸颊道,“姑娘且在这里等着,奴婢去取把伞来。”
说着朝着屋内跑去,秦如眉也不在乎,沉浸在这场雨中。从这里起,只要穿过一山亭台水榭,便是到了白夫人的颂雅居。此刻小小的亭台染上了烟雨的醉意,稀稀疏疏的倒映在了一方砚池中,如珍珠般滚落的玉珠砌砌,搅了这番池水。
不多时如梦取来了伞,两顶伞面油黄的油纸伞从屋檐下微微撑开。朝着前方缓缓走去。
被深秋冻的指尖泛红的手指轻触在绿色的铜门环上,微微叩响。“请问白夫人可在?”清泠作响的声音伴随着雨珠细细的敲打着屋檐的声传入了屋子里白夫人的耳旁。
许是年纪微大,此刻白夫人身上又加了一件披风,手里抱着一个紫金的手炉,望披风里收了收手。听到外面的唤声,眉间多了一份意料之中。朝着身边的嬷子吩咐道,“让她进来。”
秦如眉收了伞,走进了白夫人房里。白夫人今日一身老成的土黄色褙子,下搭了一件深绿色裙边绣花的马面裙。怕冷的原故,又加了一件狐狸皮毛的毛领和披风。此刻坐在浅塌上,似乎料到她会来一般,依旧沉稳道,“过来坐罢,香儿上茶。”
秦如眉朝着如梦使了个眼色,如梦把篮子里的盒子端了出来。秦如眉掀开盒盖,顺势递到了白夫人面前,笑的有些讨好,“夫人尝尝罢,今早刚做的桂花糕。”
桂花六月便纷纷凋落,可厨房里还备着些早早晒干的桂花花瓣,小心保存,此刻拿出来做糕点,也丝毫不走了香味。桂花糕的手艺是她从白芷那里学的,手艺也相近。
白夫人微微偏头,只见是一旁桂花糕。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此刻自然是想到了死去的白芷身上。用修长的两根指头轻拈起一块送入嘴里。桂花的味道弥漫开来,是……带了芷儿的味道。
她诧异的回过头,看向了秦如眉。只听秦如眉解释道,“这是在宫中和白姐姐学的,听说白府里的桂花都收藏着就做桂花糕,今早起的早就顺手做了。”
秦如眉笑的一脸谦和,白夫人收了那诧异的神色,此刻心底却是矛盾的。一块糕点入口即化,她慢慢咽了下去,只觉得一口苦涩。面色恢复了刚刚的冷静,此刻却朝着身边的婢女沉声吩咐道,“你们下去罢。”
一群婢女鱼贯而出,顺手掩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秦如眉和白夫人两个人。此刻白夫人也不在和秦如眉绕圈子,直截了当道,“你在宫中和芷儿很熟吗?”
白夫人问此话,自然也觉得有些好奇,秦如眉听了此话后,微微偏头,思索了一番。终于抬起那双此刻带了水泽的眸子,真挚的看着白夫人。这才作答,“白姐姐和我情同姐妹,且如果我说,白姐姐是被皇后害死的。夫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