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仔细地看了一眼四下,见没有旁人,才继续小声地说道:“这不得不让皇后开始担心自己的地位,而妍丽如今的地位也很尴尬,她们二人看来是要结成一党了。”
秦如眉了然,思忖片刻。
楚霖对皇后很温和,可是却不是无话不谈的那种好,皇后出身名门,心比天高,一定不愿再这样下去。
毕竟中宫无所出,就算皇后出身再高贵,可是等她年纪大了,年老色衰,而后宫里的美女层出不穷,其中不乏出身高贵之人,楚霖总有一天会厌弃她。
皇后终于按捺不住了,开始想拉拢其他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回到降雪阁内,秦如眉问白兰,说道:“耿美人的堂兄现在怎么样了。”
白兰轻笑,露出不屑的眼神,“还能怎样,捡了条命,可是对于他那种心比天高的人,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秦如眉道:“我上次听皇上说,似乎想要对耿溪沅赏些什么。”
“那有什么好赏的,这全都是他自己自愿的,皇上也真是想得多。”
秦如眉抿抿唇,没说什么。
这几日里,因为耿溪沅的事情,让耿长君很是头疼。
耿长君的伯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得了耿长君的消息,让自己的儿子想办法过来竞选驸马,最后却成了个残废,终身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真真是叫他生不如死。
于是耿溪沅的父亲便因为这事儿屡次叨扰耿长君的父亲耿治,耿治只好把这事儿跟耿长君说了一番,耿长君为此向楚霖要了几次赏赐,可是楚霖却都没有答应。
秦如眉在御书房外站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耿长君走了过来。
耿长君没想到秦如眉也在这里,吃了一惊,道:“听说后宫之内只有秦贵人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果然如此。”
秦如眉勾了勾唇,道:“难道皇上准了姐姐进出御书房?”
耿长君撇撇嘴,没说话,耿长君明白,楚霖定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耿长君心有不甘罢了。
于是秦如眉说道:“耿姐姐怀着身孕,还是回去休息吧,以免中了暑热。”
“不劳秦贵人费心了。”
这时刘堪从御书房内走出来,朝着秦如眉行礼,“皇上请秦贵人进去。”
“有劳公公了。”秦如眉微笑着与刘堪打过招呼,扭头侧眼看了一下耿长君,见她惆怅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秦如眉勾了勾唇,这御书房里,除了她以外,后宫没有人可以进来。
秦如眉进了御书房,见楚霖正伏案写着些什么,便轻手轻脚地走到桌边,帮他研墨。
楚霖抬头,看见了她,于是说道:“你来帮朕看看,这篇文写的怎样。”
秦如眉低头一看,快速浏览,说道:“字迹工整,写的很好。”
“内容呢?”
秦如眉微笑着摇头,“臣妾不懂。”
楚霖笑了笑,“真是难以想象,你也会对我撒谎。”
秦如眉一怔,心头一软。
这上面写的是治理旱情的事情,秦如眉是后宫女人,自然是要恪守妇道的,可是她又实在是不忍让楚霖这般忧伤。
“皇上……不如休息一下吧!”秦如眉道。
楚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朕很是烦心。”
秦如眉心疼地看着他,“臣妾只知道与皇上风花雪月,虽然皇上有这样多的烦心事,却不能帮上一点。”
楚霖扭头,与她对视,双眼澄澈,“你说说看你的见解,就算是错的,朕也不会怪罪你,就当是闲时与朕闲聊吧!”
秦如眉一怔,有些话脱口而出。
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摇头,“臣妾虽然读过几本书,可是到底没有实际经验过,若是说了错误的话,导致旱情更加严重,臣妾就罪孽深重了。”
“你尽管说,朕还不一定会采纳呢!”
秦如眉忖了忖,没说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楚霖一定要她说,她既然都拒绝过一次了,就证明她的确不想说,可是楚霖却一再地要求,让她心中疑窦丛生。
楚霖笑了笑,“前朝大臣无用,后宫也没有一个能为朕解忧的,朕原本以为你与别人是不同的。”
秦如眉皱着眉看着他,心中实在是有说不出的感觉。
楚霖忽然从一旁的奏折中抽出一本,翻了两页,道:“朕知道你才华横溢,所以才会来问你的,你若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这本战策又是谁写的?”
秦如眉一怔,目光落在楚霖手中的那本书上。
那本书……就是她曾经写了,交给怀袖,让她秘密送到父亲手上的!
“皇上!”秦如眉惊呼。
被楚霖知道了她干政,那她今后……
而且父亲就是因为她这一本战策才打了胜仗,楚霖既然知道了,那也就知道父亲犯了欺君之罪,那整个秦家只怕都要被处斩!
秦如眉简直无法想象,她双膝一软,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
楚霖的目光不曾离开那本书,直到听见秦如眉下跪的声音,才扭头看她,“现在你肯说说你的见解了吗?”
秦如眉不敢置信地看着楚霖,“这本战策……怎么会在你这里?”
楚霖勾了勾唇,却是不肯说原因,只道:“朕不会告诉别人,没有人会知道你干政的事情,朕只希望你能对朕诚实,不要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朕!”
秦如眉怔怔的看着她,楚霖脸上的神情转变为温和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秦如眉的胳膊,“朕若是要生气,早就处罚你了。”
秦如眉低下头,眼眶一下子便红了起来,“那父亲……”
楚霖说道:“不再追究了,何况秦绍岩又不是一无是处,你写的这本战策虽然不错,但是用到战场上还是有很多不足,也是你父亲完善了这本书,才能打胜仗。”
秦如眉闻言,深深地闭上眼,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臣妾不是有意要欺瞒皇上,只是……臣妾害怕皇上怪罪。”秦如眉紧张地说道,她必须要确定楚霖一点都不生气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