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请安过后,秦如眉和白兰一同出了长秋宫,各自准备回自己的宫殿。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到衣衫的窸窣声,和俩人轻微的脚步声。
直到后面传来几个人的交谈时,秦如眉才扭头,与白兰对视一眼。
那声音,是耿长君的声音,“我的轿辇呢?皇上说了,我怀有龙种,可乘轿辇!”
宫中嫔位以下的宫嫔,是不能坐轿辇的,甚至连秦如眉都没有这个待遇,可是耿长君却因为怀了龙胎,而可以乘坐轿辇。
这是楚霖给她的特殊优待,白兰和秦如眉自然要站在一旁让路。
耿长君坐在轿辇上,经过秦如眉身边的时候,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先走一步,不等二位了。”
秦如眉没说话,白兰也不想说。
耿长君坐在轿辇上,一颠一颠地离开了。
白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含满了怨恨,低声道:“若是要不小心从轿辇上摔下来,看她还有没有这么得意!”
秦如眉闻言,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心地往四周看一看,附在白兰耳边道:“这可是长秋宫,姐姐说话注意一点。”
白兰抓着秦如眉的手放下,道:“我真是不甘心!如今还要看着她在我面前这般耀武扬威!”
秦如眉道:“宫中时日还长,姐姐若是连这一时半刻都忍受不了,将来又如何能够报得了仇呢?”
白兰叹了口气,一脸黑线地往流云斋走去。
秦如眉回了降雪阁,想起刚刚在长秋宫看见耿长君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慢慢地沉到了谷底。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为什么耿长君都有孩子了,她却一直没有动静呢?
岸芷从外头进来,福了福身子,“小主,皇上稍后就过来。”
秦如眉听了,并没有多高兴,“知道了。”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她还是要想办法留住楚霖的心。
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从楚霖的心,为何从一开始的痴恋,到后来的算计了。
从前只觉得楚霖的爱就是她的所有,她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楚霖喜欢着她,可是到了后来,她逐渐明白,在这后宫里,如果只沉迷男女爱恋,那总有一天,也会被这样的爱给溺死。
她想要长久地活着,就不能再这么下去!
楚霖很快就过来了,秦如眉经过了一番打扮,明艳动人。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秦如眉道。
楚霖还未褪去身上的龙袍,伸手拉过秦如眉的手,与她一同坐在榻上,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朕想见你,所以就早点来了。”
秦如眉看着楚霖,见他神采奕奕,双目炯炯,疑惑道:“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这般开心?”
楚霖道:“朕见到你就开心。”
秦如眉撇撇嘴,羞涩道:“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楚霖一怔,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说他油嘴滑舌。
但他也并未在意,伸手揽过秦如眉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在朕知道耿美人有了孩子以后,第一个想的,就是你。”
秦如眉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朕想,她都有了孩子,那朕和你的孩子……”
他还没说完,秦如眉连忙道:“皇上,臣妾没能怀上孩子,让皇上失望了吧!”
楚霖伸出食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道:“说的哪里话?朕和你将来一定会有孩子的,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如此说着,秦如眉便放心了。
本来她便是后宫中承宠最多的人,楚霖一个月几乎有半个月都在她这里,可是她却还是未能怀孕。
楚霖握着她的手,说道:“不要给自己压力,也不要紧张,该来的总会来的。”
秦如眉点了点头,“多谢皇上宽慰。”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进来一个人,秦如眉以为是岸芷,一抬头,却看到了沁柔。
沁柔是耿长君身边的婢女,一脸明艳的笑容,跟她的主子更如眉如出一辙。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秦贵人。”
秦如眉没说话,楚霖扭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沁柔看了一眼楚霖,说道:“皇上,早膳的时候,耿美人就没吃多少东西,说是不舒服,现下又觉得倒胃,吐了许久,脸色都白了,皇上去看一看吧!”
楚霖蹙眉,忽然不悦道:“叫太医了吗?”
沁柔道:“已经传了太医看过了,但是太医说这是正常现象,已经开了药了,可是小主心里头不舒服,想念皇上。”
楚霖点点头,道:“你先出去。”
沁柔转身便出了房间。
楚霖看了一眼秦如眉,秦如眉原本还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受到楚霖的目光,忙笑着说道:“皇上去吧,臣妾这里无妨的。”
楚霖握住她的手,道:“你和朕一起去吧!”
秦如眉一怔,她是最不愿意见到耿长君的,更何况等一下若是去了,耿长君必定会对楚霖撒娇,她一定受不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臣妾还是不去了,臣妾想,耿姐姐一定也不是很想见到臣妾吧!”
楚霖也不愿意为难她,只是想要她多多陪在自己身边而已,于是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秦如眉见他走远了,叹了口气,从外面将岸芷叫了进来。
“你等一下请南太医过来。”秦如眉吩咐道。
岸芷点头便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南和便来了降雪阁。
秦如眉比之前丰腴了一些,但是自从耿长君回来,她的心情又变得不好了起来,这两天都没有进食多少。
南和见她这般憔悴,便心疼不已,道:“小主就算再忧思,也要记得吃饭。”
秦如眉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太想说什么。
南和见她这般失神的样子,更加心疼了,可是又知道男女有别,宫里规矩严,他也不好说太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