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只是个小丫头，没见过多少世面，也没见过楚霖几次，就算见，也只是远远地看见了一眼，如今隔得如此近地观察皇帝，心中自然会紧张难安，在楚霖的施压下，她唯唯诺诺地开了口，“奴婢……奴婢是……”
怀袖厉声喝道：“皇上面前要大声回话！”
兰心吓得浑身一哆嗦，“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皇上，奴婢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来见奴婢的人是个太监，药也是他送给奴婢的，奴婢见他面熟，却并不知道他是那个宫里的啊！”
这时，外头的岸芷和汀兰也都进来了。
这屋子里，一下便热闹了起来，而岸芷和汀兰也是极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的。
岸芷道：“胡说，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便敢听他的来害小主？”
汀兰点点头，“是不是你从前跟了黄才人，而黄才人和我们小主不和，你便想要替黄才人来报仇？”
兰心闻言，连忙扭头，怀袖厉声道：“皇上面前还敢不说实话？”
楚霖显然也懒得听一个婢女再多说下去，看了一眼秦如眉，见秦如眉一脸苍白毫无血色，便说道：“直接送去慎刑司吧，让慎刑司的嬷嬷来审，审完了再把结果告诉朕。”
兰心大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慎刑司里面的嬷嬷的功夫可是极其厉害的，据说比刑部的人还要厉害，进去了的人，必定会因为受不了酷刑而将事情吐得干干净净。
兰心一直在宫里呆着，当然知道宫里的这种让宫女太监闻风丧胆的地方。
兰心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那太监每隔三天便会和我见上一面，给我三天的分量，让我把毒下在小主的汤药里，奴婢之所以会听他的，是因为他给了奴婢一大笔银子，奴婢一时之间迷了心窍，才会听了他的话，请皇上开恩！”
秦如眉冷眼看着兰心，觉得心寒。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兰心年纪轻轻，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居然答应了。
楚霖道：“他给你多少银子，竟让你答应来下毒害秦贵人？”
兰心支支吾吾地回答：“他每一次来找奴婢，都会给奴婢十两银子。”
秦如眉闻言，算了算，道：“三日一次，一次十两，一月便是三十两，方才南太医说臣妾已经喝这药有三十来日了，再喝两个月，便会肌肤溃烂，那么兰心的任务也就达成了，如此算来，一共可以拿九十两银子。”
兰心哭哭啼啼道：“那个公公说，等事成以后，他会想办法放我出宫，给我寻一门好亲事，再额外给二百两。”
对于楚霖这种人而言，从来不清楚钱多少才算多或者是算少，只是听着一千一百两，好似也不算太多，于是说道：“一千多两而已，便足够让你下定决心来害自己的主子？”
秦如眉也实在觉得这个兰心可恨，虽说对于普通婢女来说，一千两的确比较多，可是那也不足以让婢女来伤害自己的主子啊！
秦如眉瞬间觉得心酸，只怕在这一段时间里，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兰心，想起自己每隔几天就可以拿这样多的银子，相当于其他跟她同级别的宫女的十倍，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
况且事成以后她还能得到一门好亲事，这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的确是极大的诱惑了。
兰心哭着道：“奴婢是一时之间迷了心窍，皇上，小主请开恩啊！”
秦如眉道：“你每次拿三日的分量，那今天是第几天？”
兰心抹了一把眼睛，但是仍然忍不住泪水四溢，到底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也不敢怠慢了，“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
秦如眉与楚霖对视一眼，楚霖道：“那么明天就该拿药了？你们平时是什么时候拿药？”
兰心道：“早晨天不亮的时候，那时候连婢女都没醒，小主也没有醒，比较方便拿药。”
“在哪里拿？”
“就在降雪阁前面三百米处的槐树边的墙角下，那公公每次都会把银子塞在墙根处，奴婢只要去拿就可以了。”
秦如眉抿了抿唇，竟然如此隐蔽。
怪不得整个降雪阁上下这么久了都没发现什么异样，原来他们倒是配合得不错啊！
楚霖冷哼一声，“那么明日早晨百年是你们交接的时候了？”
兰心瑟瑟发抖地点头，楚霖看了一眼怀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明日代替她去跟那个太监接头。”
怀袖点头，行礼道是。
楚霖又看了一眼刘堪，道：“你今夜就带上几个人去那附近看着，把那个太监给揪出来！”
“奴才遵旨。”
楚霖吩咐完毕后，又看了一眼兰心，转头看着秦如眉，柔声道：“这贱婢这样不懂事，朕应该将她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兰心差点晕厥过去。
秦如眉道：“这般狠毒的婢女，臣妾是不敢再用了，但是眼下还不宜杀了她，等抓到那个太监，知道了下毒的人究竟是谁，在处罚她也不迟。”
楚霖点点头，“也好，只是朕多看她一眼便觉得烦，把她关起来吧！”
秦如眉看了一眼岸芷，岸芷和汀兰一同抓着兰心拖了下去，怕她哭喊的太大声，便用帕子掩住了她的嘴，不让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楚霖看着南和，语气稍稍柔和了一些，“南太医有功，及时发现了秦贵人中毒的事情，往后你每日都要过来请安，朕便把秦贵人的身体交给你了，你务必要让她尽快好起来！”
南和连忙拱手道：“微臣遵旨，微臣一定细心照料小主的身体。”
待所有人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秦如眉和楚霖二人。
空气中流淌着香味，楚霖嗅到秦如眉身上的馨香，勾了勾唇，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这些日子，是朕冷落你了。”
秦如眉微微颔首，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柔声道：“皇上操劳国事，本就繁忙，臣妾不敢打扰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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