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如此待她,她已心满意足。
只是……方才太后那般对楚霖说的话,代表什么?
楚霖说他见到了秦如眉,便再也无法离开她,可是有一阵子时间没见,或者是再有了项娇以后,便也可慢慢地忘却她了。
这说明什么?楚霖喜新厌旧?
可是若不是楚霖这般冷落自己,太后也不会答应将自己放出来。
那么楚霖到底是真的淡忘她了,还是只是为了蒙蔽太后而已?
她看不明白,真的不清楚楚霖的心意。
太后方才说,楚霖心中对她似乎也有所疑惑,认为她能够这般吸引楚霖,必然是有狐媚妖术在,一旦楚霖不再见她,这妖术对楚霖而言也就不管用了。
秦如眉放在袖中的手握的紧紧的,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
她去了一趟长心殿。
虽说去长心殿,却也只在殿外远远地看着,并不曾走近。
那座宫殿威严耸立雕梁画栋,在微弱的金色阳光的照射下,房屋上的金色瓦片折射出熠熠光芒。
门口的侍卫和太监将长心殿包围得密不透风,里头的人,便是楚霖了。
楚霖刚刚才离开寿康宫,现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有没有回长心殿,还是去了别的妃嫔那里?
她已不敢再去想,只是脑海中总是出现楚霖那张英俊的脸庞,叫她无法忘怀。
秦如眉伸出手,覆在那白色的狮子头上,这一条长阶梯她曾经也走过很多很多次,这扶手上的狮子头已经被她摸过很多次了,可是唯独这一次,最冷。
她忽然听见长心殿里传出来楚霖的怒吼,“滚!”
隔着这么远,却也能听见,说明楚霖内心的愤怒有多强烈。
接着她便看见有好几位大臣从里头走了出来,一个个都摇头叹息。
秦如眉拉着汀兰,躲到了墙角处。
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已,这还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如此冒险,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那几位大臣走在楼梯上,不断地叹气。
“皇上龙颜震怒,几位大人快想想办法啊!”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人声音颇显苍老,“我也是黔驴技穷了,北方民族扰民,派兵去打便是,可是那些游牧民族身强体壮的,跑的又极快,况且对当地地形又了解,那边如今下了暴雪,咱们的兵马甫一进去,便被暴雪困住,全部都没了音讯……”
“所以皇上这才生气,死了那么多人,边况却丝毫没有得到好转……”
几人说着话,声音越传越远,慢慢地消失在耳畔。
秦如眉一怔,琢磨着他们方才说的话,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回到了降雪阁,秦如眉把怀袖叫进了房间。
她喝着茶水,如今降雪阁的茶叶大不如从前了,现下她喝的,也不过是普通的绿茶而已,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容易想起当初自己落魄的时候,耿长君是如何欺凌自己的。
如今楚霖为了不受她所谓的“妖术”迷惑,也在克制自己少来这里。
妖术?呵呵,如果她真有妖术的话,还会让太后这般责罚自己却不还手?
如果她真有妖术的话,耿长君还敢那般放肆?
她必须要改变现状,却不是靠用美色来诱惑楚霖。
她说道:“怀袖,你在宫外,可有亲人?”
怀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诚实地回答道:“奴婢刚进宫的时候还有亲人,现在都已经过世了。”
秦如眉点点头,“那你从前,都是怎么跟你的家人联系的?”
“宫里的婢女,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可以在宫门口与家人见面,说上二个时辰的话。”
秦如眉闻言,手握着茶盖往茶盏上轻轻一碰,眼底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是可以外出谈话吗?”她不懂这些,必须得问的清清楚楚。
怀袖摇头,道:“不可以,只能在宫门口。”
虽然有些局限,但是聊胜于无了。
秦如眉吩咐了怀袖一些事情叫她去办,并且时间紧急,不得拖延。
怀袖吃了一惊,秦如眉叫她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难度,她原本还犹豫不定,但是想到如今秦如眉这般落魄,反正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后宫里的妃嫔给算计死,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的好。
于是怀袖照了她的吩咐,利用自己从前在宫里的一些人情关系,和秦如眉最后的一点值钱的珠宝首饰疏通人脉,几经周折,终于弄清了秦如眉想要得到的消息。
原来如今在朝中,手握大权的是镇北将军,但是镇北将军年事已高,他只有一个小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整日只知道流连花丛,并没有什么大能耐,但镇北将军为了能够将自己的权利传下去,制造了一些他的儿子能文能武的假象,企图欺瞒楚霖。
怀袖从前跟在黄衣薇身边的时候,其实就从黄衣薇那边知道了一些消息,只是秦如眉从来没问过,加上这些事又涉及朝政,她便没有告诉秦如眉,如今秦如眉既然想知道,她便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和镇北将军关系不是很好的赵将军对镇北将军一直心存怨怼,认为自己的才能皆在镇北将军之上,却一直被他打压,心生不满,如今派兵攻打北方游民的事情,镇北将军知道这仗不好打,便在楚霖面前极力推荐赵将军,赵将军气到吐血,但是楚霖的圣旨已到,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如今节节败退,让楚霖龙颜大怒,赵将军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要被革除官职,整日忧心忡忡。
在得知这些消息以后,秦如眉面上一喜,道:“真是天赐良机!”
怀袖不明白她怎么了,茫然问道:“小主说什么?”
秦如眉神秘地笑了笑,她对武术相较于平常女子要好一些,对于行军打仗却不太理解,此番翻阅多本兵书,虽然找到了一些军阀,但是回头一想,那镇北将军打了一辈子的仗,却就是没有去打过游民,毕竟这游牧民族扰乱边境百姓,今年也是头一遭,镇北将军一定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