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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重获自由

作者:夕索索 字数:18620 更新:2025-10-22 13:27:54

怀袖心急不已,眼看着秦如眉的身子越来越差不能再拖,总得想个法子将这里头的情形传出去才好。

汀兰道:“传给皇上,皇上心疼小主,一定会解除小主禁足。”

怀袖点点头,可是这里的消息,如何才能够传到皇上耳中?

她思来想去,却也只有想一个最笨最坏的办法。

每隔几日便有人过来清理降雪阁里的东西,那过来清理东西的太监,从前是跟她一同服侍舒太妃的,只不过她是掌事宫女,而那太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院打扫的下人,并不算很熟。

她搜罗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秦如眉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兴趣,并不在乎库房里的东西,怀袖拿了些去也是无妨的。

等到那日那来清理东西的小李子来了,怀袖便递了一篮子东西过去,道:“李公公别来无恙。”

小李子甩了一把拂尘,不屑地看着怀袖,尖着嗓音道:“哟,这不是怀袖姑姑吗?当年怀袖姑姑可是舒太妃身边的掌事宫女,那地位在咱们奴才中,可是一等一的高,如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怀袖向来是瞧不来向小李子这种惯会捧高踩低的人,但此时有求于人,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李公公,咱们从前同在舒太妃宫中伺候过的,说起来也还算有些交情。”

“别,我可高攀不起你怀袖姑姑!”他从怀袖手里接过篮子,转身正要走,怀袖忽然上前拦住他。

她脸色有些白,慌忙地说道:“劳烦公公清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将里头东西的情况告知御前刘公公。”

小李子微微蹙眉,听了她的话,用拂尘挑开篮子里的垃圾等物件,忽然瞧见一块白布上头一大滩血。

他吃了一惊,忙松了手,“这是秦更衣的……”

他想问是不是秦如眉的葵水,怀袖知道他的意思,忙道:“不是不是,是咱们小主身子不好,今日日子又被茶盏的碎玻璃片扎了手,流了血,加上又感染了风寒,身子愈发不好了,可是这外头的侍卫都不肯帮忙通传,眼下我也只好求着你了。”

小李子轻哼一声,不说话。

怀袖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放到小李子的手中,有些祈求道:“小主现在虽然被禁闭,但是过往的恩宠李公公也是知道的,应该知道皇上极为宠爱小主,小主身子娇弱,此番若是出了事,叫皇上知道了,龙颜大怒,必定会怪罪公公知情不报,公公不如将此事告知刘公公,刘公公是在皇上身边侍奉惯了的人,必定知晓轻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都清楚。”

小李子听了,神色微敛,仿若想明白了一些。

怀袖见她神色动容,便说道:“届时皇上不仅不会罚公公,还会褒奖公公,即便皇上不赏公公,小主也会记着的。”

小李子听她说了这一番,微微颔首,蹙眉道:“行,本公公就帮了姑姑这个忙,来日小主解除禁足,得了皇上的恩宠,可千万不要忘了本公公!”

怀袖“哎”了一声,小李子便提了篮子出去了。

怀袖叹了口气,方才那一番言语,也是她思前想后了许久。

只望楚霖见了那篮子里有那样多的血,还知道她感染了风寒,能赶紧派个大夫过来瞧瞧。

只是这一连过去了两日,也不见楚霖差人前来。

到了那一日,小李子又来了,怀袖便急忙问他情况如何,小李子为难道:“本公公已经将篮子里有血的事情告知刘公公了,可是皇上那儿没有反应,本公公也别无他法。”

怀袖脸色一白,小李子叹了口气道:“该做的我可都已经做完了,若是小主问起来,你可不许胡乱回话!”

怀袖嘴唇嚅动,心中忧伤震惊,竟无法再开口。

待小李子走后,怀袖将此事告知汀兰与岸芷。

三人皆感到心寒,为何楚霖会薄情至此!

想当初他与秦如眉恩爱缱绻,叫秦如眉欢心,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毕生良人,可是如今,却连派一个大夫过来瞧瞧秦如眉,都不愿意。

怀袖说道:“这事儿不要告诉小主,难怪叫她伤心。”

汀兰点点头,道:“小主如今正是伤神,若是叫她知道皇上如此不顾俩人恩情,于病无益。”

岸芷看着怀袖,皱着眉,担忧道:“可是……姑姑为了帮小主,自己划破了手,这事儿可瞒不了小主多久啊!”

怀袖脸色有些白,她虽没有割太大的口子,却还是学留不住,“那这几日我便少在小主身前伺候便是,辛苦你们二人了。”

秦如眉并未有什么疑心的地方,只是看着怀袖来的少了,便随口问了一句。

岸芷与汀兰敷衍了过去,秦如眉不再多说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晃竟然也就过了,秦如眉的身子不好,每天就在床上躺着,后来是怀袖再度请求小李子,小李子只好再给她这个面子,将秦如眉生病之事告诉了白兰。

白兰手脚快,派了人送了些药进来。

怀袖和汀兰熬药,见了这些药和药方,汀兰便犯了难。

好在怀袖从前服侍舒太妃的时候,为防着宫中有人陷害,略懂些,于是便按照太医开来的药,给秦如眉煎着。

怀袖说道:“白小主对咱们小主真是情深义重,只是依白小主在太后跟前的面子,却也没能让太后松口,必定是太后的意思,可见太后是铁了心,要惩治小主一番。”

汀兰和岸芷心里头难受,却也不敢将这些事情告诉秦如眉,怕她在病中更难受。

入了深冬,便更加难过了。

秦如眉裹着两件披风,坐在屋前的长廊下,望着头顶飘落的雪花,沉思着。

怀袖担忧地看着她,“小主还是进屋了,你的病刚好了三分,若是再受凉了可就不好了。”

秦如眉有气无力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怀袖,继续又看向大雪和不远处的雪地红梅,道:“从前皇上常常来我这里赏梅,如今皇上不来,这里的梅花开的也不那么好看了。”

第一百零二章 警告

怀袖想起秦如眉对楚霖还这般爱恋,可是楚霖却连个太医都不肯给她传,更加心疼她了。

秦如眉道:“去折了几支梅花来,放到花瓶里吧!”

岸芷的目光望向那片红梅,道:“小主从前是不允许旁人折花枝的,尤其是梅花。”

秦如眉扯了扯嘴角,“房间里太清冷了,若再无点花香,便是真正没了半点意思了。”

她抿着唇,忽然说道:“一个多月了,皇上……也不曾想过来看我吗?”

岸芷与怀袖对视一眼,不敢作声。

秦如眉没想到此次的事情这般严重,这些时日内,她想了许多时间,若不是清静了这些日子,还没什么时间能让她静静地思考着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自己又该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度此余生。

眼看着就要到年下了,内务府终于也送了些炭过来,说是奉了皇后的旨意送来的。

这让秦如眉等人都倍感意外,未曾想到这一日竟然这般静悄悄地来了。

而内务府送的碳刚到,隔天就传来命令,说太后解了她的禁足。

这甫一被解除禁足,白兰即刻便到了。

白兰穿了一身藕丝琵琶衿上裳,里头着了件紫绡翠纹裙,虽淡雅朴素,却难掩姿色,更衬得她肌肤莹白如雪,娇俏可爱。

她进门时带了一身风雪,秦如眉感受到那股寒冷,缩了缩身子,笑着看着白兰,“姐姐来了。”

白兰一脸愁容,坐到她对面,说道:“阿弥陀佛,咱们姐妹总算是见面了,我可是想着盼着,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你了!”

秦如眉握住白兰的手,白兰瞧她的手指都细了许多,心疼道:“这内务府的人可真是算不得上心,竟如此苛待于你。”

秦如眉和白兰不同,她一脸的笑意,“内务府的奴才还不是看主子的脸色做事的,我骤然失宠,他们对我的事懈怠些,也是正常。”

她瞧着白兰,露出真心的笑容,道:“妹妹今日在此,多谢姐姐在太后、皇上面前替我求情了。”

白兰一怔,愣愣地看着她,“这……我从未提起,你怎知是我向太后、皇上说明的?”

秦如眉淡然道:“太后虽年迈,却是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我才禁足一个月而已,她便放我出来了,眼看和后宫之中,除了你,还有谁能说得动太后?”

白兰闻言,也是笑开了,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是跟太后说过,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人也说过,兴许是皇上也不一定。”

提到楚霖,秦如眉的心情十分复杂,只是脑袋里直接过滤了楚霖那些不好的冷漠的事情,心里便爽快了许多。

白兰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可是难熬了,你不知道后宫里多少人以为你落魄了,我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个个瞪着看我的笑话呢!”

秦如眉心疼,惭愧道:“都是我的不好,若不是我,姐姐也不必听别人的闲言碎语,扰了你了。”

白兰改了担忧的神情,随即笑道:“我既与你交好,又知后宫本就残酷,哪里会在意这些。”

外头天儿放晴了,但是雪还未化,日光虽不是太过晴朗,却也看着叫人心里舒服。

白兰看着房间里的碳正在烧着,宛若红宝石一般,可见这是上好的红炭。

她说道:“太后的手脚可真是够快,我昨日才跟太后说了这话,太后稍稍松了口,她便知情了,所以赶忙地送了碳过来。”

秦如眉了然,敛了神色,道:“原来如此,我只道皇后对我如此好呢!”

白兰询问了她的病情,见她身子不错了,便站了起来,说道:“外头天儿不错,你与我一同出去走走吧!”

秦如眉想了想,点点头,怀袖阻拦了一番,说她病刚好,不好出去吹风,可秦如眉执意要去,她也不好在说什么。

二人一同在外头走了一会儿,如今好不容易解除了禁足,内务府连忙又把本该拿过来的冬被和冬衣拿来了,虽然衣裳料子不是很好,却还是保暖的。

秦如眉将冬衣穿在身上,内务府并未拿来什么珠宝,而秦如眉被降为更衣,如今的位分不高,过往那些珍贵的首饰,也就不敢再戴了。

此时她素着一张脸,头上更无甚装饰,只有一根簪子,身上的衣衫也是白色中夹带了些银灰色,别有一番滋味。

白兰与她一同走向锦鲤池,说道:“天儿凉,也不知道那些下人们是怎么照料那些鱼儿的,咱们去看看吧!”

秦如眉点点头,正要往那边走去,忽然间瞧见旁边走来几个人。

耿长君领着项娇一同往这边走来。

秦如眉远远地看见耿长君一身金丝织锦服,那上头的金线在日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极为华贵,发髻上的那金镶珠宝蟾钗与她的衣裳甚配。

而她身边的项娇,一朝从采女晋封为御女,位分已在秦如眉之上,穿着自然也是贵气些。

秦如眉看着她二人走近,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低声行礼,“耿美人好,项御女好。”

她说到“项御女”时,微微咬重了一些。

耿长君笑着道:“哟,这太后的旨意刚下来呢,秦更衣急着就出来逛了。”

同秦如眉说起“项御女”三个字一样,耿长君在说“秦更衣”三个字的时候,咬字也颇重了一些。

秦如眉说道:“好久不见耿美人了,怪想念的。”

耿长君挑眉,疑惑道:“哦?”

秦如眉点头,“此段时间我被禁足,虽是被罚,却也看懂了许多事情,这世间有多少事是藏在暗处,又有多少明处的事情是肮脏污浊的。”

她话中有话,耿长君凝视着她,语气冷漠,含了些警示,“肮脏污浊?”

“是,譬如……当日闵姐姐中毒一事,再譬如,我亲手送给皇上的寝衣,为何会出现那么大一条裂口的事情!”

秦如眉始终观察着耿长君的神色,见耿长君没说话,神色也没变。

第一百零三章 长廊被打

“耿美人聪明机敏,应当想的比我更深吧!”秦如眉尾调拉长,话语间别有用意。

耿长君扬唇,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难道秦更衣是说,有人妄图陷害你?”

秦如眉没说话,只是笑着。

秦如眉道:“我虽没害人之心,却有人存了害人之心,若是有人在暗地里陷害我,我真是防不胜防。”

俩人对视一眼,各自的眼眸中的充满了挑衅。

秦如眉愈发沉稳,而耿长君却还如从前一般,虽是有了一张美人皮,脑袋还是不够聪明。

耿长君道:“倘若有人陷害你,你当时告诉太后便是,何苦到了如今,才谈及此事?”

秦如眉抿唇不语,耿长君便道:“莫不是太后不相信你,压根就不愿彻查此事,秦更衣就算是再有冤屈,也就这样了。”

秦如眉笑了笑,眸光清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总会找出证据,洗清冤屈的。”

北风吹起秦如眉鬓边的碎发,虽是素雅淡薄,看起来更显出水芙蓉之姿,耿长君素来便是厌弃她这张脸,惯会狐媚楚霖。

“证据?”耿长君呵呵笑出声来,叹了口气,“唉,难得你有此心,只不过你送给皇上的那件寝衣,早就已经被丢弃了,皇上厌弃那件寝衣,更厌弃你做出此事妄图诅咒皇上,秦更衣,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在太后面前洗清自己的冤屈!”

一旁的白兰听着二人说话,深深地为秦如眉揪心,适时插上一句,“好了,这当口风大,眉儿,咱们去锦鲤池吧!”

秦如眉盯着耿长君,听了白兰的话,勾唇轻声道:“那便告辞了。”

说着转身便要跟着白兰往锦鲤池的方向走去,可是刚跨出一步,便忽然像是绊住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猛地向前跌倒。

“啊!”秦如眉惊叫,声音不大,但叫人心惊担忧。

这冰天雪地的,地上尽是雪,这重重地一摔,倒不是多疼,只是手和脸均往雪地里这么一倒,却实在难看。

白兰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绕到秦如眉身边将她扶起。

“眉儿,你没事吧!可有磕着碰着?”白兰一边关切地看着她,一边朝一旁的太监宫女们说道,“快去请太医来!”

秦如眉只感觉浑身一阵疼痛,膝盖更为疼,她低头看去,才发现雪地里,不知何时放了几颗石子,她方才突然的这么一跪,竟就正好磕在那石子之上了。

“嘶!”秦如眉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揉着自己的膝盖。

白兰见状,知道她定是膝盖疼,忙给她按揉了膝盖,“可是膝盖疼?”

秦如眉扭头瞪着耿长君,见她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而她身后的项娇,虽然一言不发,却颇为忧心。

“我无处得罪耿美人,耿美人何至于此!难道就是想看着我出丑?”秦如眉冷声如寒风凛冽。

耿长君不在意她那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只道:“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跌倒,这也要怪到我的头上?那我可就真是太无辜了。”

秦如眉与白兰对视一眼,道:“我方才走路时,察觉到有人伸脚绊我?那人难道不就是耿美人?”

耿长君冷漠一笑,不屑道:“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禁闭的时间久了,脑子糊涂了吧!”

秦如眉懊恼,微微垂首,方才她只顾着看前方,并未察觉到一侧有人伸脚刻意绊倒她,因此也并未看见那伸脚的人。

白兰抿着唇,心里有气,也瞧见了雪地里的小石子,捏起那石子,道:“耿美人,这里哪里来的石子?莫不是你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又在路上装作偶遇,可以想害得眉儿摔倒!”

耿长君闻言,脸色一下便黑了,愤然道:“白美人!无凭无据的话怎可这般胡说!”

雪地里太冷,而秦如眉压根就没有力气站起来,好在有人搬了板凳过来,白兰扶着秦如眉坐在了凳子上。

白兰气不过,“如若不是,这皇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经人精心挑选过的,怎会有石子在路上?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耿长君道:“就算有人蓄意为之,那也未必就是我,只能说是负责这一块的太监不上心而已,等一下叫人好好调查一番便知了。”

白兰和秦如眉对视一眼,俩人眼里均藏了深深的恨。

纵然经过这么久的禁足时间,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心情平静地面对一切,可是哪知刚一出降雪阁,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秦如眉实在忍不住,道:“耿美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话音刚落,耿长君收起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倏地扭头,瞪着秦如眉。

“沁柔!”耿长君唤道。

沁柔忙上前两步,“是,奴婢在。”

耿长君犀利的眼神宛如刀子一般落在秦如眉的脸上,“秦更衣以下犯上,诬陷本小主,给我掌嘴!”

秦如眉一怔,双目喷火瞪着秦耿长君。

耿长君话音刚落,沁柔就往后招了两个婢女,上前一左一右要架住秦如眉。

白兰伸出双臂将秦如眉挡在身后,愤恨道:“我看谁敢碰她!”

耿长君扯了扯嘴角,对白兰的抵抗不以为意,“哼,白美人,你方才也是诬赖我的,若是我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定然也会相信我而责怪你陷害我的!”

白兰哼哼道:“皇上睿智,岂会听信你的!”

耿长君不愿与白兰多说废话,皱眉道:“还愣着做什么?叫你们掌嘴没听见吗?”

那些婢女上前来,因着白兰一直挡在秦如眉身前,便有人将白兰拉走,另外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摁住秦如眉的肩膀。

秦如眉挣扎了一番,本来她身体不错,约莫是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加上被禁足的这些日子,她的日子难熬,又着凉而病了,吃的东西也都不好,早已经是有气无力。

“啪!”的一声,那巴掌这么用力地打下,秦如眉猛地被打,大脑一片混沌。

又是一掌打下来,左一下右一下,打得她七荤八素。

第一百零四章 看透

那手掌打在脸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声音很快便在巷口传播开来,叫人听起来便觉害怕。

秦如眉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却毫无反抗之力,被两个宫女如此殴打,被耿长君这般欺辱,是她自幼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白兰被太监摁住动弹不得,而耿长君却得意地笑着,看到秦如眉的脸上越来越红越来越肿,心中便痛快不已。

曾经秦如眉的恩宠让后宫多少女人红了眼睛,嫉妒得要命,可是她的福气不好,这恩宠只延续了几个月而已,便遭受了皇上的厌弃。

白兰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下来,她扭头看着耿长君,恨恨道:“够了,够了!”

“不够!”耿长君立刻厉声道。

白兰说道:“秦更衣到底是皇上的妃妾,耿美人如此殴打嫔妃,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会怪罪你!”

耿长君闻言,将欣赏的目光转移到白兰身上,道:“皇上?皇上早对秦如眉不上心了,你们还以为皇上对她有心?她禁足的这些天皇上对她不闻不问,压根就忘记了有她这个人了!”

秦如眉听着,心头一颤,双眸变得落寞失望。

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觉得一阵阵的疼从脸颊蔓延至四肢的神经,而心更冷,仿佛将心脏置于冰窖之中。

项娇紧张兮兮地往四周看了看,上前一步走到耿长君身边,小声道:“姐姐,就算秦更衣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在这大街上这般还是不太好,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必定会计较的,就算是姐姐有理,可是皇上喜欢恭顺温和的女子,姐姐若是这样下去,未免会损了在皇上心中的印象。”

耿长君听完,也觉得项娇说的有理。

她呼了口气,说道:“行了行了,别打了,听起来怪心烦的!”

那两个宫女连忙就收了手,秦如眉头脑晕眩,差点就要坐不住,白兰忙上前来抱住她,“眉儿,眉儿!”

秦如眉皱着眉,虚弱地靠在白兰怀中。

耿长君笑着,慢悠悠踱步至秦如眉和白兰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往后秦更衣在这宫中,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嚣张了,今日是碰上了我,记着咱们是一同进宫的情分,才只是略作惩戒,若是碰上了旁人,可就不止这么简单的事了。”

说着便带着人都回了自己宫中,而项娇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见耿长君走远了,忙转身回到秦如眉和白兰身边,道:“两位姐姐,我方才已经叫人去请了太医来了。”

秦如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一言不发。

白兰更是瞧不起项娇这样的人,不愿与她说话,项娇又说道:“两位姐姐莫怪我方才不帮着你们,只是如今耿美人在皇上面前得脸,她父亲在朝堂之上也是让皇上龙心大悦,我位分又低,所以才开不了口。”

白兰轻哼了一声,项娇知道白兰一向心高气傲,不愿与自己亲近,脸上一红,不敢再说什么。

秦如眉扯了扯嘴角,虽是想笑,却也实笑不出来,“你快去吧,等一下让耿美人看见了,说不定又要怪罪你与我走得太近。”

她这般一说,让项娇更是说不出话来了,扭捏着只好道:“是,那我先走了,两位姐姐保重。”

等她一走,白兰抱紧了秦如眉,瞧着她脸上那红印,心疼不已,“早知就不该拉着你出来。”

秦如眉实在是浑身无力,但又不忍白兰这般,于是道:“姐姐何出此言,她有意要害我,已是防不胜防,这次若是避了,还有下次,下下次。”

白兰不忍,“咱们回降雪阁吧!”

说着便扶着她一同前往降雪阁。

风起,秦如眉的脸疼得要命,这一吹,便更疼了,她倒吸了一口气。

于是二人加快了脚步,往降雪阁走去。

好不容易回到降雪阁,怀袖看见秦如眉如此模样, 吃了一惊,“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到了降雪阁,秦如眉也就不必再控制情绪了,眼眶一红,泪水很快便溢了出来。

白兰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在路上遇到了耿美人,她胡搅蛮缠,害得眉儿摔了跤,磕在了石子上头,大约是磕坏了膝盖。”

怀袖与汀兰大惊,忙跪在秦如眉身边,帮她揉捏着膝盖。

“嘶!”秦如眉疼得秀眉紧蹙,更让怀袖等人心疼不已。

白兰又道:“我与眉儿都疑心是耿美人所为,说了两句,耿美人便说眉儿以下犯上诬赖她,掌了嘴。”

秦如眉勾唇笑了笑,“以下犯上!诬赖!她害了我,还要反咬一口。”

白兰握住了她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秦如眉吸了口气,见汀兰拿了热鸡蛋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敷脸,说道:“我们三番两次栽在了耿长君的手里,真真是长了记性了。”

从闵芙开始,到后来给楚霖绣寝衣一事,再到如今一事,她没有哪一次不是被耿长君治倒的。

白兰正要说话,岸芷从外头进来,说道:“两位小主,太医来了。”

白兰便没再说话, 只见外头珠帘相碰,发出玲玲的声响。

南和从外头进来,一直低着头,给秦如眉和白兰行礼,“微臣参见二位小主。”

秦如眉张了张嘴,“南太医起身吧!”

她的声音低哑按成,让南和听起来便觉心疼,秦如眉与白兰对视一眼,白兰道:“你们都想退下吧!”

一旁的太监宫女都已经退下,只剩下白兰,秦如眉和南和三人在这房间里。

南和这才敢抬起头,看着秦如眉,见她脸上那样多的巴掌印,吓了一跳,“小主这是……”

秦如眉深呼吸了几口气,道:“劳烦南太医了。”

南和与秦如眉青梅竹马,心中对她一直有意,后来得知她进了宫,便一直懊悔没有及时向她提亲,导致后来再也没了这个机会。

他好不容易进了太医院,又好不容易谋取了给她诊脉的差事,想着自己终于可以陪伴在她身侧,却没想到,她却遭到了这般不测,让他心急堪忧。

第一百零五章 相处

南和见秦如眉神色恹恹,似乎没什么心思,回答她的话,只好忍住心中的疑问,上前来为她医治,“小主膝盖上的伤,和脸上的伤,微臣都已经开了内服和外服的药,小主只需按时服药,不出几日便可消肿。”

白兰担忧地说道:“那这脸颊上的印子,什么时候能彻底消除?”

南和道:“宫中有妃嫔用冰肤雪蛤膏来处理脸上或者身上的疤痕,只是这冰肤雪蛤膏十分珍贵,后宫鲜有,微臣只得尽力帮小主要得一盒来。”

白兰想了想,“我也会想办法,向太后要的。”

秦如眉感激地看了二人一眼,轻笑道:“多谢姐姐和南太医了。”

南和看过后便退下,他虽想与秦如眉多说几句话,却又知宫规森严,秦如眉如今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自己实在不想再给她添堵,只好先行告退。

白兰用南和开的药,先给她上着,说道:“稍后我便去太后宫中求得冰肤雪蛤膏来。”

秦如眉握住白兰的手,柔声道:“只怕太后知道这膏药是给我用的,便不肯给了。”

“太后既然都答应了放你出宫,自然不会放着不管。”

秦如眉心中悲凉,抿了抿唇不肯开口说话。

她望着外头刮着萧索的大风,很想哭,可是眼睛又实在干涩,叫她哭不出来。

白兰握了握她的手,她手掌冰凉,“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罢手了,我一定会跟皇上禀明的。”

说起楚霖,她内心总是一阵阵的纠葛缠绵。

秦如眉摆了摆手,说道:“不要,不要告诉皇上。”

白兰皱眉,不解道:“怎么?皇上疼爱你,此次你禁足,是太后下的令,与皇上也无关,若是皇上知道……”

她话还没说玩,便被秦如眉打断了,秦如眉说道:“皇上怎会不知道?今日之事,就在御花园前边,这样显眼的事情,总有人传到皇上和皇后耳中,皇上若挂念我,就会来看我,来解救我,但是到了现在,他竟都不曾来看我。”

白兰知她爱慕楚霖,见楚霖对自己如此冷漠,哪有不上心的道理。

尽管白兰不喜在宫中为妃,只是别无他法,要为得秦如眉争取前程,便说道:“别这样,许是太后那边还有芥蒂,皇上为了太后的面子,不好即刻赶来,况且前朝事多……”

秦如眉再次打断她的话,“姐姐从前叫我不要太用情,可是如今却只帮着他说话。”

白兰笑了笑,没说话。

夜里秦如眉躺在床上看着书,岸芷将灯罩放在她身边,柔声道:“小主别看伤了眼睛,还是早些休息吧!”

秦如眉将书本放在膝盖上,看着桌上的沙漏,一点一点地透着那小孔流逝着。

从前她是不太耐得住寂寞的,父亲和哥哥总说她好动,如今自己竟也爱上了这样冷清的日子。

“小主,该上药了。”怀袖拿了药膏过来给她抹上,虽只是普通药膏,没有冰肤雪蛤膏那般神效,抹上后却也觉得冰冰凉凉,一下止住了那火烧一样的疼痛。

岸芷忽然从外头走进来,脸上带了喜色,说道:“皇上晚上要来,小主赶紧备着吧!”

秦如眉一怔,眼神诧异地看着岸芷。

怀袖也是一脸欢欣,“太好了,皇上终于要来了,小主赶紧准备一下。”

秦如眉的心忽的加速跳动起来,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处的夜晚,楚霖忽然要来,叫她一时之间乱了心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对怀袖说道:“快去拿镜子过来。”

“哎!”怀袖听话地拿过镜子,秦如眉对着镜子一照,看见自己的脸颊上的印记丝毫未减,于是愁道:“我如今这样,怎么能见皇上?只怕更叫他厌弃了,你去跟刘堪说我身子不爽,叫皇上别来了。”

岸芷一听,忙说道:“小主,您就是要见皇上,告诉皇上您心里的苦啊!”

怀袖也赞同地点点头,“是啊,皇上如今宠爱耿美人,难得来一趟咱们这儿,小主还是……好好待着皇上吧!”

秦如眉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但是却不再坚持。

怀袖和岸芷对视一眼,终于还是放下了心。

楚霖从轿辇下下来,站在降雪阁外,看着门内灯光微暗。

他记得秦如眉是喜欢明亮的夜晚的,她说不喜欢昏暗的灯,所以她房里的蜡烛格外消耗得多一些。

他双手放在袖口里,迈开步伐往里头走去。

门口怀袖等人都跪在地上,见楚霖走近,带着笑道:“奴婢参见皇上!”

楚霖点点头,从前他来降雪阁,都是一堆奴才跪着迎接,如今却只有几个了,秦如眉被降为更衣,使唤的人少些也是正常,他说道:“你们小主呢?怎么没出来?”

怀袖踟躇了一番,低声说道:“回皇上的话,小主她身子不爽,自觉不宜面圣,恐失了规矩。”

今日秦如眉被打一事,楚霖自然是知道的。

如此一来,他愈发觉得揪心,好似自己亏欠了她一番。

他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于他而言,后宫女人未能有完全打动他的心的,即便是后来喜欢秦如眉,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没想到自己竟然宠了她这样长的时间,直到秦如眉送来那件寝衣,被太后知道,责备他不懂牵制后宫诸位妃嫔,他才恍然清醒过来。

加上秦如眉父亲兢兢业业,为他分忧,让他大为赞赏,自然是要更加宠爱秦如眉一些,而秦如眉……到底还是出身不高的。

他跨了门槛,走到了房间里面。

刚进门,便看见对面桌上摆着一瓶梅花。

这梅花看似已经插在这里太久了,微有些蔫了,可是这里的下人居然也没换掉。

他扭头,看向屋内。

只见一个女子正在伏案写些什么,背对着他,身姿绰约,看的出来她十分瘦削,穿了那衣衫竟是显得空荡荡的。

一月有余不见,再次相见,楚霖忽然有种恍如昨日的错觉,张了张嘴,觉得发出这两个字极为艰难,“眉儿。”

第一百零六章 飞蛾扑火

秦如眉握笔的手忽然一抖,接着放下了笔,却不曾转身,低声道:“臣妾不是叫人去回禀,今夜不能侍寝吗?皇上怎么还过来了?”

实际上并未有人过去通知楚霖,但楚霖一见到秦如眉,脑海里瞬间就想起过去那些二人两情缱绻的画面,压根就不记得到底有没有人来告诉过它,秦如眉不能侍寝的事情了。

“眉儿,你怎么不转身来看看朕?”楚霖柔声道。

他嗓音低沉,如低沉的琴音般悦耳,秦如眉只觉得自己为此声肝肠寸断也可。

她用手遮住脸,“臣妾丑陋无言,不能面圣,请皇上回去吧!”

楚霖往前走了几步,“朕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能走?”

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如眉仿佛受到了惊吓,忙站了起来,可是膝盖巨疼,站不稳的她往旁边跌坐,楚霖连忙上前两步,垫在她的身后。

楚霖朝她走过去,本就没站稳,又任由秦如眉将全身的重量,差点往后倒下,还好握住了桌角。

秦如眉大惊,“臣妾失仪了。”

楚霖搂着她,低头看着她的脸,却见她以白纱遮面,喃喃道:“你为何用白纱遮面?”

秦如眉垂睫,低声道:“臣妾脸上受了伤,不忍让皇上看见我丑陋不堪的样子。”

楚霖知道必然是白天的事情导致,只是当时来报的小太监说的情况并不严重,他便没太在意,可是如今透过面纱隐隐可见秦如眉的脸颊上一大片紫红色,叫他心疼。

楚霖自知愧对秦如眉,便说道:“你受委屈了。”

秦如眉声音幽幽,听起来着实让人怜悯,“臣妾记得那日雪里赏梅,皇上也是这样托着臣妾的。”

楚霖一怔,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在眼前滑过,他握住秦如眉的手,与她一同坐在椅子上,说道:“朕来晚了。”

秦如眉一直低着头不曾看他,方才的心跳加速,在真正见到他以后也全然没了,“只要皇上肯来,就没有什么晚不晚的。”

楚霖伸出手,绕到她耳后,要将她的面纱摘下,她侧了侧身子,道:“皇上还是不要看了。”

楚霖担心,“朕素来知道你的容貌,看一看又何妨?”

秦如眉这才微微抬头看着他,他还和之前一样的风姿从容,俊朗非凡,果然生在皇室的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风范。

她眼神中流露出了迷恋之情,但还是坚定地摇摇头,双目带了些娇嗔,“汉武帝时有一位李夫人,临危病重之时,汉武帝想再看一眼她,可以李夫人却以纱遮面执意不肯,只为在汉武帝心中留下自己最美的那一面,臣妾便如李夫人一般,不愿让皇上看见我丑陋的模样。”

楚霖深情地看着她,“在朕的心里,眉儿无论怎样,都是最美的。”

秦如眉害羞地低下头,“皇上别笑话臣妾了,虽是如此,但臣妾还是希望皇上不要勉强臣妾。”

楚霖叹了口气,颇带了些宠溺的无奈,“也罢,谁让朕事事都愿听你的呢,只是若朕晚上要在这里留宿,与你同塌而眠,难不成你还要蒙着脸睡一夜?”

“臣妾不明白的人是皇上,所以还是请皇上去别处留宿吧!”秦如眉说道。

楚霖蹙眉,没说话。

秦如眉道:“臣妾才被接触禁足,不想让别人说我狐媚惑主,缠着皇上不让你走。”

楚霖立刻联想到,这一次太后罚的如此之恨,除了那件寝衣的原因,必然还有关于他过度宠爱秦如眉的缘由。

他沉思良久,只好说道:“好,我在你这里坐坐,便去……项采女那里。”

项娇?秦如眉没想到如今的项娇能得到楚霖如此宠爱,项娇容貌不算上等,身世更是不行,于琴棋书画也不精通,并不像是楚霖会喜欢的人。

楚霖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握住她的双手,见她的手冰凉,便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里面。

秦如眉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出来,却架不住楚霖坚持要如此,

她忙说道:“皇上,这样不好,会伤着龙体。”

楚霖用力地摁住她的手,不准她放开,“没关系,等你手暖了,我再走。”

那一瞬间他的柔情似水,叫她无法抗拒。

后来楚霖离开,秦如眉将面纱揭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双眸清澈,含羞带怯。

本来她心冷,可是楚霖的三言两语便能轻易让她摒弃过往的事情,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心甘情愿。

第二天冰肤雪蛤膏便送到,下午内务府的太监又送来了足够的冬衣冬被。

秦如眉看着桌上盒子里的珠宝首饰,冰冰凉凉的,更让她的手指也凉了。

怀袖见她若有所思,便说道:“小主要不要一起剪窗花?”

秦如眉扭头看着她,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叠红纸和剪刀,勾唇轻笑,“也好,打发时间。”

她们主仆几个坐在一起剪着窗花,秦如眉手上功夫弱些,怀袖便一点一点地教她,先从最简单的花开始剪,到了后来,也终于能剪出一朵比较简单的花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三十的宴会,小主可要去?”怀袖忽然说道。

秦如眉握着剪刀的手顿了顿,忖道:“还是不去了,即便是用了这膏药,我这脸暂时也好不了,况且太后对我还有芥蒂,我还是别去招她的厌弃了。”

怀袖点点头,“小主不去也好,你膝盖上有伤,不能走太久。”

秦如眉放下剪刀,觉得自己现在的身子真是越来越弱了,这么一点小病都熬不过去,在宫中的日子待得太长,果真叫她的身子越养越娇贵了。

白兰到了降雪阁,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膝盖,“你那膝盖怎么样了?”

秦如眉膝盖上盖了薄毯,笑着掀了掀毯子,说道:“好的差不多了,等开春了,我可不能再跟从前一样,老这么待在寝殿里,身子不会越来越弱才怪。”

白兰叹了口气,“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

第一百零七章 除夕夜

白兰又说道:“今年的除夕夜,你还去吗?”

秦如眉摇了摇头,“我这副模样,去了只会给大家徒增烦恼,何况我也不太想去。”

白兰点点头,也不再劝她,自然知道她如今还被太后盯着,若是再出了点岔子,又要叫人抓住把柄,闲话半天了。

白兰见她失神,道:“听闻皇上之前来过几次,你都没有留皇上夜宿?”

秦如眉忽然不再失神,抿了抿唇,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白兰道:“你这招欲擒故纵倒是使的好,殊不知后宫的妃嫔都在笑话你,明明皇上翻的是你的牌子,你却没能留得住他。”

秦如眉笑了笑,现在身子好了,起色也好了许多,这一抹笑容极为明艳美丽,“留得住他的人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留住他的心。”

闻言,白兰先是吃惊地呆了呆,随即也笑了开来,“你说得对,一个男人的心不在,徒留了他这个人,也是无趣的。”

楚霖如今对秦如眉的恩宠比之从前好像又多了一些,只是到了现在却已经没有提起恢复她位分一事。

这不免又让秦如眉紧张起来,其实她是不在意位分这些的,只是她也明白,在后宫里,没有恩宠便不能存活,而有恩宠却没有地位的人,也是注定存活不了太久的。

白兰打量着她的神色,说道:“那日你刚被解除禁足,皇上来过以后,知道了你脸上的伤,回过头便责备了耿美人一番。”

秦如眉不免有些失神,竟也只是责备吗?

可她却不说话,心里伤心,也不想表现出来。

倒是白兰,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皇上的心,早就是坚硬如铁了吧,这也是碰上了你,还能有点柔情的地方,我早就说过了,他是个薄情郎,你非不听。”

秦如眉道:“我本就是有罪之人,那日耿长君寻了由头打我,皇上又不知情,还不就是听了旁人的话吗?我不爱争他也知道,也不曾多说什么。”

白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除夕夜很快便来了。

永乐宫内热闹非凡,所有的王公亲贵们都在宫里过年,只待宫里的宴席结束后,他们才会回自己的家,因此今日的宫门开的也就晚一些。

而降雪阁内,自然也是热闹的。

秦如眉早早地就用了晚膳,这一天晚上也不想叫怀袖她们再站着坐着,便喊了她们坐下一起吃团圆饭。

怀袖等人起先不乐意,知道后来秦如眉急了,要发脾气,才难为情地坐下与秦如眉一同用饭。

吃过饭后,秦如眉给她们每人发了一个红包,笑着说道:“我如今处境不好,拿不出多少,你们就先收着,等明年,再发一个大大的红包。”

怀袖几人忙跪着谢恩,热热闹闹地围在火炉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秦如眉说道:“从前在家里,也是这样和父亲,母亲,哥哥一同围在火炉边说话。”

几人听她突然说起家人,便都不说话了,带着微笑看着她。

秦如眉望着火炉中烧得旺的红炭,道:“我终究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的,不能陪伴家人,如今进了宫,也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见父亲母亲哥哥一次。”

怀袖闻言,忙说道:“小主万不可这样说,小主是最有福气的人了。”

秦如眉笑了笑,握住怀袖的手,说道:“因着我的事,也连累了你们了。”

“奴婢们能跟着小主服侍您,已是三生有幸,怎么能说是连累呢?”

主仆几人凑在一起,这一刻倒是真真正正的没了任何距离。

秦如眉看着窗外,说道:“除夕夜,雪停了,你们听,永乐宫的琴声飘过来了。”

岸芷也跟着一同看向窗外,外头的天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她说道:“从前在府上的时候,夫人也爱弹琴。”

一句话又勾起了秦如眉思念家人的心,她说道:“岸芷,陪我出去走走吧!”

岸芷一怔,皱眉道:“可是,今夜是除夕,外头风又大,您膝盖还没好,还是别处去吧!”

秦如眉叹了口气,道:“膝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已经好几日没出去走了,整日闷在房间里,身子会好才怪。”

岸芷架不住她坚持,只好跟着她一同出了降雪阁。

一路上,主仆二人慢悠悠地散着步。

那几条常有人经过的长街上没了半点雪,只有还有些湿*漉的地面,是有宫人已经打扫了一番。

秦如眉往跟永乐宫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挂了几盏灯笼晃着,照在地面上,倒也还看得清楚路。

岸芷提醒道:“小主,不能再走了,前面就是宫门了。”

秦如眉点点头,望着宫门的方向。

只有一墙之隔,墙内是深宫,墙外是自幼。

她有种说不出的心酸,虽然心里爱着楚霖,可是却又实在思念家人。

“小主,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您该服药了。”岸芷又轻声提醒道。

秦如眉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瞧见宫门口有个眼熟的身影。

她指着那个人,说道:“岸芷,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岸芷听罢,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宫门口的灯光之下,有个穿着宫女衣衫的宫女,正快速往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岸芷道:“呀,那不是项御女身边的婢女宛如吗?”

秦如眉皱眉,双目冷漠地看着宛如匆匆走来,这个方向是去项娇所住的冰清阁的方向。

她拉着岸芷一同站在阴影处,以免被宛如发现。

好在宛如并没有看见她们,很快就往冰清阁走去了。

“这个时候她不在永乐宫伺候项御女,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岸芷问道。

秦如眉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她也是出来散心,看见宛如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似乎是向那个男人要了些什么东西。

她神色凛然,宫里严禁男女私相授受,宛如那夜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说如果事情成了,项娇便不会亏待他们,那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项娇授意了。

第一百零八章 再见楚毅

可是项娇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宛如到底又是拿了些什么东西给项娇?

秦如眉不解,忽然听到一旁传来阵阵呜咽声。

她将项娇一事抛之脑后,扭头朝着那阵哭声看过去。

“王爷,求王爷开恩,原谅我吧!”这人苦苦哀求,在寒风凛冽的夜晚听起来叫人觉得可怜。

秦如眉与岸芷对视一眼,岸芷轻声说道:“那人是在喊王爷,今夜宫中宴会,确实是有王爷会来的。”

秦如眉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想去看个究竟,岸芷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劝道:“小主还是不要去了,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必定会说闲话的。”

秦如眉想也是如此,便打算直接回降雪阁了。

却听到在那宫女哀求以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给本王拖下去,乱棍打死。”

秦如眉挑眉,脚下顿了顿。

这不是楚毅的声音吗?乱棍打死?这个宫女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居然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将她打死!

岸芷看见秦如眉忽然站住,知道她心中所想。

秦如眉一直以来都是善良温柔的,若是碰上了什么要多管闲事,也是在情理之中,岸芷对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王爷,求您饶恕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撞到您的?实在是方才雪地湿滑,花园又太黑,奴婢没看清楚而已啊!”宫女趴在地上大声哭喊。

只不过是撞了他一下,他便要将这女子打死,这是什么道理!

秦如眉再也忍不住,扭头转身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走去。

微弱的烛火之下,楚毅一身蓝色长裘,临风而立,侧脸苍白却又冷漠,看着地下跪着的宫女,不论那宫女哭的如何凄惨,他都不为所动。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楚毅厉声喝道。

他身侧的太监连忙就拖着那宫女往黑暗处走去,秦如眉见状,朗声道:“且慢!”

那太监闻言,动作忽然一怔。

秦如眉看着那宫女,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样子,叫人心疼。

宫女见到秦如眉,很想向她磕头,让她帮自己一把,可是一转眼看见楚毅那一脸的阴鸷,便动也不敢动了。

秦如眉看向楚毅,见烛火之下,楚毅的脸倒是不再那么苍白,只是仍旧瘦削,她有些愤怒,道:“四王爷,好久不见。”

她微微屈膝行礼,楚毅冷眼瞅着她,微有些白的嘴唇嗫嚅着,“秦美人……哦,如今是秦更衣了。”

秦如眉笑了笑,道:“我记得自己的身份,四王爷不用时刻提醒我。”

楚毅也笑了笑,只是他长相清瘦,在这夜晚笑起来,总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既然你记得自己的身份,那就不要再来管本王的事情。”

秦如眉道:“这位宫女穿的这身宫装,应当可以证明她是宫里的奴婢,既然是宫里的奴婢,那四王爷若是要处置她也不是不可,但这事儿,好歹也要问候一声皇后吧!”

听了她的话,楚毅忽然仰头,哈哈一声大笑。

“问候皇后?本王看秦更衣只怕是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本王是王爷,要处置一个宫女,哪需问皇后?”

秦如眉挑眉,“不问过皇后也是可以的,但宫女也是人,也是一条命,四王爷要她的命,总得有一个说法。”

那宫女瑟瑟发抖,衣衫单薄,因为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的缘故,膝盖都是脏兮兮的。

她紧张地看着秦如眉和楚毅,方才从楚毅的口中已经知道了秦如眉的身份,也不知道如今只是个更衣的秦如眉能不能把自己解救出来。

楚毅看见秦如眉如今的穿戴,知道她是降了位分,不能穿的太过招摇以免逾矩。

其实他的性格温和,对待下人还算不错的,只是方才在宴席见与楚霖闹了些不愉快,心情郁结,又碰上这么个不懂事的婢女冲撞了他,所以他才会勃然大怒。

那宫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般明显地朝着自己撞来。

他行事向来警惕,总想着这宫女若是无意的也就罢了,可若是有意的,那他却也不能怀疑是否有人想要害自己。

而那个曾经无力于他的秦如眉却突然出现了,让他忽然就有了捉弄她的心思,于是语气冷硬,道:“这个贱婢以下犯上,冒犯本王,本王才要杀了她,这个理由,秦更衣满意否?”

秦如眉道:“宫里的宫规,奴才若是以下犯上,总得有一个度,若是过分了,杀了也可以,但若是只是得罪一番,却并没有到非要她死不可的地步,又何苦杀害一条人命?”

四王爷冰冷着脸,忽然发力,大声道:“她今日必死无疑!”

楚毅的性格本是很和善的,阖宫上下的奴才与他相处都非常好,撞他的小宫女也自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这一次的楚毅却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那宫女知道楚毅这一下是发狠了,反正本来她就是死路一条,如今秦如眉的突然出现,也并未能救自己。

于是那宫女挣脱了太监的束缚,膝行着爬到楚毅脚边,抱着他的腿,哭道:“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您就大发慈悲,饶了奴婢吧,求求您了!”

前方永乐宫的歌声传到耳中,秦如眉拧眉,听怀袖说过楚毅的脾性,但是自从上一次在倚梅园一见,她便对这位传闻中性格友好的四王爷没什么好印象,也知道这楚毅这时候是听不进去“理”字的。

平日里她能言善辩,可是如今到了楚毅面前,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只好说道:“今日是除夕夜,四王爷就算是要发火,也得等过了正月里的好日子吧,这宫女反正也就是一条贱命出不了宫,四王爷若是非要罚她,等以后再罚也不迟。”

楚毅微微拧眉,没说话。

秦如眉知晓这一句话或许是说动了他,便继续说道:“前殿还在宴席当中,四王爷出来久了恐皇上问起,四王爷,还是回永乐宫吧!”

第一百零九章 阿碧

楚毅看向她一眼,轻轻勾了勾唇,他脸色苍白,眼神阴鸷,也不知是不是在笑。

他转身,速速去了永乐宫。

秦如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大概明白了他的脾性。

原来楚毅不是听不进去她的理,只是不喜欢她与他对着干而已,因此凡事都要温言细语地与他讲道理方可。

秦如眉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岸芷连忙帮她把斗篷拉紧了一些,说道:“小主,您出来得够久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秦如眉点了点头,正要走,忽然见那奴婢膝行上前几步,哭着说道:“奴婢阿碧,如若小主不嫌弃的话,便让奴婢伺候您吧!”

秦如眉一怔,扭头望向那跪着的阿碧,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

她想了想,说道:“我暂且不缺婢女。”

阿碧忙道:“奴婢只想去降雪阁做一个在外院打扫的即可,小主您心地善良,帮帮奴婢吧!”

秦如眉道:“那你如今是在哪个宫里当差?”

阿碧说道:“奴婢不过是花房打扫的婢女,宫里的下人很多,少我一个并不少的。”

秦如眉没说话,只不过是路上恰巧遇上了阿碧而已,她并不想就这么又收一个婢女。

于是她勾了勾唇,语气温和,“那是份轻松的好差事,我这里并不缺人,你还是继续在花房里呆着吧!”

阿碧忽然跪倒在秦如眉身前,眼眶红肿,用绝望的双目看着秦如眉,“小主,四王爷性格古怪,今日他既开了这样的口,来日必定还会来要奴婢的性命的,奴婢若是继续在花房当差,迟早有一天会莫名其妙地死去!”

秦如眉叹了口气,颇有些不解与无奈,“你是如何惹上的四王爷?”

阿碧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说道:“奴婢方才在这路上走得好好的,是王爷突然从假山后面冒出来,吓了奴婢一跳,奴婢忙着回屋子里,一时之间停不住脚,就撞上了王爷,王爷便要将奴婢拖下去打死,小主,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秦如眉一怔,这楚毅难道不是传说中的那般温和,却对这样一个小宫女说出乱棍打死这样的话,脾气也太坏了吧!

宫女也是人,也会有犯错的地方,宫里大多数人都还是比较宽宏大量的,尤其是像楚毅这样的王爷,更应该能够体谅宫女的难处,却怎么这般滥杀无辜!

秦如眉伸手握住阿碧的手,感受到阿碧的手指纤细冰冷,还止不住地颤抖着,便轻声说道:“好吧,你先来降雪阁,在外院打扫吧!”

阿碧闻言,忙不迭地谢恩。

回了降雪阁,怀袖等人见到阿碧,也是一愣,不解地询问秦如眉。

秦如眉叫她们给阿碧安排了个打扫的差事,回了房间里,说道:“怀袖,你要好好盯着阿碧,咱们没有害人之心,却也决不能少了防人之心。”

怀袖点头,“奴婢知道,奴婢必定会好好盯着阿碧的。”

只是怀袖忍不住蹙眉,提醒道:“依奴婢对四王爷的了解,四王爷绝不是那样的人,定然是那个婢女,不仅仅是冲撞了四王爷那么简单。”

岸芷方才见到四王爷的模样,觉得他十分俊美,便也帮着说道:“是啊,奴婢也这么觉得,这宫里的王爷,怎么可能喜欢这般滥杀无辜,那个阿碧,一定还做了什么,没说出来,而四王爷是个男人,不屑解释这种事情,所以才让小主您误会了。”

秦如眉吃惊,诧异地看着岸芷,见岸芷一脸崇拜的样子,便说道:“你与四王爷也就见了一面而已,怎么就这么帮着他说话了?”

一旁端上点心的汀兰听见了,笑了笑,小声说道:“只怕是岸芷仰慕四王爷,听不得有人说四王爷的不是呢!”

秦如眉了然,笑出了声。

岸芷一听便红了脸,紧紧地推了汀兰一把,气得跺脚,“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四王爷!”

“你不喜欢四王爷,那怎么才与他见了一面,便处处都向着他?”

岸芷看着秦如眉,见秦如眉看着自己笑,一向稳重的怀袖也在忍不住笑,于是更加急了,“我哪有处处向着他了,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们要是再这样打趣我,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岸芷是秦如眉的家生丫头,自然格外疼爱一些。

于是秦如眉挥了挥手,笑够了便也不再笑了,“行了行了,别说了,岸芷脸皮薄,你们别再逗她了。”

汀兰笑着去跟岸芷道歉去了,一屋子吵吵闹闹的,也还挺热闹。

秦如眉坐回了椅子上,一边烤着火,一边听着永乐宫的乐声那般悠扬,透过厚重的宫墙,传到了她的耳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音乐声终于停了下来,怀袖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小主今儿是要守岁,还是睡觉?”

原本按习俗,到了除夕夜,是一定要守岁的。

只是如今没有旁人知道,她们不守岁也是无妨的了。

秦如眉靠在炉子边,盖着薄毯,说道:“今夜是除夕夜,皇上必定是和皇后在一起的吧!”

怀袖道:“是啊!”

秦如眉扯了扯薄毯,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们先去睡吧,我一个人再坐一会儿。”

虽然她是这么说,可是阖宫上下也真没人敢留着她一个人坐在这里自己去睡觉,于是怀袖等人也就都守在她身边了。

秦如眉这一晚上就见到了宛如在宫门口鬼鬼祟祟的事情和楚毅责罚阿碧的事情,闲着无事做,脑海中便一直重复着方才那样的画面。

原本应该在永乐宫的楚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接近宫门口的地方?

秦如眉对楚毅并不十分了解,只是上一次在倚梅园一见以后,对他有些好奇,问了怀袖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但是还不知道他和楚霖的关系如何,于是轻声问道:“皇上与四王爷楚毅的关系如何?”

怀袖一听,有些诧异,“今儿小主这么对四王爷的事情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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