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四王爷

秦如眉只管乐呵，一听到这话，忽然收住了笑容，怔怔地往左侧看去。

只见那边的石头后面，走出来一个翩翩公子。

那位公子瞧见了秦如眉，脸上带着冷漠的笑意，远远地瞅着她，肩膀上还有她刚刚丢过去的那团雪。

秦如眉一怔，忙丢掉了手里的雪球，收起笑容，淡然看着那人，道：“不知尊驾是……”

那人没做声，只是迈着悠闲的步子朝着秦如眉走来。

他步伐虽慢，却极为稳健，却能看看得出来他的身材瘦削，因为瘦，在寒风之中更加显得他身形瘦，衣袍宽大。

秦如眉微微敛目，道：“尊驾是王爷？”

那人闻言，脚下微微一顿，接着淡然道：“你怎知我是王爷？”

秦如眉打量了他一眼，见他鼻梁颇高，眼神和浓眉与楚霖却有几分相似之处，其他地方，与楚霖并不是特别相像。

但他披了大氅，却难掩他胸口绣着蟒，单凭这一点，秦如眉也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人便是楚霖的兄弟了。

只是先帝子嗣单薄，只有四个儿子，两个早亡，剩下楚霖与四王爷楚毅。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必定是楚毅了。

秦如眉想到他的身份，便低头行礼，道：“四王爷性质不错，怎么今日还来了这倚梅园赏雪了。”

楚毅微微拧眉，“你倒是不错，这么快就识出本王的身份了，本王还在想，你这个愚钝的女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察觉本王就在身侧。”

秦如眉一怔，愚钝的女人？

他怕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吧，秦如眉想了想，自己素日穿的都很朴素，今日更加简单，楚毅没能认出来，也是常有的吧！

怀袖忙说道：“这位是降雪阁秦美人。”

楚毅的神色忽然僵硬，慢慢地加了些尊敬的意思，只是眼底的嘲讽仍有，“原来是秦美人，本王进宫次数少，竟不知道后宫多了位新得宠的秦美人。”

秦如眉勾了勾唇，神色淡然，并未说什么。

楚毅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本王虽进宫的少，但是也听过秦美人的大名，只是今日一见，秦美人好像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如何能成为皇上宠妃的？”

秦如眉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板着脸，道：“人各有所爱，四王爷不喜欢的，旁人就未必不喜欢，怎么四王爷认为皇上的眼光还不如你吗？”

楚毅扯了扯嘴角，“秦美人口气倒是不小。”

这里是倚梅园，因着俩人在这说了一会儿话，让一旁的太监们有些察觉到了，秦如眉知道不能再与楚毅多说什么，于是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王爷慢慢赏雪吧！”

说着拉着怀袖转身便走，楚毅的手动了动，想叫住她，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叫住她的，便不再说什么了。

秦如眉与怀袖一同走出了倚梅园，直到离楚毅远远的，才松了口气。

秦如眉握紧了怀袖的手，冰冷的指甲差点扎进她的肉里，“方才没人看见吧！”

怀袖也紧张了不少，“奴婢刚刚仔细瞧了四周围，没人看见的，小主放心吧！”

秦如眉点了点头，大口地呼了口气。

二人一同回到降雪阁，房间里很暖和，汀兰和岸芷一早就把炭盆点上了。

秦如眉将手炉抱在手里，脱了鞋袜上了榻，将被子盖在身上，终于不再瑟瑟发抖。

怀袖让岸芷和汀兰俩人一同去做了些点心过来，待到秦如眉的身体缓和了一些，才说道：“小主今后可不要随意那样了，真是吓坏奴婢了。”

秦如眉弯起嘴角，可是却笑不出来，摸了一把头发，头发丝还是凉的，仿佛有雪花在上面拂过。

“宫中甚少见到这位四王爷，即便是在太后寿辰之上，也未曾见到他。”秦如眉道。

说起楚毅，她便又想起方才在倚梅园，那一张清冷瘦削的脸。

怀袖道：“是啊，在皇上还未登基的时候，四王爷的生母丽妃犯了事，让先帝失望，打入了冷宫，连带着四王爷也遭先帝厌弃，如今进一趟宫也要皇上同意才可。”

既然有这么严重，秦如眉略微吃惊。

只是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样的错事，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秦如眉询问了一番，怀袖方说道：“其实这事儿原也怪不得四王爷，是丽妃联合了母族，想要逼先帝将皇位传给四王爷。”

“先帝不到五十便驾崩，年纪便不大，但是得了重病后，丽妃和她的母族便心急了起来，其实先帝本是很宠爱四王爷，也很宠爱丽妃的，丽妃刚生下四王爷的时候，因为难产，千辛万苦才把四王爷生下来，四王爷便一直体弱多病，从小喝药长大，先帝便给四王爷取名为毅，希望他能刚毅，坚毅，四王爷从小便很聪明，小小年纪就能为先帝提出许多治国之策，很有见解，可是到了后来，丽妃的所作所为太过跋扈，让先帝失望，连带着对四王爷也失望了。”

秦如眉听着听着，忽然对四王爷产生了些许怜悯之情。

难怪方才瞧见楚毅一脸苍白如纸，原来是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

她将手肘放在桌上，撑着下巴，回忆着方才的一幕一幕，道：“四王爷性格如何？”

“四王爷待人温和，从未发过脾气，连对待下人，也是宽容大度的。”

秦如眉皱眉，“那他方才对我为何那般刻薄？”

怀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许是小主方才冲撞了四王爷，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吧！”

秦如眉吸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

外头的风霜已经被那层薄薄的窗纸给挡着了，什么也感受不到。

丽妃和她母族想逼迫先帝将皇位传给楚毅，楚毅未必想要这么做，只是丽妃执意如此，他别无他法，尽管他心里不愿，却没法拒绝。

事情若是成功了，他便可以当上皇帝，但是后来事情败露，尽管他未曾下一点力气，但是这事儿因他而起，也就会牵连到他。

秦如眉道：“那皇上对自己的兄弟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