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夜白还在认真的工作,她也不打算打扰,深呼吸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反正她像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就让她在不知道的这段时间安静的待一会儿吧。
南月才走了两步,她的手就被一直宽厚的手掌给握住。
夜白在她的身后说,“等等,月儿。”
‘月儿’两字叫得十分的温柔。
如果不是她转身看到是他,她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南月不挣扎,抬着水灵的黑眼睛看着他,平静的说,“你找我?”
夜白觉得好笑。
明明是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才来书房找他,现在反倒问他什么事?
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夜白美丽的脸盘上勾起一抹让人心悸的浅笑,拉着她走过去,摁着她肩膀让她坐下,“站着累,我们坐下说。”
甚至还十分体贴的为她倒了一杯牛奶。
南月被他这主仆级别的待遇给唬住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月儿,我有事和你说。”
南月并没有去端起牛奶,双手安静的放在膝盖上,坐姿很端庄。
夜白再次被她给惊艳到了,这么端庄文雅的女孩子完全没有办法和那个飒爽英姿会使枪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夜先生,请说。”
她坐正身子,做好准备。
该来的总要来的。
夜白从另一个沙发上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端起牛奶放到她的手中。他的手柄没有放开,而是一并握住了南月的手和手中的杯子,音质清冽,“月儿,我们订婚吧!”
“什么?”
南月双手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牛奶洒了出来。
有些温烫。
“夜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
让她和他结婚,他不会是上次掉海的时候,脑袋也跟着进水了吧?
怎么会想着和她订婚?
夜白从她的手中拿过杯子,放在桌子上,又掏出帕子细心的替她擦拭着手背。表情认真,一字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他的眼神的确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南月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夜白的手滑过她的脸,“月儿看着我,听我说。”
南月下意识的别开脑袋。
因为南月深知,和他订婚,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白继续说,“其实我和月儿从小就有婚约,说好了等月儿长大我们就结婚,但你也应该知道,就在我准备和月儿求婚的前一个礼拜,她出事去世了。我当时是知道的,但因为我无法接受,大病了一场,以至于我都没有去参加她的葬礼。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南月额头上布满黑线,“所以你是想要参加我的葬礼?”
她终究不是她,她不相信夜白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我是想要弥补另一个遗憾,给她幸福。所以,我能够请你和我假结婚吗?”
“假结婚?”南月头突突突的疼起来。
她有些无奈,之前和霍子琛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假结婚,结果呢?
成了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其实她真的不愿意这样。
甚至很讨厌。
“这也是伯父伯母的心愿,他们就一个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所以,他们也很期待着我们能够结婚,就算是给他们一点安慰。那天你说,他们是你的恩人,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他们继续痛苦吧!”
夜白说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看着她。
南月转头,“你这样看着我是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够答应。”夜白没有拐弯抹角。
“这件事,我能够考虑一下吗?”
突然被说要和一个才见面两天的陌生男人结婚,这跨度也太大了点,她心脏承受不住,得缓缓。
从书房出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南月已经全然没有了睡意。
叔叔阿姨救了她,她是应该报恩,可是,堵上莫名的婚姻,这个赌她似乎赌不起。
但又不想让他们失望?
现在的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第二天。
一晚上的无眠,导致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黑眼圈特别的严重。
无奈之下只能够花店淡妆掩盖一下。
整理好一切,下楼。
并看到南城风和白淑芬打扮得十分华丽,就好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晚宴似的。
这还这么早。
她下楼,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吗?”
“嗯?月儿,你不会忘记了吧?”
南月一脸蒙圈,“忘记什么了?”
白淑芬显得很开心,拉着南月的手说,“月儿,妈妈知道,你不说是因为你害羞,女孩子家嘛,害羞是很正常的。不过妈可以告诉你,夜白是个好男孩,你跟了他一定会幸福的。”
“哈?不,不是,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越说越了离谱。
白淑芬这下也跟着奇怪起来。
“嗯?月儿,难道昨晚夜白那小子没有和你说吗?今天是你们结婚的大喜日子啊!”
嗡嗡——
一道惊雷从她的脑中劈过,留下了黑暗的阵痛。
昨天夜白的确是和她说了,可是她还是没都没有答应啊?
怎么一大早起来几变成了她自愿成为新娘了呢?
不行,这件事得说清楚为好。
“妈,其实我……”
“伯父伯母,会场那边我已经布置好了。”
说话的人是夜白,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领带,看上去英气了不少。
有着女孩子般的妖娆美,又有男人的帅气美,总之就是很养眼。
但眼下,她可没有心情。
走到夜白的面前,小声问,“你搞什么鬼?不是说让我考虑一下的吗?”
“我是让你考虑一下啊,但没说不娶你。”
南月:“……”这是什么逻辑?
她都没有答应,他就提前布置?是他太有自信,以为她会嫁给他?还是太过自负?
“夜先生,我拒绝。”
她生气了,有种被人给耍了的感觉。
夜白眼神暗沉下来,缓缓拿出一支烟,点然,表情很淡,“原来你不愿意啊!我还以为你会愿意的,毕竟我这样做,大家都会开心,泉下月儿有知的话,也会开心的。看来,是我太自负了。”
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起身,站直身子转身,“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取消婚宴。只是,伯父伯母那边,还得由你亲自去说。”
刚才两老都开开心心的过去了。
那种让他们伤心的话,她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