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风铃走到沈一莲的面前,一脸谗样地看着她手中的那一碟子的鸡肉,猛吞了一口唾沫。
沈一莲轻笑道:“过会儿就给你吃,你等等。”
看着风铃那贪吃的表情,沈一莲深感无奈与同情,这个野鸡肉因为没有什么配料其实炒得并不怎么好吃,但是看到风铃那样子,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像样的菜了。
她有种想要帮他们的念头,可是如今她连自己都帮不了。
待风起将饭煮好之后,三人便围着一个小桌子一同用饭。
风起与沈一莲都没有吃多少,而风铃是吃得最欢心的事,也亏得那野鸡有些油,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下咽了。
沈一莲吃得味如嚼蜡。
“姐姐,若是你能够一直为我做饭吃那该多好啊!”风铃天真朝着沈一莲满足地笑道。
“小铃铛,别胡说!”风起呵斥道,风铃还小,又被他宠得不知事,只知他能赚钱,却不知钱不易赚。若是再多沈一莲一人,他恐怕难以将她们都养活。
风铃轻哼了一声,倒也不生气。
沈一莲则无奈地看着他们两,她在这蹭吃蹭住已经很不好了。
第二日一早,沈一莲便与风起一同离开了,风铃一人在家。
她与风起皆是带着一个垂着黑纱的帽子,将脸都给遮住,但是能够看得见道路。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城门,进去之后,风起便问道:“你家在哪儿,我陪你去。”
沈一莲对这城里的街道也不熟悉,便说道:“带我去皇宫便好。”
风起惊讶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便领着沈一莲过去了。
去皇宫,难不成这个人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可是她身上穿的衣服明明就是普通百姓的衣服。
大街上,百里玄策骑着马看着四周繁荣的景象。
距离上次沈一莲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次他是专门来见沈一莲一趟的,他是只身前来的,至于南疆的事项,那便先交给百里信南处理便好了。
前面不远处的两个带着垂纱帽子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看着是一男一女,只不过是旁边的那个女生的身板与走路的姿势怎么与沈一莲的那么相像?
然而那两人的衣服打消了他的念头,沈一莲才不会去穿这样的衣裳呢!
于是他一甩缰绳,朝着皇宫跑去。
沈一莲与风起走着,她如今正在担心着,到了皇宫会不会进不去,毕竟她如今这身打扮与这张脸……
“风起,我们在皇宫外边等等吧!”沈一莲说道,抬头看着远处金碧辉煌的皇宫,然而想到魏谨会对她露出失望的目光,她便没有那么的着急着想要进去了。
能拖一会儿便是一会儿吧!
“好。”风起也不问,只是心中疑惑着。
两人走到皇宫的城门处,却只是在不远处站着看着在皇宫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若是过会儿我看到认识的,便令他带我进去见皇上。”沈一莲轻声说着,语气中却透露着极其无奈,她常年窝居后宫,认识的人除了宫中的那些妃子,还能有谁呢?
“风起,你先回去吧,若是改日我没死,必定会去报答你的。”沈一莲再次说道,然而手轻轻扶上头上的帽子,“这个帽子,我不方便还给你,不好意思。”
她在风起家的这些日子里,深知他的贫穷,而她却还想赖吃赖喝,因此她心中愧疚不已。若是她的那些珠钗还在的话,她还能送给风起,可是如今别说是珠钗了,就连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在她洗澡之后留在了族长家里。
风起深深地看了沈一莲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倒是也没有希望她报答自己,如同沈一莲这样一般,若是出生在清水村恐怕刚刚生下来便会被村民排挤,最后便是同他一般的下场。
百里玄策进宫之后,便去乾清宫找了魏谨。
当知道沈一莲失踪了之后,他的面色都白了。
“魏谨,你便是这般照顾一莲的吗?”百里玄策气不过便愤怒地上前一把揪住魏谨的衣襟,瞪着一双似乎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双眸逼近魏谨。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魏谨心中不禁犯上了寒气。他微微皱起眉头,呵斥道:“放手!”
百里玄策不放,依旧瞪着他。
“朕让你放手!”声音明显带上的浓浓的怒火与威严。
百里玄策这才冷哼一声将魏谨给松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魏谨自知理亏,却也并没有认错的态度。他凭什么要向百里玄策低头?
论身份,百里玄策不过是他的一个附属国的王,根本不值得他低头;论资格,他才是一莲的正牌夫君,百里玄策是谁?不过是一个与沈一莲毫不相干的人罢了!
想起方才他在宫外见到的那两个人,面色突然肃然,百里玄策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平时就算是有再大的事情,他也是不会跑出去的,而作为一个君主,魏谨知道定然是遇上了让百里玄策紧张的事情他才会如此失态,面露或喜或忧的神情。
而在明魏国,能让百里玄策这般作态的人,只有——沈一莲!
魏谨心中五味杂陈,连忙追着百里玄策跑了出去。
百里玄策跑出宫门的时候,便看见了站在宫门不远的沈一莲,穿着一身朴素的百姓衣服,头上一顶垂黑纱的帽,站在雪中,正看着宫门前边进进出出的人。
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百里玄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便走到了沈一莲的身边,轻声道:“一莲,怎么不进宫去,在这做什么?”
沈一莲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欣喜,没想到,她等来的第一个人的百里玄策,又是他,那个屡次将自己从苦难中救出来的人。
“南疆王,你看看……这是我。”沈一莲说着,颤颤巍巍地将帽上垂下的黑纱撩起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依旧是两条红色的痕迹各在两边的脸颊上,嘴唇黑中泛着红色,仿佛是已经凝固的血,而她的眉间那个蝙蝠的印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似乎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