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谨没有深究,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没必要挑明,只不过冷冷的轻哼一声,脸上还是那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一如沈一莲初见他时。
一声轻哼虽然细微,不过沈一莲察觉的到他心中的不悦。
听魏谨一言,宴会这才正式开始,先是一队太监上来了菜品,因百里玄策的到来,宴会都变了些许。
后宫中多精明之人,都知道将自己的事情先搁置一番,一时让仅一身平常衣的沈一莲显得风光不少。
期间钰颜因百里玄策的到来,又是献舞一段,这一次不同先前,舞姿带着一众军中的肃穆,像是楚汉时日的美人虞姬,一段舞蹈芳华绝代,在为军中的将士鼓舞一般。引来百里玄策拍案叫好。
从百里玄策入席之后,沈一莲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事重重,对于宴会只觉得乏味。
时不时的向着百里玄策悄悄的看上一眼,却发现他明目张胆的与自己对视,丝毫不加以避讳什么,让沈一莲更加确定自己的判定,他就是百里澈。
不过他比起来百里澈却要收敛的很,一反百里澈的轻佻,但他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骨,同百里澈一模一样。
只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还是百里澈在独孤信的箭下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明都已经受了致命伤。
这一切都被居在首位的魏谨看在眼中,他的眸子犹如一道深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他透露出来的气氛却是愈发的冷淡。
宴会到了尾声,场中的舞女尽数退下,百里玄策走到了中间,拿出来了一个黑木盒子,对魏谨行着君臣之礼,说道:“臣百里玄策为陛下献宝。”
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黑玉,有种黑曜石的感觉,不过却有着玉脂的透亮,上面雕龙画凤。
“这是我父在南疆发现的一块奇玉,名为黑曜玉,特地名儿臣这次前来献给陛下。”
“南疆王有心了。”魏谨起身说道,身边的张公公将宝物收了下去,一场宴会除去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再无旁事。
宴会结束,沈一莲就连忙赶回了坤宁宫,她有件事必须要弄清楚,百里澈的墓下究竟有没有人?
张妍见沈一莲自从看到百里玄策之后就像又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知道这个百里玄策和沈一莲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身为一个侍女也不好多问,只能就此作罢,随着沈一莲回了坤宁宫,几个侍女私下商讨起来了此事,都无一人知晓。
只有从雀儿口中知道了一些,可能这个百里玄策和沈一莲是旧识。
沈一莲一回到坤宁宫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找来纸笔在纸上匆忙写了几句话,就折了起来。
走到了院中,对空轻声吹了一个口哨,不一会从外面飞来了一只信鸽,尾巴上有着三根金羽,乃是最为宝贵的金羽鸽。
沈一莲将写好的信绑在信鸽腿上就放飞了出去,以金羽鸽独特的飞行能力,足够安全飞出皇宫。这金羽鸽是先前上官启回国时留给沈一莲的一大助力。
说需要外面的帮助时,可以用这信鸽来找到燕冷。
听上官启所言,燕冷从皇宫里将欧阳雪带走之后,并没有去过那种隐居山林的时候,反而是在附近的城市中做起了寻常人家来。
平日里沈一莲也不愿意去打扰燕冷的安逸生活,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没有确凿的证据,沈一莲根本不敢相信百里澈没死这样惊天的消息。
做完了这一切事情沈一莲才又回了房间,左思右想开口唤道:“雀儿、雀儿。”
雀儿进了房间,在沈一莲的身旁问道:“怎么了娘娘?”
她知道沈一莲近日里的张扬肆意,哪怕对于自己渐渐疏远了几分,不过对自己的宠爱却比以往更胜。这一次唤自己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且交给别人不放心。
“雀儿你过来。”沈一莲开口说道,招了招手,雀儿伏在沈一莲的身旁,听得沈一莲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耳语几句,就离开了房间。
一日无事,到了晚间雀儿这才回来直接去找了沈一莲。
沈一莲见到雀儿的时候,有几分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雀儿,可打听到了什么?”
“启禀娘娘,南疆王被陛下安排在了宫中,就住在南平府中。”雀儿说着,还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张地图递给了沈一莲,在地图上形象的画出来了到南平府的位置路线。
沈一莲看了一眼,就将地图收了起来,让雀儿退下,看来有机会自己还需要去拜访一下这个所谓的南疆王。
一想起他,今日宴会上那一袭白衣手握折扇的百里玄策总是与记忆中的百里澈在重叠。
正在思索的时候,听得门外有敲门声这才拉回来了思绪。
沈一莲开了门,见白芷菏就站在门外,她先是行了一礼,就说明了来意,“娘娘,我已经找到了拔除病根的办法。”
沈一莲闻言一笑,连忙请白芷菏进了房间,近日来这一身的病根确实让沈一莲有些烦躁,身体是本钱,身体不行做一些事情都是有着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白芷菏起了银针,沈一莲褪下衣衫,白芷菏手起针落,为沈一莲一番针灸,约乎有一个时辰,沈一莲已经被白芷菏扎了一个满背的银针,就连头上还有着数针。
白芷菏又拿出来了一枚丹药让沈一莲服下,见沈一莲一口污血吐出,这才开始收针。
所有银针收回,沈一莲只觉得一阵舒爽,身上像是有着一道无形枷锁被驱逐了一般。
白芷菏为沈一莲把了把脉,摇了摇头说道:“娘娘,你体内的病根太过于顽固,恐怕想要彻底拔除,还需要一些时日。”
沈一莲浅浅一笑,这病根已经缠了自己很久,也不差再多等几日,“白太医,我有事情要问你。”
“娘娘请说。”
“如若一个人被箭矢贯穿头顶,身中数箭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活,或者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