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医,皇后娘娘出事了,人命关天,还,还请白太医莫要继续推辞,方才是晚辈不周,还请白太医不要挂记再心上。”
厉云在外说道,毫无半分不敬之意,任由白芷菏去为难。
他并非不愿去找张望,只是沈一莲是一女子,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厉云见沈一莲出血的部位又是如此的隐秘,总归是不方便。
他知道白芷菏医术高明,可脾气却极为古怪,可太医院中除了白芷菏以外,余下的女太医其医术又岂能够和她相提并论,所以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
“皇后娘娘?沈一莲?”里面的人这才有些波澜,她也算是与沈一莲有些浅薄的交情。
“是,还请白太医出手。”厉云在外继续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自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
里面的人没了动静,没多时白芷菏已经走了出来,肩上背了一个药箱,着白衫却不怎么整洁,不修边幅。
脸上还带着一股子的倦意,眼下微微发紫,也不知昨夜有事几时睡的。
白芷菏不理会厉云,自顾自的出了院子,向着清菏菀走去,她虽然未给沈一莲诊断过病,不过望闻问切还是懂得,看了眼其脸色就知,她体质尚弱。
厉云跟在她的身后,不多时已经到了清菏菀,甫一入院,白芷菏就看到了先前沈一莲落在地上的几滴鲜血。
以手蘸了蘸,放在了鼻尖轻轻的嗅了嗅,眉头微皱,像是察觉出来了什么,这时候的雀儿听到外面有动静,已经是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一见到白芷菏,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对眸子都在放光,连忙向前跑来,一把抓住了白芷菏的手,焦急的说道:“大人,你快救救我家娘娘吧!”雀儿眼角挂着泪珠,差点又忍不住的哭出来。
白芷菏点了点头,说道:“快带我见见沈一莲。”
她从方才的鲜血中已经瞧出来了端倪,这一次的伤恐怕隐情不浅,说不定还能勾出一些大事件来。
白芷菏素来不是什么良人,虽然习性古怪,不过也十分乐的去看宫中的热闹,听着雀儿说沈一莲就在屋中,便随着雀儿连忙进了屋子。
厉云同样跟了进去,不过沈一莲是在内室,是身为皇后娘娘的闺房,厉云当然不敢乱闯,只能隔着屏风,坐在了外面,看不见屏风后的一切事件。
床上的沈一莲安详的躺着,鼻息微弱,白芷菏在一旁看着,没有先去为沈一莲把脉,而是探了探沈一莲的鼻息,又扒开了沈一莲的眼皮看了看,瞧了瞧舌苔,这才寻来一张凳子,手搭在了沈一莲的手腕处。
嘴角微微一勾,果真如自己猜想的一样,先前她在院中嗅了嗅地上的鲜血,就已经猜测出了个大概,如今已经确诊,便收了手,站起来身子。
一旁的雀儿忧心忡忡,一见白芷菏诊断完了,立马迎了上来,冲着白芷菏问道:“大人,我家娘娘她……她怎么样了?”
白芷菏淡淡说道:“先前皇后娘娘怀了龙子,如今只不过是如今没了,不必大惊小怪,只是太过于突然,气火焚心,这几日千万不要让她动气,静养几日便好了,待会去太医院找我拿药方,吃上几日调养调养便好了。”
说着白芷菏已经离开了房间,奔着太医院而去,只留下了呆若木鸡的雀儿、厉云。
雀儿怔在原地,脑海中只剩下了白芷菏方才说的龙子二字,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子,日后的太子,就这样没了?
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就连白芷菏是几时走的都不记得了。
屏风外的厉云自然也听到了方才白芷菏所言,龙子!震惊极了,如今说没就没了,只因自己拿来了三件衣衫让沈一莲瞧了瞧,就已经气急攻心。
厉云刚回过神来,那里还能够坐的住,冲着外面就跑了出去,如离弦的箭,至于什么台阶、门槛,哪怕被绊到了,也只是踉跄一下,没有在意。
出了这样的大事,若还是不立刻禀告陛下,恐怕到时候自己的罪名更深。
不到片刻就已经奔波到了御书房,厉云不顾通报,不顾门外太监、侍卫的阻拦直接就冲了进去。
被脚下的门槛绊倒,四平八稳的跪在了大殿之下,上面的魏谨本正在看书,闲暇之余他为图个心静,大部分时间都会留在御书房看书。
听得到了这么大的动静,魏谨自然是被惊动,看着殿下跪着的厉云,眉头皱成了“川”字,开口问道:“衣服送去了?发生了何事如此的惊慌失措?”
厉云算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平日里,自己的这个侍卫皆是稳重如山,哪怕泰山崩于眼前都是面不改色,如今这个模样还真是头一次见,让魏谨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臣参见陛下,禀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送了过去,不过发生了大事。”厉云开口说道,却是没有明言是何事,心中还在思索着措辞,如今这个情况,他也不知如何同魏谨说起。
魏谨眉头皱的更深,不解厉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问道:“大事?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见了那三件衣衫之后娘娘她……她腹中龙子没了。”厉云埋着头说道,头低的很沉,不敢去看魏谨的脸色。
“砰!”
魏谨手中的书掉落在了地上,拍案而起,声音听得厉云心里一慌,没有一丝思索的时间,就听到魏谨的声音,“什么龙子,速速将事情的经过说来。”
“是陛下,臣按照陛下的吩咐,将东西带给了皇后娘娘去看,却不料皇后娘娘看了之后,质问了臣几句,当即就气急攻心,昏了过去,且连小腹/下的衣物都是涔透了鲜血,臣连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经太医诊断,皇后娘娘她原本坏了龙胎,结果气急攻心,如今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