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在外面见得这一幕,久久未能平静下来,总觉得沈一莲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她却又不知缘由在何处,一时定夺不下来,只能干着急。
几次站在沈一莲的门口,迟疑着要去敲门,每一次都收回了手,望着紧闭的房门,平日里沈一莲向来不关门,今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伤到了沈一莲的心。
身份如此她不敢逾越,只能站在门口来回的踱步,想着办法。
也不知走了多久,连雀儿自己都觉得累了,瞧见日暮西沉,嘴角浅浅一勾,想起来了什么,快步出了清荷菀,直奔御膳房而去。
如今的沈一莲空挂着一个皇后娘娘的名头无权无势,早在宫中就引起来了非议,她日子不好自然是有由来的,主仆相同,沈一莲处境不好,连带着雀儿都是不如意。
在御膳房雀儿可没少浪费了口舌,如若不是张公公出现,帮雀儿说了几句话,恐怕连这膳食都是难些。
沈一莲方入宫时,后宫中又有几人不是殷勤的很,如今无权无势,落井下石的人只多不少。
雀儿没有在意,端着膳食,身后还跟着两名太监,回了清荷菀,行至房门前,雀儿轻轻叩门。
“咚咚咚。”
久久不闻回声,雀儿无奈,只好推门而入,却见沈一莲未在屋中,雀儿领着两名太监进了房间,小声的叮嘱他们不要大声,一切要小心。
放下了膳食,两名太监连忙离去,丝毫不愿意在清菏菀停留,如若不是张公公吩咐的,他们就连来都不会来。
雀儿左右不见沈一莲,静悄悄的进了内室,透过屏风,见沈一莲正躺在床上,凤眸闭合,呼吸均匀,像是正在熟睡。
雀儿不敢打扰,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临行时,为沈一莲轻轻的关了门。出了房间雀儿只觉得心情通畅,可能沈一莲是真的累了,这才会如此。
听着琐碎的动静,直到觉得雀儿已经走远,沈一莲这才睁开了眼睛,她并未睡,从始至终她都在闭目养神,听到了一些自己本不该听到的事情,让沈一莲如何睡的着。
雀儿这不来还好,这一来,让沈一莲闻着桌子上的菜香,竟然觉得有些饿了。
起身下床,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简单吃了几口就已经饱了,不怪饭菜不好吃,只是沈一莲属实没有胃口,吃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
回了床上,再次闭目养神,沈一莲未觉得什么,她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知性女人,渣男这种东西,没有遇到过也见得多了,只能怪自己倒霉,穿越到了古代,居然遇上了一个渣男,还在异想天开的想着他是喜欢自己的。
这一思索,不知多久,只觉得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原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沈一莲已经睡不着了,就起身梳洗了一番,算了算时日,这几日也不知魏谨是怎么回事,每隔上一天就来清菏菀一次。
每一次都是客套上几句话,并不多说,沈一莲能够看出魏谨温情面具下的敷衍,今日算一算,魏谨也该来了。
沈一莲未多想,他来自己便不用再去找他了,还省去了自己一番功夫,正好自己也有事情要问他。
昨日偏殿之话句句铭记在心,偏殿之行,当刻苦铭心。
用过早膳之后,魏谨如期而至,脸上的温情面具始终不曾摘下,看的沈一莲有些厌烦,见他来,沈一莲就在屋中坐着,也不行礼,全当做没看见。
在外面行礼的雀儿,见沈一莲这幅光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隐约能够猜出几分,如此怠慢定然与魏谨脱不了干系。
魏谨未说什么,走进了屋中,沈一莲这才行了一礼,不过并未起身,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礼节,说道:“臣妾参见陛下,臣妾身上染疾,还请陛下见谅。”
“无妨。”魏谨摆了摆手说道,觉得沈一莲似是有些异样,“你何处染疾,需不需要召太医来看看?”
言语中略有关切之意,沈一莲却未答,起身去了门口,见外面雀儿正在打扫院子,便让雀儿退下了,这次魏谨来也未有随行之人,沈一莲关了门,此时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此乃心疾,太医可医不好。”沈一莲淡淡说道,坐在了魏谨的对面,一双眸子看着魏谨,四目交接之时,魏谨才看出这一直被自己掌握在股掌之中的人儿,眸子竟然已经冷若冰霜。
平日里,看自己时,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不过那深埋在心底的爱意却是不曾减退,如今再看,那种痕迹已经让魏谨都琢磨不清了。
疑惑间,开口询问道:“何来心疾一说?”
“只是昨日在陛下偏殿旁听到了一些作为棋子不该听的话罢了。”沈一莲不动声色,面容不改,此言一出听得魏谨一怔,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昨日,在偏殿中,他正巧碰到钰颜在问自己为何要留下沈一莲,而自己所言,的确是将沈一莲当做了棋子来用,且是一枚必不可少的棋子。
如今听到沈一莲提及,心里禁不住的打起来的嘀咕,莫非沈一莲已经知晓?的确她方才的话虽未明言质问,不过此话已经是将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捅破,已经在质问魏谨的用意。
“你有何想说的,明言便是,何必支支吾吾的。”魏谨同样不再伪装,撕扯下伪装,已经是露出了他的嘴脸,或者他还念及旧情,不过终究是过往尘事。
“那好,臣妾倒是想要问一问陛下,为何要拿臣妾来做挡箭牌,臣妾自认待陛下不薄,可陛下所做,着实让人心寒,若不是臣妾昨日在偏殿外偶然听见,陛下还要瞒着臣妾到几时?待臣妾离宫时再说,还是打算隐藏一辈子,让臣妾一辈子念得陛下的好?陛下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好。”
沈一莲说着,眸子已经不自觉的泛红,一声声的质问,竟皆是大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