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莲免不得一阵唏嘘,空有皇后虚名,还因此惹上了不少了仇家,却只是无权无势,外人看的风光,却不知沈一莲自己的为难之处。
一首曲子落,沈一莲正准备上前叩门叨扰,就听到了殿内传来了一个女声,既然这里是钰颜姑娘的住处,想来应该是她。
“陛下,这曲子如何?”这一声陛下,说的自然是魏谨,沈一莲听得一怔,本以为他专心于朝政,却不想他原在这偏殿,听美人奏乐,的确挺会享受。
“甚好,甚好。”
听得魏谨欢声赞誉,不知为何沈一莲听得心猛地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上扎了一下,坠了一块悬石,动不得。
沈一莲猫着身子,缓步到了其殿门旁,因院中无什么人,自然无人发现沈一莲的滑稽样,也无人打扰她要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不防陛下再留此听上一曲?”
“不了,朕还有事,今日朝堂上杂事繁多,总归是要处理的。”
“难不成又是有人弹劾沈一莲?”殿内,魏谨点了点头,钰颜的这一句话算是落在了点子上,自沈一莲被册封为皇后娘娘之后,朝堂之中声音不断。起先一还好些,从那日带她上了一次朝堂朝堂之上的声音再无断绝。
一封封奏折递了上来,每日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臣有本启奏。”,着实让魏谨心烦的紧。
今日这才算是忙里偷闲,跑来偏殿,听钰颜弹上一曲,疏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见魏谨点头,钰颜这才继续说道:“臣妾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魏谨说道,正值一筹不展之季,如若钰颜有什么好的建议,能够帮助自己排忧解难,自然是再好不过。
“陛下,既然朝堂之上议论不断,不妨直接将沈一莲皇后的名头罢黜便可,一来可以平息朝堂中的议论声,二来沈一莲无权无势,这皇后娘娘的名头,在其身上总归是浪费。”钰颜说道,她虽不理朝堂,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够一眼看透的。
魏谨摇了摇头,说道:“不可,她还有用处。”
钰颜所说的话他又岂会不知,如若真的只是这么轻松,早就不会留沈一莲这么久了,留着她总归是有用处的。
“陛下,不过是一个农家女,能有何用,若是陛下需要,臣妾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何须她?”钰颜说道,柔情似水的望着魏谨,纯情中带着妩媚,欲拒还迎,更加的勾人心魄,当为时间绝妙的人儿。
“你,我可是舍不得。”魏谨看着钰颜,摇摇头说道,这可是他的心头好,可舍不得,行这种危险之事。
钰颜一怔,眉间轻微一锁,瞧着魏谨一脸的幽怨说道:“早先陛下还说要立臣妾为皇后,如今陛下是不是喜欢上了沈一莲,才如此的?”
魏谨哑然一笑,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这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久处风月之中,也不见其面改常色。
幽幽说道:“怎么会,朕的话你还不相信,我先前已经许诺让她两个月后离开,如今算来,也无多少时日,到时候便立你为后。”
“可是,这沈一莲一直留着,究竟有何用处?”钰颜问道,目光不自觉的向着门口处瞧了一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过只有刹那,便恢复了正常。
她像是知道门外的沈一莲,又像是不知道,模糊不清。
“告诉你也无妨。”魏谨这才说道,“沈一莲乃是我挑的一副好棋子,有人想要朕的皇位,自然是想要那皇后先来开刀,若你为皇后,整日提心吊胆,可没了如今都清闲,若是立后宫其余嫔妃为后,都是别国公主,难免会有不妥,所以她是最合适的。我许她两个月的约定,在这之中朕要钓的大鱼,自然会出现。”
听得魏谨说道,钰颜笑了笑,说道:“请陛下责罚,是臣妾错怪皇上了。”
殿外,一直猫着腰的沈一莲,自然是将这一切都听进了耳中,她的脸色苍白,手指以吐沫沾湿,在窗纸上点开了一个小洞,顺着里面看去,发现里面是一黄裙女子依偎在魏谨的身旁。
看清楚这黄裙女子的相貌时,沈一莲怔了,这张脸就是自己苦苦寻了许久的人!想不到她就是钰颜,那日发现小白尸体时所见的诡异面孔,经常出没于太医院屡次碰见的人,原来她就是钰颜!
看到这时,沈一莲没有久留,已经是猫着腰离开了偏殿,没有贸然闯进去打扰里面的两人。
快速的离开了偏殿,心里没有思索钰颜的种种,反倒是魏谨方才口中所言,句句如同诛心之语刺在心上,一时扎的沈一莲喘不上气来。
想不到自他恢复记忆以来的种种,都是他的计划而已,再也寻不到当时在莲沼乡时的纯真,自己居然还傻傻的以为魏谨只是长大了一些。
没想到,挽留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屡次阻拦保护,只是因为他要钓的大鱼还没有出现。
沈一莲眸子血丝缠绕,薄薄的水汽蒙了一层,不过她未哭,煞白的面色,已经让她心死如灰,她自认对魏谨不薄,一腔情谊,付诸东流,如今看来怎么是这般的可笑。
一脸的失魂落魄,两月之约,原只是他更深的计划,自己拿他当做夫君,自己的身子都曾被他粗暴的夺了过去,可他却拿自己来当挡箭牌,引出觊觎他皇位的一切暗箭。
沈一莲回了清菏菀,却见早先在清菏菀外守着的侍卫都已经撤去,沈一莲也没有问,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挡箭牌罢了,招的就是箭,保护起来反而没了用处。
甫一入院,雀儿就连忙迎了上来,看到了沈一莲一副这样的神情,立马开口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雀儿,出什么事了?”
“无事,我只是累了。”沈一莲摆了摆说道,头也不回,直接回了房间,房门紧闭,不知她在屋中做什么。